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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伟斜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玩儿啊?”
“NO NO,那不行。我承认生活是灰色的,但我想在灰色里倾倒进调色盘上所有的色彩。音乐不光要悦耳,它所传达的更重要的意义是快乐。”
“歪理邪说。”
“Hotel California也好,Under the bridge也罢,都不是我能写出来的东西。我的音乐里,没有毒品。”
“那你也在间接的享受。”
“So,I am a coward。”
“你还挺会噎人的。”任伟摸出了烟。
“不,不是。我真的是个懦夫。”
“没觉得。”任伟吐出了一口烟,摸了口袋里的口香糖扔给了颜瞻。
颜瞻扔了一块蜜桃味儿的进嘴里,任伟抗议:“桃子的都被你挑着吃光了!”
“那我一会儿给你买水蜜桃。买最大的~”
颜瞻一笑,刚刚露头的阴霾一下就消散了。
“嘿,小伙儿,说说你呗。”任伟看向了颜瞻。
“说我?”
“干嘛说自己是懦夫?”
“你想知道?”颜瞻瞪大了眼睛。
“闲着也是闲着。看,下雨了。”
“真的唉。”颜瞻望出去,果然路灯下雨丝分明。
“那可不是,这么闷了三四天了,早该下了。”
“我啊,三兄弟里面最小。大哥帮老爸做餐饮生意,二哥帮老妈经营画廊。我呢,什么也不会。唯独会的,就是弹钢琴。我四岁开始弹琴,音乐附小、音乐附中、音乐学院……一路走来,没什么坎坷。”
“那不是挺好吗?绝对的学院派。”
“我也觉得很好啊,总是获奖,接受夸赞,我妈妈特别骄傲。因为她没有这种天赋。我外祖父是著名的指挥家,妈妈小时候也学琴,但是始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就放弃了。但是她很擅长绘画,她的国画深受好评。小时候我们回外祖父家,我调皮按他的钢琴,没人管我,我就一直按,然后外祖父就让我学琴了。一弹,就再也没停过。”
“说自己是懦夫,是因为没选择继续走这条路?遇到坎坷了?”
“不,不是。就是忽然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怀疑。我可以演奏所有的乐曲,大曲子、小曲子,没有弹不下来的。但……我不知道我弹琴的意义是什么。音乐是一种创造,而我只会重复前人的成果。尤其在听了那么多好音乐之后,无论快乐忧伤,无论积极消极,我总是被别人的音乐打动。你肯定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在你特别沮丧绝望的时候,有人……用一支歌温暖你。弹琴唱歌的人并不像你这样规律的学音乐,可却能用最简单的旋律与音符给你勇气给你希望……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你能演奏再难的曲子也没用,你……”
“呵。”任伟笑了笑。
“呐,我众叛亲离的放弃古典音乐,最没出息的就是不敢留在成都。我害怕,怕他们失望的眼神、怕他们对我的观望、怕他们做出的比较,怕到最后一无所获。于是我就跑掉了,跑这么远,他们就看不见了。”
“想太多了吧,家里人最疼的就是老幺。”
“我不……”
“嗯?”
“没啥。我就是缺少些勇气吧,不能肯定自己,找不到那样的我存在的意义。”
“我看你就是枯燥了太久,又听了太多反叛的摇滚乐。”
“你……人家很严肃的说呢!”
“哈哈哈哈……你说你说。”
“呐,你也看到了,一首歌写那么久都写不好,呵呵。我很笨呢。”
“因为太刻意吧?放松就没事了。你写过很多歌。”
“但……越是认真,越是……我想,这也是需要天赋的,我没有。”
“说这话可太对不起你歌迷了。”任伟胡噜了一把颜瞻的脑袋。
“你是鼓励我吗?”颜瞻眨眼。
“我怎么那么待见你啊?”任伟白眼。
“你这个人喔,总是……”
“总是什么?”
“没什么。喂,那我都说说我自己了,问一些你的事可以吗?”
“我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吗?”
“有啦,好多好多~”
“知道那么多干嘛,包打听啊?”
“你不想告诉我呢……”颜瞻碎碎念。
“烦人!问吧,你想知道什么?”任伟将烟蒂弹了出去,看烟头的光亮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消失在路牙下。
“那……我问喽?”
