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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冯涛停下来,哀叹着坐在门口的地上,也来来回回几个小时地劳心劳力了,他也累了倦了。姑且歇歇再默默离开。如果手里有烟的话,他真想来一根,这样不至于觉得手里嘴里的空虚。
然而不一会,门里居然传来点动静,似乎是小心开门的声音。
冯涛警觉,悄悄摸起来,关注着。果真门悄然露出一个小缝,宗玉衡正要向外张望,冯涛一下子跳出来拉开门闯进去。
宗玉衡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往外推他,冯涛就硬挤进去寸土不让,强行突破禁区,然后嘭地关上门,嘴里说:“你不让我进来我就要睡大街了。”
宗玉衡气得说:“你用得着去睡大街?!跟你妈回家和女人睡去好了!我这里没有你的地方了!”然后他比力气有点不是冯涛的对手,然这个无赖得逞了,他气不过,就冲到冯涛的屋子里,开始把他东西都翻出来要装进袋子里全部丢出去。
冯自知理亏,无论宗玉衡表现得多么地怒不可挡,把他的东西撇得满屋子上下翻飞,他也不恼,好言好语地释放着自己的耐性,一点点反复地解释着。
宗玉衡最后骂也骂累了,打也打不动了,整个房间被他掀得一片狼藉,冯涛就趁他体力不支拉着他的手说,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啥的。
宗玉衡终于也受不了了,说:“好了!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难道我会相信是你指使你妈来跟我说那样的话?不是的!是因为你的态度!你不对父母摊派,不出柜!你让我怎么办?!当你妈妈来跟我说那样的话的时候我能怎么办?!除了把你撵出去我还能怎么办?!!”他的声音因为之前的过度使用而有点喑哑,眼神虽然凌厉,可是略红的眼圈又显得可怜、伤感。
冯涛就颓了,宗玉衡问了这么多个怎么办,可是他又该怎么办?那边逼着他抽身,这边逼着他出柜。他这时候也有点恨自己的不痛快不干脆了。可问题是,这件事情他该对得起谁,怎样做又是对得起?
宗玉衡冷冷地抽出手,又冷冷地说:“冯涛,算我对你不了解好了。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也许你在面对别的人和事的时候表现得还挺像个男人的。可是在这面对家人和感情的时候就是个懦夫。”
冯涛也被说得有点羞愧和伤感了,“再给我点时间……”
宗玉衡就扇了他一巴掌,“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时间了。你妈都这样了,你以为你还有时间吗?”
他向门走去,“今晚你就留在这个房间里,收拾好你的东西。是要放进柜子里还是放进行李袋你自己决定——”他顿了顿脚步,有点惆怅的意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大选择的空间,我从来都没对人这么好过。”后面这话他说的极小声,像是对自己困惑的发言。
之前对他的感情稍有犹豫的人都被他一刀切地赶走了,什么时候他宗玉衡也变得这样优柔寡断起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宗玉衡对着镜子看着狼狈的自己,他依稀记得很多年前他曾经发誓要对自己好,要保护自己不被任何人伤害,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可是哪里出了差错竟到现在这样的境地,一夜之间眼睛都有点红肿了呢?
他提下头,用水龙头里的冷水冰眼睛。他走下楼,厨房里传出食物的香味,好像一切同之前的无数个清晨一般无二。
宗玉衡没有受食物的诱惑,而是走到冯涛的房间去看。
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墙角门边未见行李包,打开柜子,东西就井然有序地放着。
冯涛走进来,宗玉衡转身面对他。
“所以你选择出柜?”
冯涛点点头。
“什么时候?”
冯涛就不怎么说话。
宗玉衡说:“如果没有个期限的话也就没有意义了。不要以为把东西放回柜子里我不能再给你丢出去了!”
