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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对方逼迫自己是另一回事。
男人紧皱的眉头,蜿蜒而下的汗水,不停发颤的嘴唇,无一不让卫黎揪心。
不然我们就算了。
这句话几次三番到了嘴边,却还是被他吞了下去。
卫黎咬紧唇,小心翼翼地张开手环住对方的肩,他凑到程泽耳边轻轻道:“不怕。”
程泽闻言缓缓地睁开眼,眼睛里带着的那么点脆弱引得卫黎忍不住亲了上去。
薄薄眼皮下是温热的眼球,如同带了泪水的温度,让他的嘴唇颤了颤。
“程泽。”卫黎哑着声音喊他。
程泽微微笑起来:“嗯。”
卫黎探手摸到他不由自主轻颤的手掌,然后牢牢握住,他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哄他:“我在这,不要怕。”
程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顺势把下巴搁到他的肩上。
对方的肩膀宽阔却瘦削,上面明明骨骼突起,他却觉得有种难言的安心和舒适。
“第一次坐在车里,我一点都不敢想,好像只要想一想,就能感觉到我爸妈的鲜血……溅到我脸上;第二次,我开始想我们那天吃饭的情景;第三次,我能想起我们坐到车上;上次你开车的时候,我看到了迎面撞来的卡车……”程泽慢慢闭上眼,他感觉到自己被他握住的手一旦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就被卫黎更用力的握紧,他感觉到对方的手在自己背上不断安抚着。
他在此刻忽然有了继续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很愧疚,最近分章节都停在了很奇怪的地方… … 实在是最近几天天天坐车,人乏得很,写东西没激情有点流水账的意思Orz 我尽量在保量的情况下保一下质,姑娘们见谅~
啊对了,那句窝囊废的话,来自《我爱男闺蜜》哈。当初看的时候还挺有感觉QAQ
小剧场
李牧:梁凉。
梁凉:嗯?叫我什么?
李牧:……凉,凉凉。
梁凉:嗯。
李牧:其实我很奇怪你怎么能听出分别?
梁凉:很简单啊,你会脸红。
第78章 七十八
“老程,咱儿子这么聪明,等小学毕业咱们就送他去市重点念。”
“念啥市重点,那地方尽出书呆子!”
“什么书呆子,那是读书人!你一个大老粗懂什么啊。”
“是是是,我是大老粗,下回灯泡坏了可别找我这个大老粗修……”
“你还真是……唉,小心!老程、老程!”
“爸爸!”
“没事,放……”
那句“放心”没来得及说完。
卫黎感觉到肩上传来的湿意,心里疼痛的同时居然掺杂了一丝极淡的放松。
他想,十三岁的程泽死死憋住的事,总算由现在二十六岁的程泽完成了。
所以,他可以期待对方从此刻起真正长大,是不是?
不过正如所有的家长会心疼孩子的成长,身为爱“妻”狂魔的卫老板假装淡定地冷酷了会儿,结果没过十秒就妥协了——他揽着对方的后脑勺,将他稍稍拉离自己,然后抬手覆上程泽的脸。
湿漉漉的。
真他妈心疼。
卫黎努力弯了弯唇,明知对方看不见,却还是想要给他最明朗阳光的一面。
“哭出来。”他盖在程泽脸上的手慢慢摸索,用大拇指用力地摩挲着对方紧闭的嘴唇,然后强硬地把食指塞进了,嘴里却用着与之完全相反的柔软语调哄道,“不要忍,乖。”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束缚程泽十三年之久的牢笼。
男人的哭声嘶哑而沉重,仿佛已经痛苦到难以自制,偏偏又像是习惯一样将声音牢牢地控制在喉咙口。
根本算不得撕心裂肺的哭法,偏偏让人觉出几分又深又沉的酸楚和苦痛。
“卫黎……卫、卫黎……”
程泽反复地喊着他的名字,听到对方应答就停一会儿,然后继续喊——就如当年的程泽跨过十三年的时光,质问他的救赎他的爱人当时为何不在;又像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今时今日还能得他相伴,从此携手。
卫黎听在耳中,心里清明透亮偏偏无计可施,于是他只好一遍一遍地抚摸对方的脊背,用沉默来陪伴。
“卫黎……卫、嗝……卫黎。”程泽尽力缓了缓情绪才开口,“我,我想他们……嗝、我好……嗝、嗝我好想,好想他、嗝……他们。爸,嗝……爸爸!妈!”
