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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温柔站在离我不远的身后 踩着我的影子 一步一步跟着我走
那个时候 我以为我们一辈子 都可以这样过
啊 啊 可是我忘了啊 我的小公主 总有一天会长大
她长出了漂亮的脸蛋 迷人的身段 和一头乌黑如瀑的长直发
她是以前的那个她 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
她的笑容 依然带着少女独有的羞赧与温柔
她的成长 却让她不再需要我的保护和守候
她不再是 只跟在我身后的小女生
女:我说我曾经 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你微微一笑 我问你怎么不嫉妒 我不开心
因为亲爱的 我在害怕 你会对我 也只是爱过 然后忘记
我也曾深爱一个人 那是一个有些霸道的大男生
那年夏天 他在教室的窗边扬起眉角 一刹那 就惊艳了我的整个青春
他有时温柔体贴 情长意深 有时若即若离 忽热忽冷
他的身边 总围绕着许许多多 爱慕青睐他的小女生
他来者不拒 可是谁也触碰不到他最深的灵魂
那个时候 我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就算他花心风流 我们也可以一辈子 就这样过
啊 啊 可是我忘了啊 我的意中人 总有一天会长大
他有了一颗成熟的心 一份真挚的感情 甚至愿意为了别人 成为只知付出的大傻瓜
他是以前的那个他 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
他的笑容 依然带着少年独有的张扬与帅气
他的成长 却让他在另一个人身上 学会了真心和柔情
他不再是 只懂寻欢作乐的大男生
合:往昔夏日 忽都化作 滚滚烟尘
曾经以为 不会再像爱他(她)那样 爱上别的男(女)人
直到有一天我遇上了你 发觉彼此受过的伤都很深
我们倾诉安慰 深夜买醉 高歌唱K 细数对方眼里的泪
凌晨酒醒 我们拥抱着接吻
我知道那不是他(她) 我知道那只是你 亲爱的 我能区分
你柔软的双唇和温暖的体温 让我感到爱情仍有可能
如果爱情一生只一次 一次就一生 那老天未免太过残忍
从深爱变成爱过 我一直在耐心地等
从想念变成想起 我一直在耐心地等
也许有一天 我可以从旧爱里脱身
发现那一年的阳光太盛 发现那一年的夏天 缓缓关上了门
往昔夏日 忽都化作 滚滚烟尘
林烟和夏昭时一起看了这部电影。而这首歌也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完完整整学会唱的,第一首歌。
它戳中了林烟什么?过去和现在。
而他没有未来。
往夏如烟(四十九)
化疗到底是逃不掉的。尤其当天气渐冷冬天来临,对于病人来说,就更是加倍艰难,很难熬过。
第一次化疗之前,夏昭时没能见到林烟。
因为林烟不许。死活都不让他见。
夏昭时尝试努力了两次,都失败后,他没有再坚持第三次。他不强求,因为林烟的心,他比谁都更懂。
面对自己时,那前所未有铺天盖地,数也数不清的矜持感与羞耻心,让林烟无法坦然,不安坐立。都说人们会肆无忌惮地在最爱的人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可林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他可以接受自己在任何人,任何无关紧要的“别人”面前,流淌出几滴或真或假的虚伪眼泪,却不能容忍自己在夏昭时,在自己最爱的夏昭时的身边,暴露自己,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疲惫。
一点点……哪怕只一点点,也都不行,都不可以。
他说他把骄傲全给夏昭时,而事实上林烟也的确这么做了。然而他的底线,他的原则,他的自尊,林烟始终,牢牢,牢牢地,握在他自己的手掌心里。
那样东西,他不给任何人。
因为林烟一直深深记得许多年前,妈妈对着年幼无知的自己,认真给出的谆谆教诲:
【儿子,如果一个人爱你,那么永远,不要让他得到你;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他】
