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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去时候开得卡宴,还好好的一辆车,回来时就被无情冷落,屁股底下坐着的变成了迈巴赫。
到家之后张杨为此跟他干了架,谴责韩耀脑瓜垠子烧傻了花钱买这么一辆车回来简直不能姑息!
韩耀忙不迭的讲好话,道:“你唬不唬,我为啥买车?全是为了你。你说以后上下班,这车往你同事面前一停,你脸上得长多厚一层光。”
张杨心下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但是一想到这么多钱进别人腰包还是不痛快,于是忿忿的坐在沙发里不说话了。
韩耀再接再厉,缓声说:“有这么个事,你忘了我还没忘,以前咱俩穷得叮当响,那时候我就说,以后挣大钱了,我开最好的车接你放课,这不就兑现了么。”
张杨偏着头回忆,“有这事儿?我都忘了……”
韩耀笑道:“有,咋没有。”
不管到底有没有,张杨反正现在乐呵了,于是也不因为这老些钱跟韩耀计较了,高兴的回屋换衣服,顺便摘走卡宴的钥匙,揣进了自己衣兜里。
这辆车让张杨的面子里子都享受了个够,不过张容同学却没坐过几回。
买完车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外地实习的干活儿去了,紧接着回学校忙忙叨叨的准备毕业。时间在忙碌中总是飞快,一晃眼走出大学校园,一零届毕业生张容同志按张杨提出的,回北方离家近的城市找工作,最后进入一家日企做翻译兼任文秘。
可以想到,从这以后他就正式迈入社会,从孩子变成了大人,回家和韩耀张杨呆在一起的次数,一年里掰着手指头都数得完。
儿子真正独立生活,两个爹没有当初孩子离家上大学时那么难受,他们已经习惯了孩子在外的日子,张容也锻炼的基本能够打理好自己的生活。而且他工作的城市跟省城挨得很近,开车几个小时能到地方。
张容刚一找到工作,俩人得到消息立马赶过去找儿子。在车里就看到公司门前等待的张容一身衬衫西裤,穿的板板儿的,立立整整,有模有样,韩耀不禁停了车大步走向儿子,狠狠的抱了他一下。
俩人在带领下简单参观了公司,看着觉得倒还好,唯独一点,不给提供宿舍,张容在城郊租了一间小插间,先对付着住了几天。
当时韩耀到儿子的住处进门一看,立刻怒了。
大行李箱堆放在发霉斑驳的墙角,屋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一把破椅子,唯一的电器是电磁炉,窗台当桌子使用,床垫子摊铺在水泥地面上就是床,厕所和洗手池楼道里公用,简直就是老式筒子楼。
张杨看着都心疼孩子,是实在看不过眼这个地方,摸摸张容的头说:“你怎么住这地方,找个好点儿的,钱不够爸先给你拿,也不是你有了工作我们俩就不管你了。”
张容道:“这儿其实跟宿舍差不多,租金便宜,我就是对付着住两天,等工资发下来我就租好房子。”
韩耀最惯儿子,看张容住这小破屋彻底气着了,暴躁的踢开电磁炉,吼道:“租什么租!租的房子能住?!他妈的!买一套房住!”
张杨:“……”
张容:“……”
张容干笑着表示真的不用,以后能在这公司干多长时间还不清楚,万一两三年就走了呢,结果一番话被韩耀直接驳回不听;张杨一直觉得孩子大了是独立的个体,应该靠双手打拼,家长可以在背后驮着他一些,但也不能这么干涉,于是不悦的警告韩耀少乱掺和,韩耀却钳着张杨道:“你少掺和!我告诉你张杨,你爹妈要是知道张容在外头租房子住,你个当爹的有钱还不给儿子买房,你等着瞧他们揍你不揍!你大舅知道都得蹽过来给张容买楼,神鬼挡不住的你信不信!”
张容被韩耀唿扇掀起的灰尘呛了口,扭头清了清嗓子。
韩耀马上指着张容朝张杨喊:“儿子因为租房闹出点儿什么病来,我看你上哪买后悔药!”
张杨急眼了,一摆手道:“操……随便你!”
