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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关心他们的计划为何,他只需要有人告诉他接下去应当做什么。对阴谋的推测和对未来计划的详尽安排,都不是他能理解或者说他想要去理解的。
“哟,不在马车里帮忙出主意,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吃醋?”
埃拉克雷用讨人喜欢的声线和让人厌恶的语调那么说着。
伪装成炼金术士的深渊来客和他一样对佛洛尔和罗宾的计划兴趣不大。他一边那么说着,一边接近他。
这一路上,这是他们两不多的独处机会。
埃拉克雷处心积虑想要把他决定永远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挖出来。虽然他表现得不那么迫切,但诺恩知道他的这个念头没有断绝过。
“在他记忆中,那可真是一位温柔美丽,像是他的微笑可以点亮他的心灵一样的可人儿,哦,我的约瑟夫,我的约瑟夫……”
埃拉克雷说着,环抱住自己的手臂,细长的手指从肘部上升,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真可惜——不,我应该说那太好了,他没有抱过那个人类。不过类似的事他想了不少,我真希望能马上把那个人类吊死。至于你……你现在感觉如何了?是不是妒忌到不行?”
诺恩冷淡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埃拉克雷。
“一定很妒忌吧?黑暗在自己心脏翻涌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味?对你来说真是不幸啊,好不容易这个人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但是又接受了你,似乎马上就可以抛下一切和他浪迹天涯的时候,他此前声称最爱的人就要回来了,而你马上就要为了救这个人成为他的剑,有没有觉得很不甘心?”
埃拉克雷说着,情绪似乎越发激动起来,难得睁大了那双总是因为眯着而让人无法品味其美丽的眼睛。
“这种事过去发生过吗?如果发生过这倒可以解释你为什么说自己杀死过他一次。虽然这不可能……但你的心里是不是有过那么一瞬间,妒忌、失望、愤怒……所以想要杀死他?喂,告诉我,是时候告诉我了,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们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诺恩被告诫过不要和这个能够深入任何人内心的家伙对视太久,尤其不要长久望着他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但他既没有迎战的想法,也没有退缩的念头,而是用一贯沉默的态度看着他。
除了他的眼睛,埃拉克雷在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对他施加压力,又出于对佛洛阿雷亚的敬畏,不敢过于靠近他。
诺恩觉得如果告诉埃拉克雷他带来的压迫感远远不如深渊中的野兽们,这个家伙的脸上一定会有更加精彩的表情。
“真拿你这个家伙没辙……不要误会,并不是说我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而是有陛下的约束在,有些技巧不方便拿出来对付你。”
埃拉克雷摆了摆手,退后了几步。
“不看在我自毁形象编造那么愚蠢的故事的牺牲上透露一点给我?难道你真的相信可以像他说的那样,结束这一切以后以游吟诗人和他的同伴的身份浪迹天涯?这是你想要的吗?”
换上相对平静又富于说服力的口气,埃拉克雷继续像唱独角戏一样在他面前挥舞手臂,说:“你应该清楚知道,即使他现在安于人类的身份,打心底认同自己的身份,他和罗宾、和那边那座城市里的其他所有人始终是不同的。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里他能这样,但是在更长远的未来,你想要的东西根本是不可能的。你想要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
以他的瞳孔为中心,两个漩涡分别出现在他的两只眼睛里,它们旋转着,看上去会把任何被他看到的东西吸进去。
诺恩依然不畏惧和他的对视。
“两位,在讨论什么?”
佛洛尔和往常一样不很正经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持。
“没什么,我安慰诺恩小朋友一下而已,他有些失落。”
埃拉克雷转过身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微笑的表情。
“……是这样吗?我和罗宾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我们分两组进城,时间只能是明天了。罗宾跟着你的马车进去,我和诺恩一起。”
“决定了?没有给我安排什么重要任务吗?”
“需要我和你明说虽然你是个不错的炼金术士不过去中止火刑仪式的时候你还是留在马车上支援比较好?”
