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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直接跑过去,远远就看到车祸现场停了数辆车,旁边还有负责疏通车流的交警,当看到那辆烧得破烂不堪的车时,他眼前一黑,急忙靠在了旁边的栏杆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空间暗了下来,天空像是开始落雨,恍惚中闪电划过,晃亮了前方古老的建筑物,舒清柳感觉头两边刺痛,他弓起身体,想缓解不适,手却本能地伸出,仿佛认为只要自己伸手,那个人总会扶住自己,给自己支持。
胳膊被扶住,舒清柳心里一喜,叫:“裴……”
“先生,你还好吧?”
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舒清柳回过神,眼前渐渐明亮起来,天并没有下雨,前面也不是古宅,而是一片狼藉的车祸现场,车辆擦着他身边缓缓向前开去,整齐有序。
扶住他的是交警,在确定他没事后,说:“不要在这里乱走,很危险。”
“出车祸的是我的家人,他们怎么样?”
“已送去医院了,喂……”
见舒清柳冲向车祸现场,交警想拦住他,被他推开了,奔到裴隽的车前,车倒翻着,一些地方因为着火蔓延成黑色,车上地上都溢满了血,刺鼻的血腥气,让他大脑又混乱起来,他不是没见过血,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惊恐,那么浓重的血色,多的让他怀疑在这样大量失血后,人是否还可以挺住。
“他们被送去哪家医院?”在真相面前,舒清柳胆怯了,他没问伤者的具体情况,也不敢去问。
“安和医院,是离这里最近的大医院。”交警见舒清柳要走,忙拦住他,“先生,虽然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交通规则你必须遵守,请回去开你的车离开。”
舒清柳怔怔的没说话,交警见他精神状态很差,只好又说:“你认为你跑得过车吗?现在车流疏通了,不会等很久的。”
舒清柳点头道了谢,往回走的路上,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是医生,就算立刻赶去医院,对现状也不会有太大帮助,他现在要做的是静心,这样才能解决意外状况。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回到车里,随着车流移动,经过车祸地带时,眼圈还是红了,急忙把头别开,没事的,他告诉自己,他们父子一定没事。
第二章
出了高速公路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是公用电话,舒清柳立刻把车停在道边,接听了,就听到对面传来埃文的笑声。
『我在犹豫要不要给你打电话,』他笑道:『你们追得太紧,我好怕因此留下线索。』
嚣张的笑声,完全听不出怕的感觉,舒清柳拳头攥紧了,让自己保持平静,冷冷问:“为什么要对裴隽出手?”
『NO、NO、NO,我想你搞错我的意思了,我从来没想伤害谁,我只想拿到星光,只要能帮你恢复记忆,我不介意多做些不符合道德规范的事。』
“星光我已经交还军方了,你想要,直接去军方。”
舒清柳眼神很冷,他一向反对暴力,但如果对方挑战他的底线的话,他一点不介意让暴力来解决这一切。
埃文显然不信他的话,冷笑:『你想糊弄我吗?』
“看来你的合作者并没有很可靠。”舒清柳淡淡说:“两管药剂我都交还了,在同一天里,如果你没拿到这个情报,那就是某个渠道出了问题。”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不然那东西去哪里了?我的记忆都复苏了,为什么要藏下一枚?如果我有胆量和渠道私吞贩卖的话,我一开始就跟内鬼合作了。”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显然埃文的想法因为他的质问动摇了,舒清柳趁热打铁,继续说:“不相信,你可以继续跟踪我,不过也许你的合作者现在正在想办法跳过你,直接跟对面交易。”
『……别想骗我,我知道你们最喜欢玩挑拨离间的把戏。』
“信不信随你,不过你的同伙已经被抓了,是谁透露你们的行踪,需要我说吗?”
