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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男人抽一口雪茄，用似笑非笑地口吻答道。
道一声打扰了，直人退出一步将门轻声阖上，不悦地皱了皱眉。
一击不成，以后要再找机会出手就更难了。
说起来，资料显示老板在这个时段从不会留在夜总会，为什么今天偏偏会……
直人心底留着些许疑惑和不安，正打算退回洗手间换衣服闪人，却突然看到两人从楼梯上来朝自己打招呼：「喂，新来的，快去打扫最左边那间啊，你动作也太慢了吧？」
「啊，是。」
怎么回事？直人心底的不安愈来愈扩散。
推开那两个男人指着的房门，里面一股浓重的霉味让直人咳出两声来，正想着要怎么找机会溜出去时，那两人突然也跟进了房间，还随手锁上了门。
「你们干什么？」直人心里一惊，面上则是刻意将惊讶夸张了二十倍的问道。
沙发边的画轴忽然挪动了一点位置，原来它将一扇连接隔壁房间的暗门巧妙隐藏了起门打开后，进来的正是叼着雪茄的夜总会老板。
「我们来监工啦。」男人笑了笑，毫不介意地在蒙着一层灰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别介意。你快动手吧。」
上当了。直人的脑中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了这三个字。
但是，为什么？从何时起这就是一个骗局？
握抹布的手微微攒紧，随即又伸展开来，直人陪着笑问道：「这里对清洁工作都是这样重视的吗？小张还跟我说挺好混的呢，嘿嘿。」
「真的很好混啊。」堵在门口的一个男人说道：「如果你说的是清洁工的话。」
身份已经穿帮无疑，直人反而冷静了下来，一言不发决定静观其变。
「我有个老朋友，前几天接到一椿委托，有人出价千万美金要活捉一个人。」老板掐灭了雪茄，双手交叉在腿上，缓缓地开口了，「可是这个人呢，事迹虽然不少，却没有人摸得清他的行动和真实身份，所以我这个朋友就决定两肋刀，做一次诱饵引君入瓮了。怎么样，你觉得这个故事有没有趣，商业间谍先生？」
「有趣，非常有趣呀。」直人扔下抹布，笑着拍起手来，「在国内的动作片中，算得上是三流情节了。」
「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门口的男人怒斥他。
直人笑容不减地转回身来，一偏头问男人道：「我想，该不会有人出一千万向你们买一具尸体吧？」
宝押对了。
男人看了一眼老板，愤愤地道：「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我也知道不少。」
「呵呵，别冲动。」直人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椅上坐下来，优雅地托着下巴道：「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如何？」
「谈条件？」老板挑了挑眉。
「三千万美金，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信口开着价，直人用眼角注视着身后的退路。
面前的三个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老板还是开口道：「很抱歉……混我们这一行的，不能轻易背信。」
「五千万。」三楼的高度，自己又不是超人，跳出去估计没什么活路，运气好大概也得断一只脚。直人在心底叹一口气，视线若无其事地扫向了房门口。
「不……行。」老板艰难地摸出了一根雪茄。
就这个价也值得犹豫？果然是小帮派。直人低笑一声，突然出手了。
为什么最近遇到的打架特别多？
一边以优秀的身体反射动作攻击和防御着，直人一边思考着其它的问题。
说起来，似乎是从遇见那个叫做雷伊·莱格利斯的男人起，自己的好运就频频受挫，三天两头需要以体力劳动来自救。
那个男人，难道是专程从法国来克自己的？
事实证明，虽然有些人的身体反应速度已经超越了大脑神经末梢下达指令的速度，但在打斗中心有旁骛还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证据就是直人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和风清扬确实打架经验很丰富没错，但近几年自己已不动手，而且对方看来是相当厉害的格斗技高手，与前次遭遇的杂牌军完全不同等级。
今晚想要全身而退，似乎不太容易……
越应付越吃力之时，落地窗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玻璃碎裂开来，溅了一地。
直人飞快地向窗户扫了一眼，却没发现任何其它动静。
该死，自己怎么会以为有人可能从窗户跳进来帮忙？直人晃了晃胡思乱想的脑袋，想让自己更冷静一些。
就在这时，让他的思绪更加纷乱的变化发生了。
