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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等我──」齐子梁上气不接下气的在距离单靖言二十公尺的地方呐喊。
约在台北车站的两个人,其实也没有什麽特别的目的地,吃过中饭後单靖言提议到关渡骑自行车,骑到淡水然後坐渡船到八里还脚踏车,齐子梁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却没想到虽然平常有在运动,体力不算差,可是距离他上一次骑脚踏车却是N年前,而N大概大於三。
「妈的──我明天一定会铁腿──」齐子梁一边赶著追上单靖言一边碎碎念,在发现骑在前面的单靖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後他恼羞成怒的大喊:「单靖言你给我停下来──」只有这种时候喊单靖言的名字喊得最顺。
然後齐子梁拚命地踩著踏板。
「欸,你要骑快一点喔,不然等一下就没有惊喜了喔!」前面那个笑的非常开心,轻松自在的骑著车。
「吼──就叫你等我嘛!什麽惊喜啦──」
在骑到淡水的路上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後骑著自行车,一个从容自在、一个满身大汗赶的辛苦。
到达淡水捷运站後,两个人下车,牵著车慢慢地走在淡水老街上。
「停!等一下,我要买鸟蛋!」齐子梁看到摊贩眼睛都亮了,天知道刚刚骑那一大段路他的肚子早就饿了。
把车交给单靖言牵著,齐子梁蹦蹦跳跳的跑到卖鸟蛋的阿姨面前,付了钱然後拿回两串鸟蛋。
「来,一串给你。」
「谢谢。」
一口咬掉两颗鸟蛋,齐子梁口齿不轻的说:「唔、好粗──」
「你吃慢一点,不要噎到了。」
「唔喔我还要吃那边的炸牛奶!啊还有土耳其冰淇淋!」说著便一口吞掉竹签上的鸟蛋,兴冲冲地跑到各个摊位前掏钱。
「你不要吃那麽多,小心等一下拉肚子,喂──你有没有在听?」单靖言对著饿昏头的齐子梁说,结果根本是徒劳无功。
哭笑不得的看著齐子梁满手食物,单靖言牵著车上前替他拿了没手拿的饮料,坐到路边的树下,解决那一大堆食物。
到八里还了车,单靖言拉著齐子梁沿著河岸走,东南西北的聊著,功课、校队、朋友、兴趣,还有家人。
「欸,你很早就跟你妈说你性向的事情吗?」齐子梁问。
「啊,对啊,升高中的时候就跟她说了,我们全家人都知道,我爸也说没关系,如果能找到一辈子真心在一起的人的话,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可以。」
「这样啊。」
虽然齐子逸已经出柜了,爸爸和妈妈也都接受二儿子爱男人这个事实,但是如果他也去跟爸爸妈妈说,自己跟弟弟一样,不知道他们会出现怎样的表情。
一定是很困扰又失望吧?
「我说啊,如果你要跟你父母说我们的事,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所以,要说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傻呼呼的独自面对,知道吗?」单靖言握紧齐子梁的手。
单靖言的话让齐子梁很感动,他同样用力地回握单靖言,把头靠上单靖言的肩,「知道了。」
沉默了一阵,齐子梁才鼓起勇气说:「谢谢你。」
「傻瓜,谢什麽。」单靖言笑著握著齐子梁的手,轻轻的晃著。
「诶,就……谢谢嘛……」
「真要谢的话以身相许如何?」单靖言打趣道。
「……低级!」齐子梁红了脸。
什麽以身相许啊?再说,早就许过了是有什麽好许的啦!
沿著河边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单靖言看看手表,然後说该往回走了。
当他们回到八里船头时,夕阳把淡水河刷成橘红色的,河面上闪著晶亮水光。
放眼望去是已经点燃灯火的船只,还有对岸因为天色渐暗而纷纷打开各式灯光、五彩缤纷的店家,形成一幅繁华美丽的景象。
「很漂亮吧?」看著眼前的景色,单靖言停下脚步问。
「嗯、嗯!非常的漂亮!」齐子梁为了眼前的景色看傻了眼。
他好久没有看到这麽漂亮的夕阳了。
时间已经是傍晚,人的喧哗声愈来愈大,加上又靠近海边,风吹拂的有点大,却还是没有盖过单靖言接下来的话语。
「真的很漂亮吧?我昨天来的时候就想说,如果能让你看到就好了。」
──咦欸?
