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辆小三轮争先恐后地开到他面前,问他要去哪里。
他挑了一辆看上去最新的,满脸悲壮地蹬上去坐好。
三轮车没有门,他吹了会儿风,倒觉得舒服了许多。
南方的风有些潮湿,才刚三月,就已经带了几分暖意。
这个小镇其实还算热闹,但随着三轮车越走越远,周边变得越来越寂静。
倒不是荒芜,只是僻静。新浇的水泥路比刚才走过的那段要好上太多,道路两旁长着郁郁葱葱的杂草,杂草外是流水潺潺的小溪,鹅卵石在阳光下白得发亮。
车子在岔路转了个弯,溪水远去,却迎来一大片绿色的田野。
夏扬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时间段的农田应该是荒芜的,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些枯萎的麦秆,还有堆叠起来的草垛。
没想到南方的田居然能这样美。
小三轮停在村口,夏扬提着礼品下来,揉了揉皱巴巴的衣角,第一次觉得拘谨。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将西装穿到皱,早知道就应该再带套衣服,在小镇上找个地方换好,然后光鲜地走过来。
有个老伯在村口晒太阳,看到他就毫不遮掩地将目光投过来。
夏扬本该很习惯受人瞩目,但这次他却觉得紧张慌乱。他摆出一副笑容,礼貌地说:“请问,您知道方泽析家在哪儿吗?”
老伯年纪不算大,听到夏扬的话立刻点头,却不会说普通话,叽里咕噜了半天夏扬也没有听懂。
最后他站起来,打手势叫夏扬跟上。
村里几乎全是平房矮屋,尖尖的屋顶还盖着瓦片,非常质朴,大多是□裸的砖石结构,有些甚至是木屋,看上去很不牢固,可村民们就一直这么住着。
方泽析家比较好一些,二层楼,外墙刷得洁白,还有个很大的院子。
他们村里的屋子,大多大门敞开,老伯对着屋内喊了一声,便有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
她和方泽析长得有些相似,眼角间带着几分温润,眉却不似方泽析,很是疏淡,显得更加慈眉善目。身材苗条修长,还未发福,不显臃肿老态,但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
她看了夏扬一眼,有些惊讶,用夹带着方言的蹩脚普通话说:“你是不是……阿析的那个朋友?”
夏扬摸不透她话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含义,只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微笑着说:“您是泽析的母亲吧?阿姨您好。我叫夏扬,嗯……您可以叫我阿……阿、阿扬……”
“哎,你好你好,先进屋来坐。”方妈妈笑容满面地迎人进屋,用钥匙打开了方泽析那间卧室,请人进去坐。
夏扬了然,这样子并不像是方泽析出柜遭到反对,否则方妈妈哪能对他这般和颜悦色,按书里写的,不都得拿根扫帚出来打断腿才对么。
他进了房间,见到沙发,以为是客厅,再见到床,虽然情况不对,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无语了一番。
方妈妈忙不迭地给他泡了茶,说:“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嗯……阿析他,没什么事情吧?”
方妈妈对夏扬的突然造访有些不放心,一般哪有孩子的朋友独自到家里来玩的,要么就是和父母都已经很熟,要么就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夏扬笑了笑,谦恭地拿出那一套早准备好的说辞:“没什么东西,我来南方出差,经过附近,就替泽析过来看看你们。”
方妈妈松了一口气,道:“这才几天啊,就这么不放心。他爸最近都挺好的,没什么大问题。哎,我去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下班后多带点酒菜回来,你中午在这里吃饭,啊。”
夏扬从方妈妈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皱了皱眉,问道:“叔叔还在上班?”
