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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是你的风格啊,快速而又彻底的反击,呵呵,你总是能出乎我的意料……
春月讲完所有话之后,转身朝东麟走去,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荀东麟,好好享受来自地狱的问候。”
“恭喜你,你赢了。”东麟附耳说道。
“我很欣赏你的骨气和勇气,但是你却用这个来对付我,那我只好毁了你。”春月嘴角扬起,冷冷地小声道。
“最后的问候”结束之后,春月走到指挥台,扫视了一遍所有乐手,然后抬起左手,大家纷纷进入备战状态,当他的手在空中划出起始符的时候,音乐响起,演出正式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第五乐章《莺飞草长》结束,而东麟却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由于春月之前的点名夸赞,原本观众对他最为期待,却未见他有任何动静,质疑和不解开始蔓延,而那VIP席内的音乐总监和首席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他们看东麟的眼神有些异样……
很快又半个小时过去了,第六乐章《暗香疏影》也已结束,东麟依旧没有吹奏长笛,来自台下五千人的眼神已全部变成了失望,他们已然放弃了东麟。
而这样傻傻地杵在台上的东麟看着观众的那种眼神和他们的不住摇头,心如刀绞,他只觉一切大势已去,最后闭上了眼睛:
春月,我不是因为我的前途一片黑暗而感到伤心难过,而是因为送我上断头台的人是你而让我痛苦!原来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是等死前的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曲 雨春的彩虹
当第七个乐章《繁花似锦》即将结束的时候,演出已经过了大半。观众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长笛的《春之行板》,而东麟似乎完全被内心的黑暗世界吞噬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下沉,下沉,沉入永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一只黄色的蝴蝶,怎么黑暗之中有蝴蝶?还是黄色的?蝴蝶在他的头顶飞了一圈,然后扑闪翅膀飞向远方,东麟立刻去追赶,这可是黑暗中唯一的一道色彩!东麟跟在蝴蝶身后小跑着,蝴蝶飞啊飞,带他到来到了一个湖边,一个青色的湖边,青色?第二种色彩。紧接着,蝴蝶飞过的地方,色彩开始晕染,天空开始呈现蓝色,树木开始呈现绿色,花朵开始呈现粉色……
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东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瘦的男人正在树下湖边吹笛,这个画面……好熟悉啊!这个身影……好熟悉啊!这个笛声……好熟悉啊!
是他!是他。是他……
没想到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在我站在悬崖峭壁的时候,在我跌入黑暗谷底的时候,我心里面想到的人还是他!江春月,我到底对你的执念是有多深啊?深到即使被你送上绞刑架我依然……爱着你!
东麟的眼角流出一滴泪,当泪水滑落脸庞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而此时第七个乐章《繁花似锦》正好结束。每个乐章之间会有短短的三十秒间隙,由某种乐器的简单演奏来过渡。
就在简鹏准备用小提琴过渡到最后第八个乐章《姹紫嫣红》的时候,东麟突然吹起了长笛,简鹏悬在半空的手立刻静止了,他和所有乐手一样,诧异地望向了东麟。台下的观众也是非常惊讶,而在这所有目光中最为震惊不已的当然是站在指挥台上的春月。
只见春月此时的脸已经铁青铁青,那双愤怒的丹凤眼直愣愣地注视着东麟,仿佛在说:“你他妈的搞什么鬼?!”
而东麟同样直愣愣地回视着春月,仿佛在说:“你什么都别干,看着我就可以了!”
“混蛋!你不停下来,我现在就杀了你!”春月眼露杀气,用嘴型默念道。
而东麟没有停下,他依旧注视着春月,眼神是视死如归,仿佛在说:“我不会停下来的,就算死也不会停下来的!”
就在两人用眼神交流的时候,东麟已经吹奏了将近三十秒,他在吹奏的正是《天空之桥》,但又不是本来的那首《天空之桥》,显然春月已经听出其中的不同了:
这个臭小子,竟然把四个小节给打乱了,一上来就直奔第三小节最难的部分,还循环了两遍,换气和节奏都把握得很好……看来要想阻止他是不可能了,按眼下的情形来看,只能听之任之了……可恶,竟然在最后还被他摆了一道!