「等等等一下!你昨天已经来过了?」
单靖言笑出声,说:「对啊,昨天我有来这边,先来场勘啊,哈哈。」
「那你干麻吃完饭一副没有行程的问我要去哪里啊──?如果我没有要来淡水,你昨天不就白跑一趟了?」齐子梁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会为了给他看这个夕阳而在前一天特地北上。
「哈哈,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在太阳下山前用绑的也要把你绑来淡水!」单靖言哈哈大笑,俏皮地对齐子梁眨眨眼。
又看了看眼前的灯火灿烂,齐子梁揍了一拳在单靖言手臂上。
「你这个白痴、大白痴──」
靠杯,他感动到快哭了,妈的!
单靖言依然笑著,能收到齐子梁这样的反应,他很高兴,因为这样已经是齐子梁很高兴、感动到不知道该说什麽话的表现了。
「谢谢啦,以後、以後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啦!要看夕阳你跟我说就好啦!我跟你一起去看,不要自己偷偷先看!」
太阳收走最後一抹光辉之际,单靖言在八里岸边吻了齐子梁。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去士林夜市吃大饼包小饼吗?你脚还有力气吗,要不要现在去?」在等渡船回淡水的时候单靖言牵著齐子梁问。
齐子梁低著头,用力的点头,可是却很小声的说:「要去。」
「那等一下搭捷运过去罗。」
船来了,岸边的工作人员大声的喊著、努力的疏导下船和上船的人群。
他们排著队,依序上了船。
那天晚上,单靖言始终牵著齐子梁的手,带著他吃小吃、逛夜市。
他记得以前齐子梁说过哪些话,像是想要吃的食物、喝的饮料、想要买的东西,然後一件一件提醒他。
搭公车回家的路上,齐子梁靠著单靖言,心头被单靖言的所作所为感动到想掉眼泪。
靠杯,这样下去……真的要以身相许了啦!我说过的话,你竟然全部都记得,单靖言,你害我愈来愈喜欢你了啦──!
想到这,齐子梁更加牵紧了单靖言的手,说了这个晚上不知道第几次的谢谢。
「傻瓜,就说不用谢了,想让你开心才对你好,不是要让你谢我的。」
「因为觉得高兴所以才说谢谢嘛。」齐子梁感到难为情地不断偷瞄单靖言。
「那你就真的以身相许好了,亲爱的学弟。」说完还作势要亲齐子梁,惹得齐子梁慌张抵抗之下伸手打了他。
「不要闹啦这是公车上耶──」齐子梁用著极低的音量嗔道。
单靖言也不是真的想要在公共场所让学弟感到害羞,只是见对方反应如此有趣就忍不住想逗逗。
躲在椅背後,两人笑闹之间单靖言还是亲到了齐子梁。
纵使因为时间很晚而公车上很少乘客,他们旁边也没有坐其他人,但在亲吻後齐子梁还是不好意思的将脸向下靠在单靖言肩上,耳朵红得像是盛开的红玫瑰。
「我喜欢你,所以想让你开心,明白吗?」
嘟囔著,齐子梁小声道:「那也用不著一直在外面亲我……」语气里不知道是害羞、嗔怒,还是埋怨的开心。
「爱的表现罗。」
「都你在说!」
「的确是都我在说。」捏著齐子梁肉肉的脸颊,单靖言笑。
「你很机车耶──跟你说过不要捏我的脸──」气呼呼地拍掉单靖言的手,齐子梁像来不喜欢被捏脸,因为那只让他的脸很有肉这个事实很明显。
「我也跟你说过你的脸看起来不会很胖啦!你过度在意了。」
「又是你在说!」每次都用这招来哄他开心,他不会再上当了。
「本来就我在说啊,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