“是啊,”方妈妈以为夏扬是从方泽析那知道了方爸爸的病情才过来探望的,便有些忧愁地说,“我也叫他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家养着,他那样动不动就头痛的,叫人不放心。可他闲不住,说自己五十岁都不到,哪能这么早就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他固执惯了,我劝不住他,大概阿析也劝不住,你可别去跟阿析提啊,那孩子压力够大了,每次看他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可我总觉得他心事很重。”
夏扬点了点头,果然知子莫若母。
听方妈妈的话,应该是方爸爸生了病,不能太操劳,会头痛。
夏扬想了想,将方泽析的阴暗品性通通出卖了。
他说了一些方泽析与表面反差巨大的性格和习惯,但也都是往好了说,也提到他工作压力大,却很难得地能在自己面前放松。
方妈妈担忧地听着,最后说:“我看镇上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大学毕业了家里给安排工作,我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他爸还生了病,全是阿析的担子。阿析工作辛苦,他怕我们担心,也从来都不说什么。幸好有阿扬你这么个朋友,有个人能说说心里话,比憋着可要好多了。”
可能农村人对疾病都有些避讳,夏扬打了半天太极也没探出到底是什么病,心里有些担忧又有些焦急,斟酌了半天,最后说:“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医生朋友,要不带叔叔过去看看。”
“阿析也说过阵子安排好了就带我们再去检查一次,我是支持的,这事不能嫌麻烦也不能怕花钱,我们都还不老。可……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市里的水平还不够,听他爸说那瘤长的位置实在很不好,他怕连儿子成家都见不着……”方妈妈说着就落了泪。
夏扬听到瘤,心里一惊,忍不住起身抱了抱方妈妈,安慰道:“没事的,咱们再去好的医院查查,说不定能有什么转机。我现在就给朋友打电话,让他给我们安排一下,早点过去。”
方妈妈点了点头,看夏扬准备打电话,便起身去烧饭。
竹签儿,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要和我分开吗?
夏扬觉得心情有些沉重,方泽析已经选择了妥协,他却不能也这样放弃。
他所知晓的还太少,但不管怎么样,目前最需要重视的,是方爸爸的病。
他不想拿方爸爸的生命开玩笑,但他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处理好。
他希望能一直都和方泽析在一起,而不是就这样结束。
夏扬拿起手机走到屋外,入眼的是一片开阔和辽远的田野,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写得没有味道,很平,没什么冲击性。
这段卡了好几天,不过倒不是卡这里,我之前还有个画蛇添足的想法,幸好最后醒悟,删了。
所以写完这段已经赶不上平时发文的时间了qaq。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没什么想说的,有点累……
夏扬去乡下的那一段不算赘述,环境的描写将来会有用到,不妨大家来猜一猜~
☆、62
中午的时候方爸爸下班;带了很多新鲜的鱼虾。
夏扬忙和他打了招呼,谦和有礼地叫着叔叔。
方爸爸在镇上工厂里做仓库管理,他读过一些书,认得字;普通话也说得不错,还懂点电脑,平时看电视喜欢看新闻和体育频道,跟夏扬交流起来居然没多少障碍,算得上相谈甚欢。
吃饭的时候夏扬提起了去检查的事情,说想要知道瘤子的详细位置,好和医生说明情况。
方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我把片子给你吧。”
看过片子,夏扬才终于知道是脑瘤;他看不太懂,但也知道那位置大概是手术的禁区。
和医院约好时间,并说服了方爸爸,夏扬在方家又住了三天。
方爸爸虽然有文化,但也没怎么出过远门,让他带着方妈妈一起辗转坐车登机,夏扬不太放心,还是决定过几天和他们一起走。
他托人买了三张机票,便安心在方泽析家住了下来。
乡下的空气果然很好,和北方不同,南方的空气很湿暖,会从皮肤渗透进来,温温的,像一条宁静柔和的溪流,脉脉地淌过心尖,滋润且温暖。
和方泽析的某部分气质出奇地相似。
方妈妈很好客,将装饰一新的卧室给他睡,又铺了干净的被褥,还微带歉意地说:“被单都是旧的了,这套阿析过年时用过,我刚洗了收起来,阿扬你不介意吧?”
夏扬忙说不介意,等方妈妈走了以后,他扑进方泽析的床里滚了两圈,忍不住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想你了,想撸。”
方泽析在几千里之外收到短信,顿时抽了抽嘴角,他正每天都悲秋伤春着呢,夏扬怎么一条短信就把他的文艺小清新全打成了**黄暴范。
夏扬等了半天没见回复,再接再厉又发一条:“竹签儿……竹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