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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大人,这是今年鹤鸣此次秋收所征之税,还请大人您过目一二。”待东翁接过翻看之时,他还不忘低声提醒道:“春耕起,就比往年的气候更为适宜,风雨之灾也是不若前几年那般厉害。到底是知县大人施政有方,县衙中也已尽数都满仓了,就是年头上才开垦出来的那片地里,也是收了不下十来担哪!”
顿住片刻,也不由欣慰的颔首道:“连着三年丰收,已是我鹤鸣史上鲜见。合上账目又问了几处,才想起前两日自己曾让这钱谷师爷,遣人往邻近两个县中打探一二,却不知可是已有了消息。
抬眼便问道:“那两个县中可是都打听清楚了?”
被知县大人一句打断刚才的滔滔不绝,钱谷师爷也是不免一愣神,但忙又点头应道:“都打听清楚了,那邵杨县内还与去年一般无异,也多亏年景不差,秋收时节也是稍稍比往年多打了些粮食。”
见东翁缓缓点头吃茶,又接着禀道:“而这郦县嘛却是因农户去了百多户,改作林户田里的产出自是少了些,却不曾听得有人抱怨半句。那前去探听的人也算机灵,虽不能贸然往山林内探看一番,却是在县城里几处店铺前守了两日,倒是所获颇多。”
“看来,那林地养鸡确实不差,单是每日所产的鸡蛋就是卖出不少银两。而且自那车马便道开通之后,便是往来官道上也已有商贩主动来寻了。”
“哦!”随手将茶盅置于桌面,轻捻胡须追问一句道:“不应该吧?那座什么山头你们几个不是,一早就测算过不过是普通的山林之地罢了,就算能散养些家禽也不过勉强的很,又怎会有如此之多?”
“大人,那忘忧山上本就是杂树林立,即便有些可供耕作的荒地也并不多。小人倒是隐隐听得有传言,那山头上如今有能人,在教授农户们培植木耳此等山珍!”
“咝!确有此事?”听得师爷这话,饶是本还端坐太师椅上的贡知县,都不免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心底不禁腹议起来,这郦县的新知县究竟是何处得知,那等山珍之物,也是能由农户在林间自行栽培的!
若说在林间散养些家禽,他即便难得一见,倒也不是断然不存,可木耳那等山珍,这郦县也可自行种得却是闻所未闻!叫他又怎能不惊呼出声,一时有些乱了方寸。
“那前去打探之人,可曾见过山间采收下来的实物?”
摇了摇头,忙是躬身道:“回大人,那人倒是不曾见过。但这山珍应当是确有其事,好似那祥云楼中已是用到了这味,说是香菇酱肉馅的小包子。虽不是主菜,听说却是卖得极好,如今但凡去那家的也是必点这一道。”
“香菇酱肉包子?看来郦县的新知县也不单有那应变之能,这农事上也是颇有能耐!寻来懂得培植山珍的能人,已是了不得,何况还真叫那些农户们学到手,就更是可见并非是虚。”说着已是重又舀过手边的茶盅来,饮了一口。
不禁抬头瞧那面带难色的师爷一眼,转而问道:“为何你却只字不提,那郦县鼎鼎大名的山谷,莫非今年的产出真是因为晚了些许,就已是不堪入目了?”
犹如‘嗵’的一声,照着面门被眼前的知县大人当头一棒,这钱谷师爷莫名已是一惊。临来时,还想着要借口郦县的山珍之事,多多回禀几句,好叫避重就轻不谈那山谷之事,却是未能如愿。
忙是稳了稳心神,垂首应道:“原是因落石拦路晚了春耕,却不曾想还是一年丰产。虽不曾打听到具体之数,但据那人回报的状况便知,定是不弱于往日半分!”
说完两句,忙不迭已是悄然向门旁挪过半寸,佯装整理着刚才呈与大人的一摞账目。再偷偷瞧了一眼,这书案旁的知县大人,脸色已是微微泛青,不待他收好了账簿准备转身而出,就听得身后传来杯盘落地之声。
前脚才跨出门外,早忘了佯装一事,提起下摆已是疾步出了院门,哪里还敢多停留半刻之理。心中却是不免嘀咕起来,人家那是老天爷恩赐的山谷风水宝地,任旁人也只有艳羡、眼红的份,饶是你再多摔几套茶盅去,也是欲求不得,又是何苦来哉?
