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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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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瞻咬了咬嘴唇,拉过了面前的纸袋。
  吃了东西熊鑫就把颜瞻推进了卧室,他说不睡,要等电话。熊鑫不依,拉开被子就推他上去,还把床头的熊猫玩偶递给了他。熊鑫说:你睡吧,我就在你身边,手机响了你听不到我会叫你。颜瞻争辩了几句,但不知是因为太缺觉了,还是小熊在身边令他安心,头沾上枕头,他就呵欠连连。
  熊鑫是看着颜瞻入睡的。他凝视着他疲惫的脸庞,心像是被谁狠狠攥着。
  颜瞻挺快就睡熟了,熊鑫放轻脚步走出了卧室,带上门,就拿出了手机。
  呼叫的号码迟迟无人接听,令他不禁微微皱眉。换个号码,直接呼转语音信箱。
  这两个人啊。熊鑫叹了口气,又换了号码。
  电话接通,熊鑫开门见山:“我找不到我爸。他人呢?或者你告诉我,我妈是不是又在开会。”
  “啊……”对方的语气很谦卑,“令尊下午就离开了公司,令堂确实在会议室。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代为转达。”
  “不用了。你帮我查一个号码。”
  “号码?电话号码?”
  “对,你等一下。”熊鑫说着,走向茶几,他之前看到颜瞻涂写的那叠纸了。
  “你记录。”熊鑫读着号码,“这是一个特殊号码,你懂我意思。”
  “哦……”
  男秘书拘谨的脸都能随着声音浮现在熊鑫面前。
  “我要确切的定位。别告诉我有难度。那二位最近给哪家公司融资我跟所有看报纸的人一样清楚。”
  “请您放心,我会尽快处理。”
  “嗯,我等你电话,越快越好。”
  “我可以问一下这是因为什么吗?”
  “不因为什么,别问。”
  “那……令尊或者令堂……”
  “他们问起你可以说,反正也没人在乎。”
  “您看您又说这种话……”
  熊鑫把电话挂了。
  回到卧室,他把床头灯调的更暗了,他希望颜瞻尽可能休息好。就这样坐在颜瞻身旁,熊鑫盯着身边人出神,他有些嫉妒任伟,颜瞻为他还真是……
  时钟的指针走过一圈又一圈,熊鑫借着暗淡的灯光心不在焉的看书。这儿有很多书,书架高而宽,多晦涩难懂,不知道是他们俩谁的。但熊鑫觉得应该不是颜瞻的,至少他没有听他跟他谈论过文学。手里拿的这本是为数不多的流行小说之一,《Dog leg》。但它也真谈不上轻松。
  偶尔,他会抬眼去打量这个房间,它不大,却很温馨。每一处都有那个男人的痕迹:数把吉他、效果器、音箱、唱机、散乱的唱片,等等、等等。每一处也都有颜瞻的痕迹:钢琴谱、书本、节拍器、衬衫、帽子、玩偶,等等、等等。他们生活在一起。感情……很好。一定很好,从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就可见一斑。
  真令人羡慕啊。
  颜瞻的手机十一点多响了,熊鑫起身,却没有颜瞻动作快。别看他睡得那么沉,手机只响了一下他就坐了起来,伸手胡乱去床头柜上抓。他听着他讲电话,情绪很激动,他伸手问他要纸笔,熊鑫忙不迭去客厅拿给他。
  颜瞻挂了电话,眼睛炯炯有神,“调查员说交叉核对了公司旧档案,他记得看过彭勃的名字,然后找到了。那混蛋好像经营一家广告公司,多是经手政府项目,曾经有人委托他们调查过这家公司。他给了我号码,还有地址!”
  熊鑫点头。
  “我要去找他!”
  “半夜公司不上班。”
  “明天一早,明天一早我就去!”
  “今天先好好睡。这下能睡踏实了吧?”