冯涛叹气说:“一个星期。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宗玉衡说:“好。我给你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后你还这样的话我们就彻底完了。”
冯涛拉着他的手去厨房,“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去上班,事情要一点点地办。”
宗玉衡盯着他,“我说真的。”
冯涛给他的面包上涂薄薄一层黄油,说:“我知道。我什么时候没拿你的话当真过?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宗玉衡有点不甘心地接过面包咬一口下去,真的是,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被糊弄住了。
走着瞧吧!如果这次他敢忽悠自己什么的就要他好看……把他和他的行李丢到接上去!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有七天,如果每天换一个颜色的内裤加起来正好是彩虹的颜色。
一个星期,虽然是冯涛自己提出的期限,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要怎样去和家里人沟通,或者最基本的问题——真的要出柜吗?
为什么他们两边都不肯息事宁人,各自装作没有另一方的存在呢?他仍旧是他,某人的好床伴,某些人的好儿子,为什么他不能做整个的自己而要被切割开来,身份和身份之间彼此不兼容呢?
之后的三天内,冯涛每天都会去他家人的住所,在那里消磨个把小时的,冯母对他还是那番话,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应付着,在脑子里酝酿着那些话。
要怎么说呢?
——爸,妈,跟你们说个事,其实我有对象了,就是宗总,你们替我高兴吧?嘿嘿。
他抱住头,自己都觉得不像个话,说不出口。
要么就换个角度迂回接近目标吧,先谈人生理想,再说世道艰难,成败兴衰啥的……好像扯的有点远,不知道咋扯回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宗玉衡对自己的评价,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窝囊了。或者他中了莫名其妙的咒,只是不能开口说出自己为了前途事业和啥啥的跟男的睡觉这件事。
三天来每天他都无功而返,回家之后宗玉衡也并不催问他去了哪里,有没有进展,难得的有了耐心。然而冯涛晓得,这只是黑暗前的黄昏,宗玉衡这是憋着劲要秋后算账呢。
不管了,他决定,如果一个星期的期限用光而自己还是无法摊派,那就只好……被丢出去了。
因为抱着这样有点要玩赖的想法,他对宗玉衡也不觉地愧疚起来,之前并不觉得什么,可是一想到要分手,冯涛反而觉得伤感和……好吧,有一点点留恋。
别的不说,宗玉衡那一身皮肉确实好得紧。
冯涛虽然也不算特别的见多识广,然而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知道宗玉衡在某些男色家眼里应该算上极品了吧。何况这一年来他们彼此在那方面都熟悉了对方,配合也算默契。连不久前让他追悔莫及的大炕上那次情事,细细品咂着实够味。
在种种复杂情绪的支配下,冯涛回光返照一样对宗玉衡的身体着迷起来。
也许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然而宗玉衡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的,因为自为人还在闹情绪中,并不让碰。(如果他知道冯涛的想法恐怕更不让碰。)
就这样到了第四天,是个周末。
周末本来就起得晚,宗玉衡照例在睡懒觉。冯涛起来做饭,顺手倒了垃圾,然后回来去看宗玉衡睡好没。
站在床前看着宗玉衡毫无防备的样子,冯涛下腹一紧,就起了邪念了。
说不好还能用这双手抱他几次,也许以后自己真的会想念他也说不定,冯涛坐在床边,手轻轻摸着宗玉衡的脸。
明明已经看了快十年的脸,明明已经没有感觉,甚至有点讨厌的脸,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没有表情的他更加可亲一点——竟然会想到漂亮、可爱这些字眼。
想触摸他,想拥抱他,想在这样无所事事的早上趁他神志不清来一发啥的。
冯涛激动起来,忙手忙脚又轻手轻脚地扒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掀起被窝钻了进去。现在尚未入巷,如果吵醒了他被反抗可就得入宝山而空回了。
小心靠过去,冯涛一手轻握住宗玉衡的XX,可喜地发现那里竟然天然地微微硬了——男人嘛,早上应该可以理解的。
宗玉衡稍稍翻动了□体,似乎很敏感地觉得有点不舒服啥的。冯涛趁机轻轻啃起他的脖子——他那里比较敏感。
宗玉衡就在暧昧不明的□中睁开尚无焦距的眼睛,视野里一颗脑袋占据了半个视野。
“嗯……你干什么?”他声音有点起床时候的软糯干哑,不明情况。
冯涛就凑过去擒住他的嘴。
“唔……”
冯涛很卑鄙地趁宗玉衡彻底清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