“你这样诚实真让我伤心,佛洛尔。不过留在安全的马车里接应这个主意听上去还不错。看来我应该去和罗宾仔细商量一下细节,而你……可能迫不及待希望我暂时消失一下?”
佛洛尔瞪了埃拉克雷一眼,然后很有风度地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埃拉克雷向他点头,然后伸手和对着自己背部的诺恩示意,就向着营地的方向走去了。
诺恩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正面面对这位传说中深渊最强的灵魂探索者的挑衅,对现在的他还是构成了真正的压力。
佛洛尔到来之后,这里的风声似乎就止歇了,只有溪水在月下流淌,欢快不亚于白日。
佛洛尔看着他,想说话的样子却有有一会儿没有开口。他对他伸出右手,不过手掌刚刚顺着肘部的动作向前伸出一小截,就收了回去,甚至干脆放到了自己的后腰上。
“站着有些累,坐下来……我和你说说行动的细节。”
终于,佛洛尔吐出那么一句话。
诺恩对他点了一下头,他就走到他的身边,拽着他的右手拉着他在草地上,背靠树坐了下来。
“罗宾很生气。他认为通过火刑的决议就说明教会那里出了问题。他生气的不是我们可能的盟友有背叛的行为,而是生气他们作为圣职者居然因为现实的利益而向王权低头。当初他没有被培养成一个圣骑士真是浪费人才。”
“你不信任教会。”
诺恩回想了一下佛洛尔一路上对教会所持的态度。这个人对于教会的不信任和罗宾的信任都有盲目的成分,似乎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
“那是当然的……神职者和魔法师不同。”
佛洛尔说着快速念了一段咒语,一个小火球出现在他的手里,然后又被他驱散了。
“我们的能力就是无中生有,即使需要法师塔或者从炼金术士那里购买各种材料,我们也能完全不和世俗世界发生联系。而教会不同,他们需要信徒、需要教堂、需要依附国家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在这个过程中向国王或是其他大贵族低头,太正常不过了。这就是我能直接向伯尔巴特挑战,而罗宾却会束手手脚的原因。我并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应该早就看穿了,但为什么会放不开呢?他那样只是给自己增添烦恼罢了。”
“还有一点让我想不通,伯尔巴特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放出要对约瑟夫处刑的消息?现在他是他手上握着的最有利的筹码之一,但只能使用一次。如果我没能在最近赶到首都,这就是一步昏招。那么说他知道我回到首都了?但他是怎么知道的?即使他有什么魔法可以掌握我的行踪,那么直接用来抓捕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引诱我出现?他在想什么?这时候我发现自己对这个哥哥还真是一无所知啊。”
佛洛尔一口气说了一段话,然后鼓起腮帮子,摆出儿童一样怒气冲冲的样子。
但他等了不短的时间,还是没有从自己的听众那里收获回应。
“好歹安慰我一下。”
“恩。”
“算了,现在回到我们的计划。刚才我和埃拉克雷说的你听到了吧,他带罗宾进城,也许让你和埃拉克雷一起行动会比较好,毕竟你们对伯尔巴特来说都是计划外的人物。但我觉得……你无论如何都会选择和我一起行动的。”
“恩。”
佛洛尔觉得即使同样不带任何感情,只表示意见的鼻音,诺恩的这个回答也有着让他安心的成分。
“我们会走罗宾提供的暗道进入伯里纳,然后在教堂外会合。罗宾保证这条暗道是绝对保密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如果没有那样的自信,他根本不会提起这件事。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好好休息……对了,刚才埃拉克雷说的是开玩笑的吧?”
“什么。”
“关于……关于你需要安慰的事。”
佛洛尔想了想,还是把脸别向小溪的方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诺恩的表情。
那张娃娃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挂着。
“我是说……这样可能有些失礼,会显得我对你的信心不足,但是你不会真的……真的为了约瑟夫的关系,有些……在意?”
当诺恩脸上浮现一丝迷茫的时候,佛洛尔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