落地窗打碎后，底楼的吵闹声隐隐传来。老板避开玻璃渣近前察看，楼下的守卫连忙解释道有人捣乱，已经跑进了夜总会里。
再接着，是直人所在房间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雷伊一手擦了擦脸上淌下的汗，另一手朝直人挥了挥：「嗨，我来晚了。」
天啦！超人是法国籍的吗？
雷伊·莱克利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一个人的肋骨有没有裂缝对他的战斗力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
这一次活蹦乱跳的雷伊，面对两个等级比前次高出无数的对手，沉着冷静、见招拆招，还显露了自己在空手道方面的小小天赋，在老板搬出大量援兵之前就解决了，拉着直人跑出了房间。
下楼的过程中，他两下法兰西式无影腿将几个冲上楼的小喽罗一起踹下楼梯，然后一路披荆斩棘杀出一条空道让直人通过，就这样打到门外，再飞奔过三、四条大街。
直到转进漆黑一片的街心花园，确定再没有追兵赶来的时候，两人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
「多谢。」气息平复下来后，直人对雷伊道。
虽然有些不甘心承认，自己总是被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救了没错。
「没关系，」雷伊奉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随时随地赶去保护公主可是骑士的责任。」
什么公主？什么骑士？
咬着牙，直人决定不和雷伊计较这一次。
「回家吗？」看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雷伊出声问直人道。
「当然。」点了点头，直人伸出手来，「今天多亏你帮忙，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你这个人情，那……再见了。」
「嗯。」雷伊也伸出手来，重重地和直人一握。
出了公园，发现这条寂静的街道上完全没有计程车通过，直人只好朝自家方向走了起来。
背后，有人大步跟着自己。
走完长长的街道，直人左转，背后的人也左转；直人再右转，背后的人仍然跟着右转。
直人走得快，背后的脚步声跟得紧，直人放慢速度，他也悠哉起来。
回家的路程走过二分之一，直人终于忍耐不住，站定脚跟转身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果不其然，雷伊正笑嘻嘻地跟在自己背后。
「虽然今天很谢谢你，但我没打算再借房间给你住，你快走吧。」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意外的，雷伊一本正经地说道。
「接下来你要怎么走？」直人追问道。
雷伊认真地想了想道：「穿过这条街，然后右转。」
跟自己家完全相同的走向。
直人懒得多费口舌，转身继续走了起来。
总之，这个男人如果仍然打着进入自己家的算盘的话，自己一定会让他彻底断念。
跟他碰到准没好事，直人的第六感难得高速地运转着。
狭长的街道，昏黄的路灯，相识的两个人前后走着，一语不发。
一直到直人走到公寓大楼的正门口，雷伊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不贴近一步，也不离开。
「喂，你……」
「我真的是要回家。」还没等直人的话说完，雷伊就一脸无辜地澄清道。
看你还想玩什么花样。直人打定主意不让雷伊进门后，就走进楼内按了梯，雷伊安分地站在他身边。
电梯来了，两人仍是一前一后进入。
直人按了三楼的按钮，雷伊则是纹丝不动。
电梯停下，开门，直人出来了，雷伊也出来了。
如果不是身为演员之一，直人恐怕会觉得这出默剧冷得相当有意思。
直人按着门上的电子锁时，用眼角瞟了一眼雷伊，却见他终于没有跟在己身后，而是转身走向隔壁，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你的万能钥匙？」原该不闻不问才是上策，直人却忍不住开了口，原因在于他记起雷伊第一次进自己家时，用的就是万能钥匙这个伎俩。
雷伊转过头看着直人，将钥匙圈套在食指上晃了两圈道：「不是，这可是从房东那里得到的正牌钥匙哦！晚安了，直人，以后要敦亲睦邻啊。」
敦亲……睦邻……
看着隔壁阖上的铁门，直人楞在原地。
第二天清晨直人的深眠时间，是被电子门上附带的门铃声打断的。
若是普通的门铃声，直人绝对会对其来个充耳不闻，无奈门外的人太过执着，居然足足按了二十分钟，硬生生地将直人从睡眠模式切换到起床气模式。
「哪位？」穿着睡衣杀到门口，在看到电子荧幕上显示的景象后，直人完全被气醒了。
雷伊·莱格利斯手上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