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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才出,就见那牛弘民已是被吓得当即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来:“大人,小的是真的不知,那片地不是牛县丞家私占的,只是比照着图册上所绘行事的。”
“即不明就里,就敢信口雌黄,这又是哪个给的胆气!”
“是……小的最先报了给六……六长老知晓,他老一问之下,便授意小人前去探听了一番后。便……。”
还未待他说完全部,就已叫那旁惊得站起身来的六长老,厉声拦道:“好你个无知小辈。原是自己不问清楚,便来报了我知,想要邀功请赏。这会儿倒是一推三五六,直接将这屎盆子往老夫头上扣!”忙不迭转身,便朝张主簿深深施礼辩解道:“大人,老朽才是那被无知小辈蒙在鼓中之人。”
听得六长老出声便是反口当场。牛弘民这节骨眼上也是不顾一切,哪里肯让半分。自己若是真将此事认下,便是直接被定了诬陷朝廷命官之名,收监已是必然。
忙不迭冲上一步,指认道:“那日侄儿也是同堂叔你略提了一句。哪里晓得你老人家却是转身,就领着我们一杆人等去了大长老处回禀。还说若是事成之后,绝少得要……。”
迫不及待便已出言,将牛弘民所言截断下来:“小辈莫要信口诬蔑,若不是你信誓旦旦……。”
堂叔侄俩便已是旁若无人般,对骂了起来。看得四周遭的乡邻、族人们,无不摇头直叹。这哪里还有半点昔日谨言的长老模样,另一边的侄儿也是一脸夸张异常的愤怒之色,若不是还在意这旁任端坐着正位之上的张主簿,定是就要直接打将起来!
瞧着架势怕是善了不能,早已重新退过一边的牛云垄,趁着人群纷纷侧目注视那旁两人对骂之际,快步隐入了后面的乡邻们之中,只等着一会儿,他们叔侄俩动手互相扭打作一团时,也好立马闪身院外离了这是非之地,才是要紧。
迟迟不见那旁两人对打起来,倒是猛然将听得张主簿已是起身朗声道:“可是太过吵闹惊动了县丞大人,真是下官失职啊!还望牛大人见谅一二才是。”
就见,那旁由牛师爷兄弟俩一左一右,搀扶着病体未愈的牛县丞,缓步从堂屋而出。忙将牛县丞让至上座,那旁怒目相对的堂叔侄俩也犹如遭雷击一般,震在当场。
前几日尚且是两鬓斑白的牛弘志,此时已是满头的白发甚是显眼的很。这是怎么回事!莫说是堂弟牛弘民,即便是六长老也不由收了收眼里的怒意。
虽说他们家这些年来并不富裕,可到底是官家子出身,向来保养的尚算不错。想他已近古稀之年还只不过花了小半而已,可今日一见却是将两人禁不住暗道一声,坏了!
不错,牛县丞便是当日被自家族亲上门讨还租银,才活活气得一夜白了头。即便是几天不曾见过他的乡邻们,也都不由低声吸了一口气来,还真有哪等一觉醒来白了满头的事!
却见这位一向温和的牛县丞,微微摇头低叹一声道:“多谢张大人仗义之言。此事也多怪老夫自己当年糊涂,不曾收了族长相赠的地契。只道本是同族至亲,有无地契在手俱是无碍的……哎,哪里想到竟会有这般叫人难堪之事!”
原来,这事当年获悉之人,确实不多,但方才祠堂内所坐的众长老就有两个。但是碍于自己面上不好反驳大长老之言,便齐齐做了那应声虫。二来也是想着待族中收回那片田地后,自家也多少能分将一些出来,更是不愿再提半句,便很是默契的双双闭了嘴,只学起了二长老般半梦半醒,万事不理。
想起往事,扶着儿子手臂,靠坐正位上的牛县丞更是不免唏嘘一声道:“想我牛弘志虽不能为族中光耀门楣,但为官至今也称得上清廉二字,却不想最终落得个强霸公田的恶名!”
听老者满腔愤慨的吐出此句来,不提在场的氏族中人,就是四方乡邻们中都有不禁黯然泪下之辈。想到若是这本就因穷困得名的郦县,再出上一个鱼肉乡里的贪官污吏,只怕近日此地的许多乡邻早已弃家园,另寻他处安身去咯!
