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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我很好，真的很好。”
“哥，你别问了，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
“你要一个人静静？可以。十五分钟，你去捧把水好好冷静一下再跟我说。”
“好，我知道了。”
华湾走后，华夏拿起了一本书慢慢地看，可看了半天也看不下去，只见到了一句话“当时只道是寻常。”果然那，当时只道是寻常，当年寻常的东西，现今已是物是人非了吧。
再看华湾，一个人躲到了厕所里，开大了水，积起满满一盆，把头埋入水中，这样，就可以冷静下来了吧。六世□仓央嘉措不是说过“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那么多人一厢情愿地把这句话改成“世间安得双全法”，那明明只是自欺欺人。世间若有双全法，我又为何负了如来也负卿？
到了该从厕所里出来的时间，华湾只能出去，临出门，竟狠狠往手腕上咬了一口，这样，心里就不会觉得有那么痛了吧。
“华湾，你想好了该怎么跟我说了吗？”
“什么？”
“你这些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尊重你，即使有你的情报也从来没有打开看过，我要等你，一点点地对我说出你这些年的故事，就像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
“哥，这不一样，这怎么会一样！以前，是被迫；可这次，是背叛。”
“华湾，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两个字，我的弟弟，你若是真的有这个心思，又怎会在这时回来，又怎会在我面前这样说话？而且，你不是不知道，若是那样，你会承受什么。”
“可是，我那时候只和美国在一起，甚至是中美关系正常化的最大问题就是关于我的；1971年以前，哥你甚至被剥夺了在联合国的合法权利，那是被我占走的呀；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要我离开，要我独立。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我对不起你的事，这还算不上背叛吗？”
“我说过，不要再提这两个字，你要这样说，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说了这么多，理由看上去很充分是吗？那你说说看，哪件事是你心甘情愿要做的，哪件事又是你首先提出要做的？”
“没有。”华湾的声音低沉，但突然转高，“但我还是做了！”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兄弟，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看事看的不只是结果？”
“但是，但是……”
“不要再但是下去了，你会钻牛角尖，而且是很会钻牛角尖，连这样的问题也会钻进去！”华夏这才觉得怒极，自己的弟弟，竟然连这样的事都不会对家人交付信任，自己这个兄长，实在是做得失败至极。
“你想听，那我就说，你做的这些事情，在你看来这已经是罪大恶极的大事，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你在成长过程中的一些有些伤人的错事。这些问题，在我看来根本都不是问题，知道吗，我的湾湾？”
“那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除了这些，我还有什么事会让你生气？”
“华湾，你真的不知道？你真的要我一点一点的列出来？”
华湾不敢说话，但还是迟疑着缓缓点了点头。
“第一、本来是没有的，但你不听我的话，那两个字，你可知道？第二、华湾你不是不知道，作为我们这种‘存在’，是不可以有这样深刻的自我厌弃，你最多只能迷茫，可以反省，可以难过，但就是不能自我厌弃，以前我说的，你难道没有听懂吗？第三、你有这样的心结，却不懂得排解，一个人把所有事埋在心里是我教你的吗？还是华湾你想说你就像这样活下去，无时无刻不在丧失生命的活下去，你真是这样想吗？”
“我是这样想的，可是如果大哥你不在意我做过什么，我也是想继续和你们生活的啊，我也是愿意活下去的啊。”
“如果没有了亲情，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就什么也没有了，那我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九、前嫌尽释（五）
