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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初他，为你和组织做了这么多事，把自己的所有都豁出去了……你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吗？”金先生声音沙哑地继续说着，只是依旧不怎么敢去直视对面男人那双深褐色的眼睛。
“怎么，我对他还不够好吗。”司马澈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叼着烟望着天花板，口中含混地吐出散漫的声音，“他当初只不过是个娈童，可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要怎样？”
那古铜色的男人忽然慢慢坐直了身体，望着金先生的眼睛里掠过一道冷光：“事到如今，我的儿子反对我……就因为想要得到他……我倒觉得，我是养虎为患了……”话说到这里，司马澈不怒反笑，他勾起唇角歪着头看着那中国男人，语气又恢复了刚才的懒散和清冷：“你还要我对他多好……才算好？金大人？”
金先生听那男人不疾不徐地说出这一席话，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盯着桌面发了一会儿愣，方才抬起头轻声说道：“澈，我想问你……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离开你，你……会放手吗？”
对面的男人吸烟的悠闲动作似乎停顿了半秒，但是仍旧低垂着眼帘，看不真切他脸上的神色……金先生强压着内心升起的那股冰冷感受，逼迫自己看着那男人，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气氛就这样凝固着，过了半晌，司马澈终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方才淡淡地说道：“原来是他要你来做说客么……呵，倒真是合适你啊……”说着，他将手中的香烟潦草地扔进烟灰缸，一边冲着对面的男人傲慢地扬起下巴，声音变得更加阴沉起来：“叫他自己来跟我说。”
“不，不是的，澈，他没有……”金先生被古铜色男人桀骜而冰冷的目光刺得浑身不舒服，他慌乱地解释着，甚至已经开始慢慢地站起身来，语气有点声嘶力竭：“他对你这样死心塌地，难道你都没有一点感觉吗？你应该……”
“去你的！要你来教我！！？”对面的男人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扑面而来的压力感令金先生猛地感到一阵窒息……他张了张嘴，一个趔趄，软软地跌坐回了椅子上。
司马澈居高临下地盯着瘫坐在那里的金先生，看到他那张温润苍白的脸庞渐渐地透出不寻常的青灰色，禁不住“啧”了一声，缓缓地坐了回去。
“管好你自己吧。”沉默了几分钟，司马澈重新点了根烟，眼睛不再看向对面的男人，只是将低沉的声音放得和缓了些。
“我真是多管闲事……”金先生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喃喃轻语，“一梦如是……一梦如是啊……”过了半晌，他轻轻抬起头，望着烟雾缭绕中的那个男人，嘶声说道：“澈……听我最后一句话……别再跟自己过不去吧……这么多年，够了。”说完，金先生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再没有回一次头……
司马澈望着金先生轻若柳絮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面，目光中淡淡地闪过一丝古怪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垂下眼帘，一边顺手拉开右边的抽屉，凝视着里面放着的一把十分陈旧的手枪……
“瑞……”那古铜色男人将指端轻轻放在那枪上，语调变得少有的温和而飘渺，“真的……够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因为收藏木有过500而不能申V；偶飙泪呀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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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三）
“司马宁！你这算什么？！”深夜，一家破落旅店的楼道，一个男人高亢而愤怒的声音肆无忌惮地穿透墙壁撞出来。
