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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担心太太,毕竟那一下,可是不轻!”不免半带忧虑的向身后望了一眼。直到车马在门前停稳。见自家小姐安然无恙的下得车来,木香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四人本就是悄悄出门,为了不叫外人瞧出端倪,今日走的却是后巷旁的角门。此刻轻拍了三下门,就探出个脑袋来,一见是主家回来了,忙不迭便开直了门扇,将几人往内迎。
“公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后面跟着跳下马车的皇甫靖,此时却是走得极慢。一眼望去便知是有伤在身。刚才将马拴好的林宏军不免一声低呼起来。
才行出两步的玥娘忙停住了脚步,好笑得瞪了他一眼。刚才明明已是无事了,还哄得自己给他揉了半路,这会儿又要犯坏了。忙出言拦道:“不碍,刚才颠得厉害,刚巧撞伤了后背。你们都各自散了吧,我扶着老爷回屋便好。”
不得不上前搭手,挽着他慢慢往院里来。“这下可是得意了?今日等门的时候,可是有几个路人经过,只需稍一打听,便定能得知这扇角门里是哪家的后院。”
“要的就是这般之效。”接过帕子擦了把脸,笑着扬了扬眉。
“啊!”玥娘已是惊呼道:“究竟怎么回事?”
转而拉了玥娘坐下,才正色道:“娘子可还记得,月余之前,衙门里忽然无端出了众人纷纷来告之事?
见娘子附和颔首,才又接着言道:“这些案件大多是些,邻居口角之类的繁杂小事。原本只需将误会说明,便可迎刃而解,却不知是何故全都闹上堂来。”
顿了顿,深深看了一眼衙门公堂的方向,直言道:“而那时正值蓟阳知府将那车马便道之功,揽上其身。想必这两桩之间定是有些关系,就不知是他亲自授意,还是旁人讨好所为。”
 
;“无论是其中哪一者,都是有意为之。”玥娘已是点头接道。
皇甫靖也满是认同的颔首道:“而且刚才在那搭车妇人口中获悉之事,却是蹊跷的很。先是声泪俱下哭诉自家兄弟强占祖产,而后却是一再推延时日,半月前更是索性苦苦哀求撤回了状纸。随后衙门里的状纸也是日益减少,直到前回放告时已是无案可理!”
倒了两杯茶水来,递给相公面前:“他家本就是原告,这苦主不再上告,即便是钦差大臣来了又能如何?不过刚才那妇人之言却很是奇怪,明明不曾告倒自家兄弟,按理说这西南角上的祖产,便不在其手中。怎么如今却是他家用来开设客栈了?”
“我也正为此困惑了片刻,不曾想方才落下车马之时,刚好瞥见巷子口上一个鬼祟的身影,倒是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
“怎么,还有人一路跟踪咱们不成?”这一句出口,倒是把玥娘吓得不轻。自她幼年时出了那桩险些丧命的惨案后,对于被人尾随跟踪一事,很是心有余悸。
此刻,见妻子一脸的煞白,皇甫靖不免跟着一惊,忙是揽过她来安慰道:“你且莫惊,出门之时定是无人在后,有林宏军在前赶车,哪会没发现有尾随之人的道理,定是在那巷子口上守着的暗探罢了。”
颇有艰难的点着头,低声应道:“那样便好,那样便好。”
心痛得抱紧妻子,不由联想起前几日堂叔父的来信,安慰道:“怕是有人尚不太放心,我这个无有靠山可依傍的小县官,竟然使出这等手段来监视一二。”
被相公他这般一提,玥娘也不免振作精神,附和一句道:“那相公你方才在巷子里的一幕,定是被那人看了去,往后也索性‘病’上两日才好。”
“娘子说得是。想必那位蓟阳多半也是要往京中一趟,咱们好歹也得先收敛着些才是道理。若是不然,我这颇为出名的京城第一纨绔的身份,便即刻暴露无遗咯!”
这句一出,原本还后怕不已的玥娘都被他逗乐了:“如今你这县太爷的模样,早与那个整日里放着前院正门不走,尽是飞檐走壁的纨绔公子,哪有半点相似之处。料他再有心打听,也绝想不到,这两者会是同一人!”