尽管春月极不愿意东麟的突然搅局,但是此刻是在舞台上,他不能强行制止东麟,否则就是严重的舞台事故!
一分钟过去了,东麟的长笛独奏还在持续,他甚至在《天空之桥》的主旋律上加入了其他几个乐章中的长笛旋律,这完全是他的即兴创作,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江春月,是你说要保护长笛的,我现在就来实现你的梦想!
渐渐地,台下的观众惊诧的脸上慢慢有了笑容,随着东麟笛声的多变和曲折,他们甚至以为春月是故意这样安排,把大招放在了最后来压轴!而VIP席位上的十几位音乐家原本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其中春月的父亲——帝都爱乐乐团的音乐总监——江城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春月的脸色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臭小子,还挺有出息的,深藏不漏啊……
就这样东麟几乎是赌上了性命在吹奏长笛,精彩绝伦的长笛独奏过去了五分钟,两人仿若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向对方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乐器准备。”
而当这种默契的眼神对视到的时候,两人的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然后不约而同害羞地躲开了对方的注视。
春月做了一个清嗓的手势,然后再次看向东麟,他竖起耳朵静静聆听着,仿佛在等待一个其他乐器进入的时机。他的左手正在慢慢抬起,笔了一个“四”字,所有乐手见状,立刻把乐谱翻到了第四个乐章的《天空之桥》篇,然后等待着春月的进一步指示。
当那个时机出现的一刹那,东麟朝春月眨了一下眼睛,春月的手同时在空中一挥舞,音乐从长笛独奏再次变成了各种乐器联合演奏的交响乐!
最终,《春之行板》的第三次公演以不一样的《天空之桥》而完美谢幕。全场观众赫然起立为台上的乐手们热情鼓掌!“Bravo!”“Bravo!”“Bravo!”称赞声此起彼伏。这时,台下突然有人大喊道:“荀东麟,你太棒了!”这一喊,立刻引得所有人高呼东麟的名字:“荀东麟!” “荀东麟!” “荀东麟!”
人生就好比过山车,时而在山顶,时而在山谷,或许只有永不放弃的人才能一直走到最后,迎接最美的天空之桥——彩虹。
演出结束后,东麟全身虚脱地坐在角落里,靠着墙,闭着眼,心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他回想着半个小时前最后的那一幕,全场观众呐喊着他的名字的那一幕,不禁笑了:
太不真实了……明明一个多小时前的他们对我完全失望了,人心真是难测啊……
“喂,你还不走?”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东麟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春月的脸。
他立刻站起来,紧张地说道:“哦,我马上就走。”边说着,东麟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呵呵,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啊……
“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春月淡淡地问。
“啊,下雨了啊,呵呵,好像没有带伞,反正淋惯了……”东麟拿起背包,转身离去。
“你是住校生吧?”春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送你回学校吧。”
东麟听罢,停下了脚步:我,没有听错吧,他刚刚说送我回学校?难道还要在车上再对我冷嘲热讽一番,反正逃不了吧……
东麟转身说道:“那就麻烦您了。”说罢,露出一个自嘲的浅笑。
车外的雨势渐大,而车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尴尬,沉默得有些让人发慌。
“对不起,我为我所做的一切道歉,我知道道歉根本没有用,所以您要骂我的话,就尽管骂吧。”东麟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先开了口。
“我为什么要骂你?”春月淡淡地说。
“骂我在台上自作主张,骂我让你做了那种屈辱的事啊。”东麟说。
“啊,你是指这两件事啊。前一件事一开始我确实很生气,但是看在你最后长笛独奏还不错的份上,我就既往不咎了;但是后一件事嘛……”春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这“恰当好处”的停顿点让东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快说啊,要杀要剐痛快一点啊!江春月,你快把我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