一句不长的句子,因为打嗝说得断断续续。
卫黎努力想找些可以笑的地方出来,然而嘴角还没扯起,就已经觉得心酸难受。
他的程泽,他的爱人,是不是从来都只能把思念藏在心底,然后假装自己是个无坚不摧的大人,从此不再需要避风港。
但是现在避风港需要你啊。
“程泽,你哭的业务真不熟练。”卫黎勾了勾唇角,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致命的温柔,“连球球都不会哭到打嗝了,你真弱。”
他张开双臂把对方抱进怀里,然后闭起眼轻声道:“以后躲我怀里来。不管是想你爸妈了,还是想撒娇了,都只能来找我。”
长手长脚被迫作小鸟依人状的程泽闻言轻笑了一声,当真撒起娇来:“好,找你。”
被心上人撒娇撒得爱心、色心齐开的卫老板自觉此时此刻就算要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也只需要程老师的一声加油——于是他一头雾水的坐上了驾驶座。
面色苍白的程老师镇定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安全带的动作十分标准。
卫黎目瞪口呆的同时十分诧异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感叹:泽泽果然爱我,这动作得我真传啊!
挺直了背脊端坐在座位上的程泽侧头对他微笑:“走吧,阿姨说调味料用得差不多了。”
对没错,我妈是说了这句话,但你自己自告奋勇接了下来跟我商量过吗?你以为你是巨人儿童就能先学跑?拜托,你走还没走稳好么。
卫黎认认真真地跟他对视,自觉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得十分清楚。
但是对方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程泽想试试,程泽想一鼓作气地治好自己。
所以他能怎么办?他没道理在对方已经快要挣扎出泥沼的时候不伸出手去拉一把。
卫黎果断败下阵来,语气无奈又温柔:“好。”
附近的安心超市离明珠城不过十分钟的车程,这正是程泽想要尝试的原因。
但是对于卫黎来说,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拿到驾驶证的七年以来最煎熬的驾驶经历。
眼睛红肿的心上人面色苍白如纸,坐姿如同在踩高跷一样小心翼翼,随着他转弯就会绷紧的身体,无一不在告诉他自己的不适。
然而他甚至不敢将目光投注到程泽身上,因为对方一旦发现他的视线,就会努力冲他微笑。
卫黎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甚至比他第一次上车还要用力,用力得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程泽,我不看你了,你不要笑。”
程泽怔了怔,过了会儿才坦然而疲惫道:“其实没有那么辛苦。”他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慢慢转过头看着对方刀削斧刻般的侧脸,“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就是,我过了心理那关,现在只是……生理上的不适。”
“我管你心理生理?”卫黎烦躁又心疼,说话甚至不敢看他的脸,“你不舒服我就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程泽看着他郁闷得连鼻子都皱起来的样子,觉得心理更加轻松了一点,他抿起唇笑了笑:“现在不舒服,以后才能舒服。”
他不等卫黎反驳,忽然说道:“从我爸妈去世之后,我的交通工具一直是自行车,偶尔坐公交也是站着。高考之后,大家都在商量要去哪里念大学,我却只有本市的选择。初高中的春秋游我从来没有去过,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东山和西山。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害怕坐车。”程泽顿了顿,把再次涌上来的干呕感忍了下去,“以前没觉得怎么样,不能坐就不坐,有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不一样了,卫黎。我不想等我们老了以后只能窝在方寸之地,我想我们一起出去玩,去看看这个世界。”
去喝牧羊人家的咸奶茶,去吃闻名天下的九宫格,去做所有恋人都会做的事,以及一切他们做不到的事。
“如果我们在一起必须要有遗憾,那么我希望这个遗憾是我们没有后代,而非其他任何只要我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难得长篇大论的人长篇大论起来,即使是用念课文的语调在说着情话,但对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卫老板来说,杀伤力仍然十分巨大。
他甚至觉得他也想跟着哭一场。
他心里又满又涨,恨不得宣告全世界泽泽是他的。
但事实上他只敢明目张胆地违反一下交通规则,把右手从方向盘上撤下来,然后摩挲着对方攥成拳的左手。
过了会儿还是没得到配合的卫黎恼羞成怒:“我说你放松点行不行?我难得想十指相扣下怎么那么难?”
于是酸涩地甜蜜着的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