张容:“……”
于是韩耀嘁哩喀喳的为儿子解决住房问题,家电制备齐全,看着张容好好的住进去,韩耀彻底放心了,才带上张杨况且况且回去省城。
然后父亲和儿子开始了人生必然会经历的,分别两地的生活。
和大学时期一样用手机联络感情,不过现在张容讲得不再是社团啊课程啊老师啊之类,倒也没有多少工作上的事情,大多是琐碎的小事儿。例如,张容说自个儿一个人的生活有时候很枯燥,没意思,同事不是朋友,所以买了只哈士奇狗崽养活。那天张杨在电话里听张容说他家多了只狗的时候,电视里正好在播大宝SOD蜜的广告,于是张杨就给它赐了一名曰:大宝。
再例如,在这个城市里他遇见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早市里的菜买的有点儿贵,有些超市可以让狗进入,过节加班公司发的粽子或者月饼一股怪味儿,跟朋友去水库捞鱼捞到一个小面盆那么大的蛤蜊,等等。
有时候韩耀会凑到手机旁边听张杨和张容说话,拿眼神儿示意张杨跟儿子讲他们俩在家又发生了哪些事,例如你爸去早市买鸭子,被咬了一口,玛雅人预言世界末日快来了,你爸非得去买充气冲锋艇和储备粮,在家堆了满满一客厅,结果全是狗屁;你洪辰大爷长脑子不长记性,买股票又被套牢,你秦舅赶时髦打耳洞,结果感染了现在还没好,最近回去祈盘屯,你奶从鸡场抓回二十只肉食鸡,圆咕隆咚的毛球似的,傻呆傻呆,成好看了,你大舅奶给你织了件毛衣,蓝色的线,穿上显得人皮肤白。
琐琐碎碎,日复一日,每次拿起电话都能听见不一样的话题,好像所有用语言叙述的人和事都如同在身边一样真实。
但是这么多仿佛说不完的话题,这么身临其境,张杨和韩耀最想听到一句,还是张容在电话里说:“爸,给我做好吃的,我明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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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忘记上文案请假了QAQ【跪地任抽打,最近脑残了……
快要完结了,提前谢谢所有读者,希望这篇文一路下来,为大家带来了温馨和欢乐w
94第九十三章
2013年初;农历冬月。
天空飘散着绒白的小雪;省城市郊本应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车辆拥堵成一条长龙;弯弯曲曲的别扭着在道路两头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大盖帽的交警让厚棉衣裹的像个棕黑的烤地瓜,指挥疏通前方因修路而堵截变窄的道路。
一辆出租车贴靠在轻轨大桥的基柱下;驾驶席的位置空着,车后座乘客盯着前方明显离到达遥遥无期的目的地和跳字儿的计价器;一脸苦大仇深。片刻后路旁肯德基的门推开;出租车司机边往车子方向小跑边提裤腰带;坐进去时顺带往前望了两眼,道:“好家伙!这给堵的,大号都上完了,楞没动地儿。”
他按了计价器的暂停键,对后视镜中的乘客说:“老弟,咱都熄火吧,我费油你费钱。”
“谢谢你啊师傅。”乘客努力使语气缓和,奈何效果不大,搂着包唉声叹气,“急死了,我去火车站接孩子啊!我闺女都快下火车,我还没到!”
司机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急也没得用,先给孩子去个电话知会一声,回家可别打车了,坐轻轨吧啊,人多就多点儿,最起码它不用等灯什么的。”
乘客着急的说:“我不急个屁啊!”
旁边并排紧挨着停的一辆黑色车子里传出暴怒的骂声:“干你娘个蛋!他妈能不能走了!排队等死吗!”
司机和乘客顿时被吼声震惊了,彼此对望一眼,接着见那车的车窗缓缓向下打开,一个男人伸出头向外看,表情极度狰狞暴躁,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司机也摇下车窗,笑道:“老哥,甭急,急也白扯,且等吧,交警都来了,估计用不上多长时间。”说着递过去一支烟,拿出打火机要帮着点燃。
男人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表情仍不太好,接了烟叼在嘴里,探头过去点火,吁气道:“操,这破路瞎他妈修,妈了个八的狗屁市长,想贪这点儿钱想疯了。”
司机撇嘴道:“现在世道黑啊,这么整下去没好,你瞅瞅本来好好的路,换一届领导就得抠了重修至少三次,全城有一个地方不堵车的?我估计也就是政府领导从单位到家门口那条路。”
后座的乘客接了话茬,骂道:“狗东西,全该拖出去枪毙。”
司机回头笑了笑,问:“这着急接孩子回家的,老哥你嘛去啊?”
男人道:“我也接孩子,我儿子给打电话说马上到零公里了。”
司机了然,怪不得急得骂人,也是个接自家孩子的,现在的孩子,挨家挨户的全是宝,唉……
这时,男人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