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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干扰对方的“公平对决”,是他绝对不会考虑的。
罗宾的剑被凯尔曼的震开,但是他并没有退后,而是硬踩一步,直接扭转胳膊,勇敢地用细剑迎向凯尔曼高举的巨剑。
剑与剑相撞发出巨大的翁鸣,这一次,罗宾向后退出一步。
凯尔曼没有完全收剑,就不顾手腕是否能承受这巨大的力量而直接发起了反攻。在他凌厉快速的攻势下,罗宾只能不断退后。
他感到呼吸沉重,脚上和手上的伤口可能已经裂开了,让他的四肢有些不听使唤。
终于,他的脚步一阵踉跄,在再一次挡住凯尔曼的攻击的时候,向后坐倒在地。
凯尔曼这一次却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退后一步,然后以十分恭敬的姿势举起了剑。
埃拉克雷已经把玻璃瓶举了起来。
有可能误伤罗宾的顾虑在,他直到凯尔曼的剑尖高举过他的头顶也无法决定是否这时候把瓶子扔出去。
罗宾以这一晚从未展现过的速度跳了起来。
他能听到自己膝盖发出生硬的声音。
不过他已经跳了起来。
像是风、像是雷电,他双手握住细剑的剑柄,在凯尔曼的巨剑落 下之前,把细剑送进了他的胸口。
黑色的血迹构成的花纹之下,有一个不容易察觉的伤口,直到刚才,他才发现它的存在。
那把闪烁着森冷光彩的巨剑轰然落地,然后凯尔曼向前扑倒在地。
埃拉克雷把拿着玻璃瓶的手硬生生从半空中拽回来的时候,已经感到手臂肌肉像是撕裂一样疼痛,这让他无法想象这些剑士是怎样使用自己的胳膊的。
罗宾完全无法感受到喜悦的心情。
让他出奇制胜的是凯尔曼的老习惯。
这位高贵的圣骑士做事永远循规蹈矩,所以一旦击败对手,为了表示最高的敬意,他并不会马上发出最后一击。
正因为如此,让他在最危险地时刻找到了他的弱点。
这个人,即使堕落之后,也不会改变他的习惯。
“原来如此,那天晚上他们都死了,我现在看到的只是幻觉吗?”
“也不一定吧。”
埃拉克雷走过去把凯尔曼的身体翻了过来——如果只是幻觉,这可不会让他那么吃力。
罗宾有些脱力,顺势半蹲半跪在凯尔曼的面前。
当头盔被取下来的时候,圣骑士安详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他的眼睛还睁着,但显然在死亡前的一瞬间得到了平静。
无论这死亡是几天前还是眼前发生的。
“对于堕落了的圣骑士来说这是好事,他们除了在悔恨中堕入黑暗,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罗宾点点头,伸手合上了凯尔曼的眼睛。
这时候他终于听清了风中的低语。
“谢谢你,我的朋友。”
罗宾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
“我一直很羡慕凯尔曼。”
埃拉克雷有些莫名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那英俊又刚毅的面庞上的神情格外肃穆。
埃拉克雷花了一会才想明白,自己早先灌输在罗宾意识中的他们的友情现在起了作用。
“佛洛尔追求的是魔法,圣骑士们因为对神的虔诚而坚定。他们的选择不会受到世俗的任何力量左右。而我现在面临两难的局面。作为王国的贵族,我应当对新任的国王效忠,但是现在我将要抛弃自己过去的立场,为了朋友向伯尔巴特陛下挥剑。”
“我想这是正确的决定。”
埃拉克雷敷衍地回答。
他在这个男人心中虚构出的友情这会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承受了。
“我们认识很久了。”
“啊……是啊。”
“这时候有你在身边让我觉得轻松了很多,谢谢你,埃拉克雷。”
罗宾微笑了一下,这让埃拉克雷越发不自在起来。
“你累了,休息一会吧。”
“是啊。维修马车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要睡一会。”
埃拉克雷想了一下,还是接住了罗宾向前扑倒的身体。这时候道路上异乎寻常的黑暗连同地上凯尔曼的尸体一起渐渐消失了。
这位圣骑士并不是死在这里,不过他的灵魂可以认为是已经得到了安息。
“我终于知道你们说的‘无梦者’的真面目了。”
把罗宾扶到马车边上之后,埃拉克雷说。