  “……还是很担心呢,但,无论如何,有希望了。”
  熊鑫笑了笑。
  “都这么晚了?”颜瞻看向了闹表,“你快回去吧。快十二点了呢。明天的课别耽误了。”
  “我不回去。我睡沙发。陪你。”
  颜瞻有些感动。
  “所以你好好睡。养足精神。”

◇◆◇◆◇◆

  夜幕低垂,从窗户望出去,成片的星星仿佛唾手可得。收音机偶尔发出嘶啦嘶啦的噪音,但这并不妨碍任伟去听它。电台的女主播正用煽情的声音大发感慨,背景铺陈的歌曲前奏吉他轻盈、透露着淡淡的哀伤。她还在抒情,有个男声已经随吉他流转而出,任伟夹着烟的手指僵硬了一下。那声音他是那么熟悉,虽然听不真切,但他确定他熟悉。而后,女主播的废话又持续了好一会儿,歌声才清晰的亮出来。
  “……你的爱是我想要,就算付出我所有,你的爱是我需要……”
  嘶啦嘶啦的声响一声高过一声,“……你的眼睛太美丽,我没法忽略在每一个夜里……”
  任伟碾灭烟伸手去拨弄旋钮,声音却变得更加扭曲了。他有些急躁,就去拍打音响,但音响像是发出抗议,声音模糊成一片。
  良久,它才恢复正常。
  “……我知道你和别的男的在一起,我只能眼睁睁看装作不在意,我也知道你跟我有一道距离,那距离就是你对我视而不见……”
  嘶啦嘶啦的声音又来了,任伟放弃了跟它的斗争,摸过烟盒,点燃一支烟,就躺到了地板上。厚厚的羊毛地毯在身下,隔绝了湿冷感觉,也隔绝了坚硬。
  那是颜瞻什么时候写的歌呢,任伟发现他想不出来。他只知道,这大概就是他们在M唱片公司的合辑内发行的那首歌,否则似乎是不会有公开播出的机会的。
  他曾给过颜瞻那样的感觉不假,但那好像已是太早以前的事,然后现在他以这样一个机会听到,感觉真是讽刺。
  被彭勃困在这里已经是第五天了。说是“困”,但坦白来讲除了周日晚上的大打出手,他并没怎么他。他只是令他待在这儿,动弹不得。既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对他施暴。他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不理他,他就沉默。
  任伟谢绝跟彭勃说一个字,甚至正眼都不瞧他。彭勃好像也不恼火,昨天他还给了他音响和唱片,全新、未拆封,多是他们都喜欢听的东西。彭勃白天也总是不在,时钟指向很晚才回来。回来就会待在他身边。他不言,他也不语。
  他们最后一次说话还是任伟吼他:你到底跟你请的佣人说了些什么!
  彭勃答的稀松平常:我只是杜绝你使出任何手段企图离开我身边。
  任伟无聊就睡觉。假睡总能变成真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不想跟彭勃说话他就闭眼。彭勃总是替他盖上毯子、被子这类东西。有时他会以指尖触碰他的脸颊,确切来说是他脸上的伤痕。除此之外,就连拉他的手都不曾有。不知道他是不敢,还是不想。但任伟更倾向于后者。天底下的事就他所知还没什么彭勃不敢做的,可如果是不想,如果是他彻底的伤害了他,他又为什么不放他自由?
  任伟又有些困了。封闭的环境,一天二十四小时相仿的时间,疲惫的精神与随时处于紧张状态的躯体。睡眠像是唯一的出路。
  也像每次入睡前一样,任伟又想到了颜瞻。他肯定在着急吧?是不是又哭鼻子了?还是说……他已经洞察到了他的真面目,正恨之入骨诅咒他去死?
  半梦半醒间,任伟隐约听到了门响。他机警的睁开眼睛,身体也随之缩成一团。
  彭勃出现在了门口,左手松着脖子上的领带,右手拎着一只琴箱。任伟一动不动的盯着彭勃,他从没见过他穿的如此正式。那让他看起来好像他从未认识过他,异常陌生。
  彭勃走近了任伟,任伟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不免哆嗦了一下。然而彭勃话都没有跟他说,只把琴箱靠在了床头柜上,就转身出去了。
  任伟良久半坐了起来,看了看挂表——一点零三分。点燃一支烟,任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那把琴他碰也没碰。
  彭勃再过来的时候已经洗过了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浴衣。
  还是有酒味,任伟闻得见,但已淡去许多。也或许是被他指间夹着的香烟掩盖了。
  “还疼么?”彭勃的手抚上了任伟的脸颊。
  任伟向后靠,不让他碰触。
  彭勃似乎被激怒了,他用力扳住了任伟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烟气飘进了任伟的眼底,令他的眼睛有些发涩。烟灰在这一动作幅度下掉在了床上,彭勃却毫不在意。半晌,他才放开了他,“去洗洗吧。”
  任伟一动不动。
  “你可以把浴室的门反锁。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放松下来,咱们谈谈。”
  任伟还是不动。
  “别挑战我的耐性。真的。我自己都没信心。”
  任伟从床的另一边下去了,向浴室走,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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