房间里，一个有着灰色眼睛的高大男人颓然坐在一张椅子上，周围四个角落分别站着一位黑衣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而窗边，司马宁正斜靠在那，双手抱肩微笑着，望向那男人的眼神中流动着显而易见的不以为然：“尼克劳斯先生，做人要知足，难道你希望我把你绑在床上渡过一个晚上吗？”他悠闲地将眼睛看向窗外，嗓音沙哑而低沉：“那样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的手下会对你做些什么……”
杰夫听了这话，陡然抿紧了嘴唇，过了半晌，他勉强昂了昂下巴，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你现在不杀我，一定后悔的……贾丹马上就会找到你们！”
“呵，好啊，我们就等等看……”司马宁随手将百叶窗拉下来，懒洋洋地走向杰夫，他转到那男人背后，忽然双手拍在对方的肩膀上，并缓缓凑近了一些：“尼克劳斯先生，稍安勿躁……真难想象，像您这样的脾气，又毫无情趣……尊夫人要如何忍受呢？”说完，司马宁发出一声嗤笑，放开了杰夫的肩膀，准备转身离去。
“哼，也会说起女人么？你这种龌龊的人……不是只喜欢搞男人的吗？”杰夫忽然发出充满讥讽的声音，司马宁停顿在那里，却没有转身。
“你们‘御龙会’简直肮脏透顶！你爸爸当初为了能出头，给黑帮老大陆汶瑞做情人……然后靠自己的义子（卖）（春）才走到今天……如今你还真是子承父业，为了个跟你爸爸（乱）（伦）的男宠神魂颠倒……哈！司马少爷，你的所作所为，还真让我敬佩！”
杰夫死死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背影，一边淋漓畅快地说着，他瞧着那男人缓缓地转身，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青，索性放肆地大笑了起来：“今天这一次，全意大利都在看你们的笑话！恐怕只有你们自己还蒙在鼓里！！那罗雨……”
杰夫快意的笑声突然被司马宁陡然伸出的手狠狠地扼在了喉咙里，他一口气没喘上来，立时脸色憋得通红……司马宁慢慢收紧手指，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杰夫开始发紫的脸色，过了几秒，他忽然眉梢一挑，随即放松了手指。
司马宁缓缓站直了身体，任由那男人一阵猛烈地咳嗽……他沉静地看了杰夫一会儿，勾了勾唇角，低声说道：“杀了你，好让我坐实罪名么？……究竟是为什么……你就一定要与我同归于尽呢？尼克劳斯先生？”
杰夫依旧低着头抚着自己的喉咙，不时地发出嘶哑的呼吸声，他没有回到司马宁的问题，只是抬起眼睛，望着对面的男人轻轻地冷笑着……
司马宁歪了歪头，眉心慢慢蹙了起来，他缓缓眨眼，逐渐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该不会……”他勾起唇角傲慢地看着椅子上的男人，眼神里跳动着一缕复杂的轻蔑：“尼克劳斯先生，承蒙你看得起在下……对我一路追杀……不过，你真的有资格批评别人么？”
“什么？”杰夫微微一怔，他继续大口地吸着气，一边含混地发出声音。司马宁眯起眼睛盯着他，微笑着漫声说道：“这么久以来，你其实有很多机会杀我，可是却没有动手……可别说这是为了执法公正吧，拜托！因为你屠杀我的手下们的时候，可是真的铁面无情呢……”
“究竟为什么，你对我如此的感兴趣？爱上我了么？恩？”司马宁忽然俯下身逼近了杰夫，几乎将鼻尖贴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你胡说！”杰夫张大了眼睛愕了一瞬，立即惊慌地向后挪动，甚至将座椅一并带得嘎嘎作响。他恨恨地瞪着那近在咫尺的俊朗男人，一张刚刚恢复苍白的脸却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涨得通红。
“咣当！”杰夫坐着的椅子终于向后倾倒，那男人像被火烫了一般蹦了起来，一手指着对面男人的脸，指尖微微地颤动着：“司马宁！你别想羞辱我！我跟你们这帮杂碎才不一样！”他顾不得房间四角举枪逼近过来的黑衣人们，依旧神经质般地大声叫嚷着：“我，我要亲眼看着你上法庭！我要你一辈子了结在监狱里！！所以我不杀你……不杀……”
“哈。”司马宁眼看着杰夫脸上青筋暴跳，不由得笑出了声音，他伸手抚了抚自己有些凌乱的短发，再不向那边手足无措的男人看上一眼，低声笑着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另一个房间里，陈嘉赐坐在沙发上，沉静地看着对面那个苍白的冷漠男人，他见对方一言不发，禁不住眉心微蹙，便又说道：“商舟大人，我很感激您的好意，只不过……我不觉得情势已经危及到这种程度……您必须整夜守在司马大人身边，一刻不离吗？我想我们的手下也不是那么没用吧……”
商舟低垂眼帘坐着沉默，过了半晌，方才低声说道：“对我来说，你们的人，都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