“爱问不问。”
“……就……就今天早上,你说……学音乐没出息。天上不会掉馅饼,艺术家也不是人人都有份。”
“我说了,那是我爸说的。”
“叔叔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呢?”
任伟看了看颜瞻,轻笑,“他一无所有啊,音乐不能给他任何东西。我爸是音乐老师,一辈子碌碌无为,写了很多相关的研究论文,结果到死都是放在那里落灰。高不成低不就,又没赶上好时代,我妈嫌他没出息,嫌他不会关心人,脑子里除了音符没别的,后来跟他离婚了。”
颜瞻张大了嘴巴,“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所以,他不让我学音乐。说学音乐没出息。艺术家,不是人人都有份。有天赋也不行,这东西取决于机遇。尤其在动荡的年代,连口饭都混不上。可他其实挺……说是不许我学音乐,我弹琴组乐队他也骂,但骂来骂去,又由着我去了。还会给我讲乐理啊,什么什么这些东西。到最后,他怎么也要单位分给他一套房,我本以为他是跟我妈较劲,到死都跟她较劲,我们一直住的房是我妈的,但最后……到最后我才知道,他说,他没什么可给我,但至少,我在这座城市,有根。说起来他还真有先见之明,你看现在北京房子这么贵,我有两套房,还真不会饿死了。”
颜瞻的手伸了过去,抚上了任伟垂在一旁的手。
“可我喜欢音乐,就算没大出息,也还是……呵呵。”
“你、超级、了不起!”颜瞻扳过了任伟的下巴,“我喜欢你的音乐,它虽然不快乐,甚至忧伤、颓丧,但,它非常动人。”
“屁孩子。”任伟打掉了颜瞻的手。
“我说的是真的啦!”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觉值得高兴。”任伟说着,起身。雨小了,几乎要停了。
“任伟!你什么意思嘛!”
“你是我粉丝啊,你爱我是应该的。”任伟一边向前走一边笑。
颜瞻跑过去,拉住了任伟,把头盔扣在了他脑袋上。想要系上,却被任伟打开了手。这一动作,让他想起了刚刚的龙语。
颜瞻当然是存心的,任伟打他也不管,结结实实的帮他把头盔系上,而后拉着他走向机车。
任伟说他精神病,他一边点头一边应:对对,我就是,所以你要听我的。
狗屁理论!
第七章
快到家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且,来势凶猛,之前的雨与之相比更像是出水不畅的花洒——不喷水只漏水。
颜瞻和任伟几乎是冲进楼道的,任伟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熊猫仔把机车拖进楼道,一边拖一边恨:它虽然很有敞篷跑车的效果,然,它是木有篷子可以遮顶的。
任伟进门就脱了Tee,路上倪歆来过电话,接不了,这会儿回了过去。
熊猫仔稍后进门,进门就看到任伟在讲电话,他一边脱鞋一边看任伟冲他比划:你可以先洗澡。
“你先吧,我不急。”颜瞻边脱衣服边摆手,衬衫都湿了,贴在身上很难受。
“你先,我跟倪歆说话呢。”任伟不得不停下来,让颜瞻先去。
“那……我先去喽~”颜瞻说着,就跑向了浴室。
“颜瞻啊?”另一边通话的倪歆开腔。
“还能是谁。”任伟点了烟,顺着沙发坐到了地板上。裤子也湿了,就不去祸害沙发了。
“我还以为你一人儿出去了,感情是俩人雨中漫步。”
“漫你大爷,浇了个透心凉!丫非要买机车,我就带他去朋友那儿了。”
“呦嗬,买一啥?”
“巨寒碜一车。”
“……”
“谱子电子档的我觉得看不清,我回头打了给你得了。着急么?着急给你快递,不着急周六演出我给你。”
“急什么啊,这有什么可急的。”
“行,那就周六给你。”
“诶,我听辉子说,你跟颜瞻处着呢?”
“嗯?”任伟一愣。
“装傻啊?我就随便扫听扫听。真没想到唉!”
“你扫听什么?”
“你跟丫处呐?”
“你什么意思?”
“算了不说拉倒,我就一句话,可别闹满城风雨。”
“什么鸡巴。”
“不说了,没事儿了,我挂。”
任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