事到如今,再说旁的已是无意。那旁牛弘民倒是明白的很,不待张主簿接口发话,便已是冲上两步,‘嗵’的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堂兄面前。声泪俱下道:“堂兄也知,小弟一向做事都是为了族中公利着想,今日之事绝无冒犯之意。只求堂兄你大人大量,小弟自愿领受祖宗家法处置!”
见牛弘民已是跪地求饶的模样,那旁的六长老更是心中暗恨不已。这般一来,尚未将那片田地之事查明,他这一跪便等同与自认诬蔑之罪,连带自己这个帮村讨要租银的长老,也顿时没了立足之地!
不过暗恨归暗恨,明面之上还是要推得干干净净才是正理。再则,自己本就是族中长老,更是你牛弘志的长辈堂叔父,哪里是能在这四周族人们之前,丢开颜面求饶的。
忙不迭跟着上前一步,轻咳一声后,才缓缓言道:“只应当日听得他人之言,不及多想便信以为真,才闹得这般不可开交,叔父我自愿请了大长老发落。”
前一个是自愿家法处置,算是不笨;后一位又是愿听族中发落,更是聪明的紧。落入一旁围观者眼中,不过是这对叔侄俩办差不仔细,才闹出了此等可笑之事罢了。但在等一杆衙门中人耳中,却是截然不同,这分明就是不将县衙大人的不敬!
对县丞大人不敬,又怎能将县衙的旁人瞧在眼里,由此而得便叫众衙役们难以罢手。若论以往或许大家伙,不过一恨声便就此放过,如今可是再不同以往了。
原先任你是衙门的差役也好,书吏也罢,在百姓们口中不过是县衙的摆设罢了,近些日子来便已是为了乡邻们,做下不少大事件来,即便是众衙役们心中也都跟着自重起来。
今日在此处却瞧见,不舀县衙二把手的牛县丞,当作正经官府老爷相待之事,岂能善罢甘休!不过正当那班头作势,也手下衙役们舀人之际,却被张主簿一个眼色顿住下来。
就听得这边主位上的牛县丞,已是重重颔首应道:“既然都是误会,便借着张主簿在场做个了结。至于那片田,老夫也一并还入公中,若是还觉不妥,你等大可去寻了众长老细细问来便知。”
顿了顿声,才又抬头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那旁立着的六长老来,才又开口言道:“当年老族长将那片田地划了与我时,却尚有几位也一并在场。想来岁月无情,怕是多年不提,已是有些记不太清了吧!”
被他这一眼瞥过,六长老瞬时灵光一现。这分明是暗示自己,族内众长老中就有那当年知情之人,却是一直冷眼旁观,从未出声提醒众人半句一言。
想来自己今日所受,便全是拜那位所赐,不由气得六长老是面色都跟着青了三分。一咬牙便随即应道:“此事,堂叔父我定是会给弘志侄儿一个公道。”说着便已急冲冲,拜别了张主簿后,转身疾步而出,直奔祠堂方向。
☆、第一百七十五章钱谷师爷
仍是跪在地上的牛弘民,此刻也已是反应过来,恨不得立马就爬了身子,跟着六长老赶回祠堂去问了究竟。方才起了念头,却又不敢随意而动。
堂叔父毕竟是长辈,又是族中长老,身份高也是明摆着的,而自己一个平辈又如何……唉,只能暗叹一声运气差。原以为大可借此桩出头,在长老们面前显耀一番,又哪里知道好处未捞到半点,反倒惹上了自家这位,已是江河日下的堂兄牛弘志。
而且看今日这架势便知,不但是堂兄他也未曾与长老们所料那般,关门闭事。再看这旁的张主簿对其之态,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更是叫牛弘民不由愣神片刻。
难不成堂兄家尚有一线希望可东山再起!想到此处,已是不由朝那旁父子三人的方向定睛望去。自己这位堂兄已算是古稀老者,应当不能再有所建树;而他家大儿虽是也有功名在身,却是个木讷寡言之极的性子,更不是那仕途之材;惟有他家小儿牛云盛,倒是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貌。
莫非,堂兄他举荐小儿在知县大人做师爷,就是为图将来之事!本来这仕途之路,若能有人招抚一二,必要省却不少气力,更别提似这等正儿八经进士出身的官员。
越思越想,心中愈发肯定了期间种种,就是堂兄在为自家小儿仕途铺垫在先而定。有此一想,顿时让其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早没瞧出端倪来,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此刻就听得上座的堂兄,已是被两个儿子左右搀扶着往屋里去。临进门时,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声道:“云荣去将你堂叔扶了家去吧,虽是眼见就要入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