“华湾，你记不记得从你们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说的那句话？”
“嗯，永远不要对继续活下去抱有迟疑和否定的想法。”
“既然你记得，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你又如何敢问我为何生气？”
“可是，在你面前，我连说谎也做不到。”
“那你就放弃这个想法，回到我们的身边，重新做一生我们的华湾。”
“可是，我无法说服自己，没有办法遗忘我做过的事。”
“不能遗忘，就试着和我们一起接受，一起面对。”
“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是兄弟。”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不负如来不负卿？“我真的，可以回来，可以回家，可以依旧和你们做兄弟？”
“那是当然，我们一直是兄弟。”
到了这时，华湾这一憋六十多年的泪水，这才算是真正流了下来。他也真算是不管不顾，抱着华夏的衣服擦眼泪，竟生生将那衣服洇湿了。
“哥哥，哥哥，哥哥……”华湾一遍遍叫着，“我好怕，再也不能这样叫你了。”
华夏没有说话，就让他这样发泄吧，六十多年的日子若都是这样过的，再不发泄出来，一定会生病的。
过了许久，至少时钟的分针走了大半圈了，华湾才停了下来。有些羞怯地看着自己在哥哥衣服上留下的痕迹，看华夏没说什么，不好意思地一笑。“哥，嗯，我去洗把脸。”
“好，别洗着洗着不回来了，我们今晚还有帐要算。”
华湾下意识的一紧张，但还是乖乖答应了。
华夏也顺带着把这身衣服换了，拿了一套睡衣，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待到华湾进来，华夏这才发现他也换了一套衣服，也是，折腾了这许久，那衣服也不能穿了，换上睡衣，那更是正好。
“湾湾，你过来。”
“好。”
“你可知道我现在要对你说什么？”
“我的罪状。”
华夏笑了，“很聪明，那你想想除了刚才我说的还有什么？”
“还有吗？不会吧，哥，我哪有干那么多事？你不是说我说的不算吗？”华湾的话语已有了些耍赖的意味。
“还有一点，你可知道，如今三通，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来，根本不必这样偷偷摸摸，你也不怕遇到危险。”
“可是那样就是公事上的应酬了，我只想回家，不想再应酬。那样的见面，就是将就，我不想将就。”
“且算你过关，这点，咱就不罚了。那你说说你做的那几点我们该怎么处理？”
“哥，我认打认罚，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真的，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可是一听到这就跑得无影无踪，现在还认打认罚？”
“那是小时候啊，后来不是没有了吗？哥，不要在逗我了。”这更有了撒娇的样子，没了隔阂，这对兄弟才是快乐的。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过来吧，认打认罚？”
“嗯，好。”
华湾咬了咬嘴唇，慢腾腾地踱了过去。
“还说不怕了呢，这慢腾腾的干什么呢？”华夏等不下去，一把拉了华湾到身边。
“我哪说过不怕啊，我只是说任你处置，哥！”华湾的尾音打了几个转，这撒娇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和我玩文字游戏啊，真欠揍！”
华夏眼带笑意，看着自己的弟弟。又伸手拉了一把，华湾没防备，就结结实实跌了下来，华夏手一动，华湾就老老实实趴到他腿上了。
“哥，你还要这么揍我啊！”华湾可怜兮兮地转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吗？你华湾在我身边长了五千多年都算不上长大了，难道自己住个六十多年就不是小孩了？”边说边把华湾的裤子也给扯了下来。
“哥！你怎么这样！”华湾刚想要挣扎就被一句话定住了。
“你说的，认打认罚。”
十、前嫌尽释（六）
“华湾，你要知道，你还是不成熟。可我却想你一直不成熟下去，这样就能说明还有我在为你们遮风挡雨，这样就能说明你们无论做了什么都可以只接受我对你们的惩罚，这样就可以说明我们还是愉快而幸福的在一起生活。这样，这样，这样才是我希望的，华湾，你可知道？”
“哥，我知道，我知道。”
“那你就别再说话，小心咬到舌头。”
华夏正说着，手也不停，就用了不小的力气招呼上了华湾的屁股。一下，一下，有一下；没有人说话，只有华湾略微粗重的呼吸响着，再就是巴掌着肉的声音。拍了十几下吧，华湾白皙的皮肤也只是略微沾染了一层粉色，谁让他从来都不会忍心对弟弟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