“倒也是,我那些艳丽无边的衣裳,此刻可都还在山庄的箱底压着哪!别说是旁人了,就是我自个都快不记得了。”
说道起这事来,玥娘却是不免提醒道:“这般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的那些衣裳里可有不少的好料子,看着就知道是名贵的很。不过那般艳丽夺目,却不想是给男子所用,该不是……。”
皇甫靖倒是很光棍的含笑应道:“那时自然。不单名贵,还都不便宜,有些更是与贡品齐名的好东西,怎么能叫后院那几个都卷了去,不如我自己做上几身好的穿。”又恢复了当场,那个纨绔的样子,挑了挑眉,邪邪一笑。
“你还真是……原我还想着,到底是哪里寻来的料子,尽是艳得吓人,原本却是这般的!”
“其实,还有好些是从来不曾穿过的,只是不让她们那几个得了去。我便将库房里尚好的都挑了出来,一股脑都给丢成衣铺里,一并都做成了衣裳了。早知道也该给娘子你,留上些的。”
“我可穿不来那么太过扎眼的,若是偶尔做上些许的点缀,倒还说得过去。”忙是出口拦道。
叫玥娘一提醒,不免应声道:“明儿就人给你都取了来,你爱怎么改就都改了,反正往后也都是无用之物了。”
却听得妻子,讪笑一声:“谁说的,等咱们回京的时候,不是还得再接着扮纨绔吗,哪里是无用之物。”
“不对!”皇甫靖豁然开朗,原来自己不曾想到关键:“既然我当初能为了气老爷子扮纨绔,那赵家的祖产,又怎能不使得赵大因贪财起意,反口诬告其弟?”
第二日县衙之中的书房内,知县大人并刑名师爷二人,就商议起这旧案重提之事来。
“大人,若是翻案必会引得旁人注意,但此案当日原告撤去状纸,却是另当别论。”
不出所料,这其中还真有隐情。待到日后再一次放告之日,这县城里的大街小巷里,又是议论声不绝于耳。
☆、第二百零六章旧案重提中加一更
“你们可是听说了,那赵家的祖产老宅又闹上县太爷的公堂咯!”
“快与我们说道说道,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赵大家撤回状纸,同他家兄弟和好了?”一旁也在这摊子上吃面的客人,已是禁不住好奇,停下手中的筷子来,急忙追问起来。
刚才起头说道起这事的那人,原就是牙行的经纪,自是最晓得这等地契、房产买卖之事。西南角旁的赵家两兄弟争产一事,前一阵子又在县城里闹腾出不小的动静。
后来虽是随着便道的开通,陆续有不少热闹之事发生,但想要让人忘记也是不易。今儿再被人在早市上提及,已是引得临近的数人,慢慢围了过来。
“大家伙肯定也是知道,自打咱们县太爷筹了银子,重修那段城墙之日开始。这原本不知被人弃了多少年头的宅子,也是日益变得值钱起来。”
扫了一圈四周遭的人群,见众人齐齐点头,忙又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添了一句道:“说来‘这’便是那赵家兄弟争产的缘由。”叫他这一通直白的示意后,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看来的确是为得银钱之事。
“既然是祖产,本就应该是那家的长子赵大住着才是打理,可他们家却是被小儿子占着,又是怎么回事?”
原本叫那牙郎一提银子的事,人群中皆是唏嘘感叹的,这会儿忽然有一人提及长子之说来,倒是不免将人们的视线转回了过来。已是有不少人,附和着颔首起来。
“就是啊!这长子承袭祖业乃是天经地义的,怎么想这问题怕是出在他们家那个聋子兄弟身上!”
就在随后又有几人,连声赞同之时,就听得刚才那个牙行的经纪摆手直言道:“当初我虽没经手他们家这桩买卖,可到底是在两家的房产地契也早就换妥了。而且还是十一、二年前的旧事。如今又舀来说事,却是不免叫人寒心啊!”
他这一提,两旁附和的人也都不觉安静了下来。转念来想,的确不一般。明明早就换入手中的宅子,怎么当初无事,直到过了这许多年后。再来找回头的确实少见的很。
此刻到是这卖面的摊主,端上客人的汤面来。憨笑直言道破其中的道理来:“当初那叫一个‘瘦田无人耕’,如今这城墙一围上,那片地界又怎叫人能甘心放手,只舀眼瞧着?”
“这么说来,敢情还不一定就是他们家赵二使得坏,强占了赵大名下的祖产咯?”
“摊主你可是知道些什么事,要不也给咱们大家伙说说才是。”这人忙是转向那旁,正收拾另一桌上碗筷的摊主提议到。
那摊主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