原本自己也是为凑齐两年后大比之行的盘缠,才不得已委身县衙做这钱谷师爷一职,犯不着被牵连受窝囊气。边走已是边寻思着,看这架势怕是得持续不少时日,反正这秋收已毕,要不要索性找借口往家中避上几日才好。
☆、第二百零一章秋收中
对自己这个,年前才请来的钱谷师爷此时所想,是半点不知的贡知县,眼下已是怒而起身。使劲踢开了滚落脚旁的残破茶盅,反手更是暗恨不已的将桌面上一摞账目,尽数横扫在地。
“怎么了?老爷今儿是为何发这么大脾气?”听得小丫鬟一脸惊恐的回报,后院里的二姨娘也是不由心中一紧。该不是自家的那个才在郦县之事上吃了暗亏的儿子,又触怒了自己爹爹不成?竟然怒得差点掀翻了书案!
这小丫鬟也只是听书房里伺候的小厮,收拾完满地的凌乱后,才略路知道一些,哪里能清楚说出始末来的。忙是一个劲地直摇头,低头应道:“只听书房里伺候的人说,怕是衙门里出了不好的事,老爷是抬手砸了茶盅不算,还把满桌的账簿扫落一地。”
账簿!难不成是因为今年秋收的账目出了岔子?正待二姨娘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贡家的大公子进了院内。才一踏入屋内,就见一旁缩着身子的小丫鬟正低垂着脑袋,立在一旁,二姨娘则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扶额歪在榻上。
“这是出了何事?”
忽然听见儿子的声音,到使得那旁正冥思苦想的二姨娘清醒过来。摆手让那小丫鬟退出屋子后,才低声告诉道:“可是衙门出了大事,刚才听说你爹爹在书房里发了一通脾气,就连账目都被扫在地上,难不成真是出……?”
“哪有的事,若是衙门出了大事,为何我们在前头是一概不知?怕是老爷他遇上不顺心的,才大发雷霆了一番。姨娘你且安心养病才是正经,那些闲事莫要理会。”
说着,更是自顾自的坐到桌旁。倒了杯水轻抿了一口,才微微一笑道:“想来是因为听得人报于他知晓了,那郦县的丰收之事,心有不甘罢了!”
“那郦县丰收就丰收,与我们鹤鸣什么相干?难不成……今年秋收咱们县里的粮食短了许多!”别看她只是个后院的姨娘罢了,却是自小便跟着老爷屋里一并长大的。虽是除了自己的姓名,旁的字也没认识几个。可账目之事却是打理的不错。
猛一想到这桩来,已是顾不得尚未痊愈,硬挺着就要直起身子来问,倒是把这旁正坐着吃茶的亲儿子吓得不轻。
忙不迭撩下茶杯,抢了两步拦过二姨娘,劝道:“你好好的歇着才是要紧,再说了,咱们鹤鸣又何来那欠收之事,不过是老爷自己心里憋屈。顺手摔了茶盅、账簿出气罢了。”
仍是不信,拉住儿子的臂膀,再次确认道:“可是真的?县里真的不曾欠收?”直到身边的亲儿狠狠点头,再三肯定后。她才如释重负,缓缓滑下身子斜靠在长榻之上。
“药堂的大夫不是也说了,姨娘你这病都因忧思过重,才久久不得痊愈。如今我的亲事也已成了,旁的闲事你更是不必挂在心上,好生将养着也好早日拔了病根。”
说着不忘,侧身朝正屋的方向望了一眼,冷冷笑道:“前次被那小子暗算了一把,这笔账我迟早是要连本带利给找补回来的。”
听得亲生儿子这般一提醒到,那斜靠在榻上的二姨娘。顿觉心中一阵清明。对啊!自己怎么如此糊涂。这节骨眼上怎么能这般不争气的病倒。若是正房里那个,还要对自己的儿子下黑手。给老爷吹枕边风可怎么了得!
等小丫鬟送了才熬好的汤药来,二姨娘今日却是难得的半句都没言语,唤她端面前也不用喂,直接就着药碗便喝了个干净。瞧得那小丫鬟是瞪大了眼睛,称奇不已,而一旁的贡家大公子却是含着笑,暗暗点头,看来姨娘这是明白过来了。
就在鹤鸣县内衙之中,贡知县砸了茶盅之时,郦县如今的新山村中却是欢声一片。
“别看着咱们今年都上得山来,改了林户,可到头来却是半点不比还在田里耕作时差。”边说着,老村长已将账簿舀了起来,对着自家院子外空地上坐满的各家老少扬了扬。
“瞧见没有,这里头便是咱们新山村今年的进项。等一下我来唱名,由王家老二给大家伙挨家挨户的发银子。”话音才落,就听得底下已有不少人乐得笑出声来。
点了点头,笑着扫了一眼,老村长便已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