这次埃文没再回话,啪嗒一声把电话挂断了,舒清柳迅速按动手机几个按键,搜寻系统启动,很快就锁定了埃文所在的位置,他马上将图片传给郭可欣,打电话汇报了刚才跟埃文的交谈内容,郭可欣很满意,照顾他的情绪,没打扰他,只交代他凡事小心后就挂了电话。
舒清柳到达医院时已是傍晚,他跑进急救病栋,一进去就看到走廊上围满了人,有不少是电视台的记者,看到他后立刻一窝蜂的涌上来,闪光灯和话筒对准他,开始疯狂询问。
舒清柳根本没心情理会他们,推开拥挤的记者群,来到急救病房门前,急救灯已经熄灭了,护士告诉他,裴隽的手术做完了,不过因为受创太严重,情况危笃,已转去ICU。
“有多严重?”周围强烈的药水味道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忍不住问道。
护士没答,给了他一个很抱歉的笑后,转身离开。
显而易见的答案,舒清柳突然感觉心口痛得厉害,急忙向ICU专区跑去,这里属于重症病房区,记者们都被警卫挡在了外面,空间顿时安静下来,突如其来的寂静反而加深了那份沉重感,舒清柳向护士打听到裴隽的病房号后,飞奔过去。
裴隽的病房在重患区,跟其他治疗室隔开,舒清柳一进去,就看到陆淮安靠在墙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怎么样了?”舒清柳冲过去问道。
陆淮安被突然传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抬起头见是舒清柳,他苦笑:“你来得好快。”
“他怎么样!?”舒清柳不想听废话,紧追着问:“伤得厉不厉害?要住多久的院?”
“不用住,照他现在的状况,进太平间比较快……”
陆淮安刚说完,就被狠狠搡到了墙上,舒清柳盯住他,冷冷说:“别拿他的命开玩笑,别再有下次!”
陆淮安累了一天,刚刚才休息一下,就被舒清柳揪住质问,他的后背被撞痛了,火气涌上来,吼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你明知道他会有危险,为什么要离开他?当时如果是你开车,他就不会出事!”
质问如重锤,震得舒清柳说不出话来,大脑恍惚了一下,又开始混乱起来,陆淮安见他眼神发直,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想伸手扶他,被舒清柳推开了,瞪着他,喃喃说:“你不是医生,你不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医生呢?医生在哪里?”
“医生来了也是一样的。”
话被无视了,舒清柳转身跑去旁边的护理站,正好有个医生迎面走过来,舒清柳一把拉住他,问:“你是裴隽的主治医师吗?他多久可以出院?”
“他……”医生迟疑了一下,看到陆淮安在对面冲自己拼命摆手,急忙说:“不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才行……”
“小小呢?那个孩子呢?”
“也……”
“伤在哪里?要怎么治?花多少钱我不在乎,只要能治好!”
“这不是钱的问题,先生。”
衣领被揪得很紧,医生有些呼吸困难,一边拼命挣脱舒清柳的拉扯,一边解释:“如果钱可以解决一切,那还要我们医生做什么?”
“我现在只想知道,有几成希望可以治好!?”
舒清柳的手劲哪是医生能挣脱的,陆淮安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上前拖住舒清柳,说:“不要为难医生,你已经不是阿隽的助理,他怎样都跟你无关,这里的事我来处理,请你马上离开。”
“我只想看看他!”
“不需要,我想他就算没事,也不想再见到你。”
看到护理站有几名护士探头来看,陆淮安感觉再不把舒清柳赶走,事情会越闹越大,他拼力把舒清柳推开,说:“你已经先放弃了不是吗?”
舒清柳一怔,他很想说不是,但那晚他的确是那样做的,感情不是一时意气用事的产物,而是一点点构筑而成的在意,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他无法再回头,为了点可笑的面子问题,他就把喜欢的在意的东西轻易扔掉了。
陆淮安没说错,是他的错,小小今天打电话时,如果他答应去的话,结局一定不会是这样,他曾说过会保护裴隽,可是当被拜托时,他却一口回绝了,他现在很想说声抱歉,却又不知道该对谁说这句话。
“让我看看他好吗?”他对陆淮安乞求说:“看一眼就好,不会打扰到他。”
“我说了他不想见任何人,因为……”陆淮安犹豫了一下,说:“他全身严重烧伤,无法再治好了,以后说不定连自理都成问题,你也不想每天对着个活死人看吧?走吧,别再在这里纠缠了。”
“我不在意!”
听陆淮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