“深渊中的生物来到地上世界会发生变化吗?我终于想到了……在深渊之地曾经有两个人有过这样的遭遇。他的那种力量并不是像我和你展示的一样,在人的头脑里制造幻觉,相反,他的力量是把幻觉投影到现实中来。人们思念、想法、信念……那些越是强烈越是执著的东西,就是他所追求的。作为得到这些的交换,他的力量将会让这些东西从虚假成为真实,但是人一旦模糊了真正的现实和他制造出来的东西的区别,就会最后被他的力量所吞噬。只有像罗宾这样的人……虽然不愿意承认,只有像他这样意志无比坚定的人才能到最后都坚持自我,不至于被这个实现梦想的许诺所迷惑。他一直在这里的地面之下用低语迷惑那些能听到他说话的人类,然后把他们的梦想完全吞掉。”
“佛洛阿雷亚一定没有和你提起过流放者的事。在深渊之中偶尔也会有上位者向深渊之主挑战,对于这些忤逆自己主人的可悲的失败者,他们的最后结局是成为流放者——通过能让除了佛洛阿雷亚的一切深渊之民发疯的旷野,如果他们能通过那里,也一定是被剥夺了一些的理智和梦想,只会在风中哀嚎的躯壳。但是这一个不同,他成为空壳之后,依然通过了裂隙,最后来到了你们的世界。不,他一定是因为强硬地想要逃离流放者的命运而通过裂隙,最后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这个家伙会不断吞吃自己遇到的人类的梦想来填补自己心中的空洞,过去的岁月里他只是释放出一点点的力量,但是一旦遇到佛洛阿雷亚,他心中的关于往昔的荣耀的回忆就被唤醒了。就这样他在地下不断呼叫他的名字,但是只有这些人类听到了,然后落入了他的陷阱。我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听到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听到我堕落了的朋友……流放者阿姆菲尔。”
一阵叹息似的风声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唤。
“而你呢,你又从他的低语中听到了什么?”
诺恩从车厢里走出来,但是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愿。
他的额头在之前马车倾覆的时候磕破了,一道细细的血线划过左侧面颊,为这张没有表情的时候也不会显得严肃的面孔增添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诺恩抬起头来,眺望距此不远的小镇。
他们都听到了,那个躺在小镇之下的家伙越来越急迫的心跳声。
在一千又二十年之前,他作为奥尔杰塔的一枚牙,听到过这个家伙让人的心脏加速继而追随其搏动的心跳声。
“看起来你们曾经在这里战胜过阿姆菲尔,我真感兴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埃拉克雷的语气有些激动,他下意识地把这种激动转化为对诺恩的嘲讽。
诺恩看也不看他,继续望着小镇的方向。
一个巨大的白色透明的身影正挣扎着,从地面升起。
他空荡荡的身体穿过土地和房屋,矗立在夜色中。
即使是看着那张白色大脸上的“眼睛”,都会让人类的灵魂被吸走。
弥尔顿的人们称呼这个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召唤物为无梦者。这个只留下空洞形骸的深渊之民经过的地方,即使连梦都不会剩下。
在他的背脊上,有着三十三根尖刺。每一根尖刺上,都穿着一个人类的身体。当他缓步毕竟马车的所在地的时候,埃拉克雷才看清楚那些人类的模样。
这些人的身体似乎已经和无梦者同化了,只有一个半透明的影子。他们身前都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都是宽大的黑褐色披风和黑色贴身皮甲的装扮。这些人的表情让人印象深刻,因为他们的脸上什么也没有。
不同于之前埃拉克雷在镇民们的脸上见到的麻木,那勉强还算是一种表情,而这些人像是不具备情绪一样,空白着面孔。
白色的巨人一路发出融入风的呼啸中的哀鸣,一路慢慢走向马车。
诺恩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到我的身边来,巴尔德。”
除了佛洛尔,这是唯一能让他用带有温柔语气呼唤的名字。这个名字和无梦者与牙一样,属于已经过去的时代。
他心脏的部位,一道并不强烈的红光散发出来,然后一把剑的剑柄浮现在光线之中。
这把剑有一个装饰精巧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