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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盛带着他的“玉露坊”,重心从日本转移到中国茶叶市场,并想跟郑家的“贡院”瓜分天下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等到郑允浩现在刚刚接手其父亲,完完全全坐上“贡院”总裁的位置之时,就立马发来邀约要请年轻的总裁去品茶会谈,以加深“玉露坊”和“贡院”的交情。这种客套话后面无疑是狼子野心。
两人都是抱着鸿门宴的姿态来的,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至少朴有天现在是这么觉得的,藤原盛是真没在周围留下任何威胁,从山腰的日式庭院到山顶这间木屋,除了他们三就个完全的空无一人了。连朴有天从山间一家猎户屋子里顺手捞来把猎枪,以作不时之需这事,都没个人管。
踩灭了第二个烟头,正当朴有天觉得有些打盹意味的时候,一个穿素色和服的人影进入了朦胧的眼帘。
那个人从山下款步走上来,服饰把他身子裹得紧紧的,走石阶的时候,朴有天总觉得他要摔倒的样子,即使当事人实际上走得稳当而不紧不慢。
这人一直目不斜视,只有从朴有天身边经过的时候,才用余光斜睨了一眼地上的烟头。然后朴有天敢肯定,这人露出了一个轻微的嫌恶表情,即便一闪而过,却还是入了朴有天的眼,弄得他是一头雾水,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惹到过这不男不女的家伙。
明明是个青涩的少年样,偏偏穿着紧紧的和服,虽然不像女式那么夸张,但走路都得碎着步子。朴有天看着他直直的背影,毫无阻拦的走进木屋,不禁又猜疑起那屋子里到底在干嘛。
朴有天所不知道的是,那和服是专用的茶道和服。而刚进去的那位,是藤原盛的义子,也是近出道的顶尖茶道师,金俊秀。
金俊秀一进屋,便露出了职业般清肃的淡容。待藤原盛介绍过自己后,便安静地鞠躬并在茶桌边跪下了。
“这么年轻的茶道师?成年了么?”允浩将来人打量一番,眼角一挑,出口便是不屑的语气。
“义子今年刚满十八,不要小看他年轻,功力不够深厚我也不会让他献丑。”藤原盛流利而音正的中文足以让人误解他的国籍了。而他总挂在脸上的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允浩到现在为止也没摸清他的态度。
十分钟前两人进屋没多久,就互相交流了对日本和中国茶叶市场的见解,自然双方各有保留,但允浩也并不在意,想自己也不赶时间便随着藤原盛打太极。然后他便提到要请允浩来品茗。
郑允浩看着金俊秀那双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温壶温杯,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暖暖味道。脑海中模糊地浮现出一个人影,却总是不真切,而鼻息间传来的不是浅浅茶香,而是十八岁的年纪,清新而热烈的味道。
当茶盏一打开,青黑干瘪的条状以及瞬间散发而来的芝兰花香,让郑允浩的心咚地一声沉了下去。
“凤凰单枞,宋种芝兰。”
金俊秀冷淡的介绍声音令郑允浩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他妈的!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玉露坊即将在茗缘会上亮相的品种,郑先生是瞧不上么?”藤原盛笑着反问道。眼前人的反应明显是在藤原盛意料之内的。
郑允浩压了压心头的怒气,才冷冷说道:“藤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贡院很碰巧,也打算带着今年的宋种芝兰上茗缘会。”
“哦?贡院唐代起就是皇家御用的茶苑,而我玉露坊也是武士贵族出身。想必是英雄所见略同吧!这茶叶来自宋种芝兰唯一本株,几百年的味道都融在这里头了,他的精贵自然不用我说,想要他的人多,我玉露坊也不例外。”
凤凰山宋种的四颗本株产量稀少,现在已经珍惜得禁止来采摘了。贡院能取得采摘的权利,郑允浩自然是先前下了不少功夫的。而眼前的日本人就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了。
“我只不过,将凤凰区茶园收了下来而已。”
仿佛猜透了郑允浩腹诽的心思,藤原盛明确地亮出话来。也是明明确确告知郑允浩,今年的宋种芝兰,他是一片叶子也别想拿到了。
两人剑拔弩张的功夫,一旁的金俊秀却像是聋人一般毫不受影响。热水洗茶后便开始候汤,活火煎烹。这一切看在郑允浩眼里都已经成了挑衅意味。他吐了口气,整了整衣领和袖口,起身来。
“不好意思,一看便知,这茶味道太普通,我是喝不下去了。茗缘会上,贡院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茶。”郑允浩屈起食指关节重重敲了敲桌面,宋种芝兰在茶盏中震了震。
金俊秀手中动作顿住,抬眼扫了允浩一下。
郑允浩利落的离开似乎并没有惹怒藤原盛,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便专注地看着俊秀优雅地用瓷壶注茶。直到自己面前的白莹杯中被灌入澄黄剔透的茶水,闻着满屋芝兰香气,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有天见着郑允浩是优哉游哉的进去,满腹怒火的出来就知道是没斗过那老谋深算的家伙。凑上去问清了缘由,听到郑允浩说要找出个新茶来打败宋种芝兰时,有天嘴角都抽搐了。
“允浩啊,不是我说你。那茶树都长成精了才出得那么精贵。你要找出个什么来才行啊?去哪找啊?太冲动了吧!”