而夏昭时奇迹般地竟是一个他爱并且也爱他,弥足珍贵,独一无二的惊喜存在。于是林烟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都要从中,找出一个平衡来。
我把我的很多给你,只留一丝空隙;你把你的全部给我,但你曾伤害我──这就是,他要的平衡。
他到死都是这么自私,这么可怕。全世界只有夏昭时,觉得可爱,能够包容。
而全天下也只有林烟可以经受得住夏昭时表面风平浪静,海下暗潮汹涌的致命伤害,活来又死去,死去再活来。
他们确确实实是天生一对;无可辩驳,唯一的绝配。
化疗后人的身体相当虚弱,免疫力和抵抗力都低到极其微弱甚至聊等于无的可怕地步。这下,连夏昭时也进不了病房了,只能无可奈何地站在房外,和林烟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玻璃门,明明就近在眼前,却偏偏远在天边地对视凝望。
这样看得见但碰不到的微妙相距,比那一刻的云端深渊,还要更远一百,一千,一万倍。
没有尝过死别之痛的人,自以为是地说出了许许多多大言不惭的空话废话。因为他们暂时还不懂,这世上不会有,也不可能会有,比阴阳相隔,更远,更绝望的距离。
你在这头我在那头,中间浩瀚的是生死──是你活不过来,而我,也不想死。
从夏昭时这边望过去,林烟的脸色简直惨白到让人无法想象。一定很疼,他想。而林烟最怕疼了,他又想。
再然后夏昭时脑中一闪蓦地想到,林烟是所有他见过的最怕疼的人,可他竟从来没有见到过林烟的眼泪。
包括现在,哪怕此刻。
尽管有许多次都已然秋水无限,波光婉转地含在眼睛里,总以为下一秒就要泛滥溢出,一泻千里的;但以为始终只是以为,林烟从来,没有让它们流出来过。
林烟不是常人。常人是有多爱那就有多真实,而林烟却是有多爱,那就有多掩饰。
夏昭时真是爱惨了又疼煞了,他的爱人,这一点与众不同的小心思。
林烟艰难地偏过脑袋幽幽望向门外的夏昭时,眼神轻轻一动,眸中光华流转,辉煌璀璨,犹如一瞬间重临巅峰的回光返照。嘴唇微微张开苍白颤抖,仿佛是在诉说着无边无际的寂寞。
然而夏昭时却迅速抬手冲林烟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眉目沉静,目光温柔。不用说,他懂的。如果这一刻林烟想对自己说什么,那么一定是,无边无际的寂寞。
林烟最讨厌一个人,然而挣扎半生,最后,还是一个人。
死亡是一个人的事情。这一次,他又要一个人走。
就像孩提时乖乖呆在小黑箱里,惶恐而孤单地等待着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打开箱盖抱起他一样,接下来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又要不得不重复一遍,这样不安无助的经历与心情,安静耐心──当然他也没有选择,而只能安静耐心地等待着夏昭时──等他到他们约定的地狱,接他离开,和他一起。
这是一个诅咒。他怎么永远,都逃不掉等待的宿命。
后来终于能进病房,不过每一个探访者能待的时间,也无法很长。
夏昭时走进去,林烟转头看他,目光柔软清澈,盈着许许多多快要溢出的挽留不舍,片刻莞尔失笑:“要死的明明是我……可为什么,你看起来,却比我更难过。”
夏昭时回他浅笑没有说话,只静静凝望身下这一双,正温柔注视着他的漂亮眼眸。
林烟是一个美人,长着一双桃花般的眼睛,眼睛里,有一种天生的多情。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天生的多情。
而此刻,这些全心全意无处安放的深情,全都,温柔涌进夏昭时的眼睛。
那么那么多,那么那么重,让夏昭时觉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击倒,又仿佛,已经醉了。
余生漫漫,他将带着如此疼痛却又那般甜蜜的镣铐枷锁,一个人过,一个人走。
林烟慢慢从被窝里伸出了手。夏昭时见状立刻上前握住。却不料刚一握住,那手微微一顿,竟不知为何,又莫名其妙地开始往外缓缓抽出。
夏昭时不解半秒,突然浑身一震,霎时懂了。
他放开他的手,抽丝剥茧一般的痛与不舍。不是他想放,而是,他握不住了。
一瞬间心乱如麻心头大恸心中大骇心疼如绞……数不清的惶恐畏惧通通向夏昭时的心脏狂飙袭去。夏昭时皱紧眉头下意识猛一用力,将林烟的手掌紧紧握住,不放他走。
那样子就像一个吝啬至极的守财奴,两眼充血神情紧绷,仿佛四周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