“总之话都撂那儿了,回去再想办法吧。”
“唉你这刚上任才坐稳呢,茗缘会的风头要是被玉露坊盖过去,指不定被说成什么样。”
郑允浩不否认自己的冲动劲,总是一个念头冒出来就要去试试。如果刚刚能保守些,对藤原盛让步一些以换取宋种芝兰的所有权,也不失为一个风险小的办法。
可是,低头这种事,郑允浩从来没做过,也不打算做。
刚回到公司,女秘书就小心翼翼尖声细语地来告诉郑允浩他父亲要见他。很明显,消息已经一丝不差传到父亲耳朵里了,而且似乎还发过一顿火。
怎么可能这么快?郑允浩诧异地与朴有天对视一眼,后者也是无辜地摇摇头。允浩烦闷地揉揉头发就直接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果不其然是关于他和藤原盛会谈以及即将到来的茗缘会的事。郑允浩支着脑袋看郑适启嘴巴张张合合的,正在用比平常音量提高了起码二十分贝怒指着自己,然后允浩不自然就露出个冷笑的表情。
“郑允浩,你以为自己是有多大能耐?没站稳就学着跑了!”
“我有多大能耐我自己比你清楚,你睁大眼睛看着就行。”郑允浩淡淡地回了句嘴。一直以来,父亲对他的态度,让他一度觉得面前这个五十多岁的人可悲又可笑。一边想要让允浩逐步接手贡院,一边又多疑不放心任何人,权利永远是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安心。但很显然,这个五十多岁的人对于运作如今的贡院来说,已经老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东西!”
“我也好奇,我妈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
“不准提你妈!”郑适启像是被什么突然戳中,背脊一挺,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其上的文件夹无一幸免被横扫到地上散落开来。
毋庸置疑,母亲一直是两人间的禁忌话题,而郑允浩正是想激怒面前的男人。允浩也垂下头,不去看那个气红了眼的男人,然后忽地起身摔门而去,这是多年来两人谈话的一贯结束方式。
一连串受到叽叽喳喳的骚扰,让允浩想清静一下的大脑已经到了忍耐极限。结果一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女秘书紧紧抱着要递给自己文件茫然地站那,听到推开门声回头来立马露出一副受惊的表情。
烦躁的允浩揉着眉心,闭眼深吸了口。
接着他猛然将面前挡路的滑椅大力踢开,走到办公桌后面吼道:“你他妈明天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畏畏缩缩看着就烦!”
女秘书倒抽口气,一副就要哭出来的表情,话都不敢说了,吓得退了两步,结果绊倒刚推过来的滑椅上,向后跌去。
刚进门的有天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重重摔倒身后的藏品架上,然后其中一个格子上什么东西晃了两三下啪地砸下去。有天忙眼疾手快地伸手将那砸下来的东西护住了,这才没至于人物两伤。
“我说妞儿啊,这上面随便一东西摔下来,你可是卖身都赔不起的啊!”有天好笑地说道,却丝毫没有缓和办公室里低得吓人的气压。
女秘书一句话不敢讲,飞快跑出门了,留下有天对着允浩大眼瞪小眼的。有天将怀中救下来的东西放在眼前看了看,原来是个陶壶,不过这做工实在是不敢恭维,有天扑哧一下笑起来,开始怀疑自个儿对艺术的审美观了。
“我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