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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无多,一闪而逝。恍惚间,盛夏已扑面袭来。
记忆的蝉声,早已封存在童年岁月的匣里,落满着厚厚的灰尘,绿荫葱葱间,我再听不到它们吵闹的歌声。
雨前闷热的夜里,四处飘荡着令人烦躁的气息,坐在铺了麻草席的床上,问背对着我的男人:“你喜欢我吗?”他笑一声不回答。
“你会和我结婚吗?”我再问,他说:“我还年轻不考虑这些。”
“那我就放心了。”我倒在枕头上就睡,留下他一人在旁边错愕不止。
“你什么意思?”他凑过来反复问我,我就是不做回答。
靠,你不是花心吗?你不是无情吗?你大概是得到的太多了,从不知道失去的滋味。爱情的箴言,是只折翅的蝴蝶,当你专心注视时,它已从眼前的花朵上翩翩飞离。。。。。。
有几天,菲德玩得挺过火的,早上我回去,都能和一个染黄发的男孩照面。男孩子很年轻,打扮得很时髦,身上有股子我已经没有了的、不羁的青春味道。觉得男孩有些面善,后来我终于想起:那不是酒吧里唱流行歌曲的歌手嘛。
再后来,菲德感冒了,不停咳嗽,晚上甚至没法睡。他自己吃了些消炎药,也不见好,拖得久了,咳嗽愈加厉害起来。最后去看医生,说是转成了肺炎,起码要挂五天吊瓶。在医院,我听别的病号说天桥那边有个中医看肺炎很不错,就去抓了几付药回来。可我万没想到,菲德他根本不领我情,还说那些药是骗人的,干脆给丢进了垃圾捅。
长久积累的情绪突然爆发了,我说你以后都别招惹我,然后摔门走人。
晚上刚进家门,还没跟父母大人打上照面,老姐就把我揪进她屋里,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有个屁。”我一开嘴就没好气。早知道她这么三八,打死我也不回家。
“少来了,没男朋友怎么不回家住,没男朋友才怪。老实交代,同居多久了?”
我恶狠狠地盯着老姐看,我属蛇,她属虎,我俩打小属相就不合,吵吵闹闹十几年,从没好好说过话。
“神经病!”我摔手要走,被老姐一把拽住了衣服。老姐压低着声音说:“朝歌,你可别吃亏。我都听他们说了,那人挺花心的。”
“你听说了?你都听谁说的!一派胡言!”我根本就不打算承认,和那个男人的事烂在肚子里我也不想让家里知道。
“你还嘴硬!高一那年,你为那混蛋去做流产来找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派胡言!”
硬生生挣脱开老姐的手臂,我冲出门去,跟厨房里做饭的爸妈说声有事回去了,就逃命似的跑掉了。
走在夜路上,我的心还在砰砰乱跳。高一,流产。。。。。。什么污七八糟的事情!我跟那家伙真发生了那些事吗?不,不可能!还有什么男人做流产,靠,真是他妈的荒谬至极,可笑至极,恶心至极!
咯咯冷笑着、可笑着,我扶着电线杆停住了脚,一阵恶心猛然翻涌上喉咙,我弓下身子吐了个天昏地暗。
好容易把胃里的东西倒空了,我吐得连眼睛里都泛起了泪水,直起身时,正看见一家成人用品商店的招牌,门前的广告上用红色粗笔写着:新到美国进口的测孕试纸特价。
怀孕?我呆呆地盯着广告看,一种再可怕没有的预感重重地撞进了心里。
第10节
逃命似的回到大学宿舍,我就躲到卫生间看测孕试纸的说明书,可我的脑子实在太乱了,那简单到只有几行字的说明,我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愣是没看明白。
突然,听到了门锁响。惊慌失措中,我迅速把试纸揣到裤兜里,然后把地上的包装盒用卫生纸包了,用力团几下,丢到了垃圾桶里。
出去时,看到张弛正站床边脱套头T恤,他一回脸见我站在卫生间门口,脸色还难看得要命,就说一句:“真是稀奇,朝歌你怎么舍得回宿舍住了?”
“少管!”我爬到自己铺上倒头就睡,张弛平白吃了个闷子,倒也知趣,没继续问下去。
早上不到6点,我再躺不住,跑到卫生间里又看了几遍说明书。弄明白后,便立刻着手操作。提心吊胆死盯着试纸等待结果的那几秒钟时间里,我几乎要崩溃了。等试纸显示出一条红线时,我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捂着嘴失笑出来。
靠,我竟以为真他妈怀孕了!靠,公鸡也能下蛋吗?
闷在大学宿舍里,我白天蒙头大睡,一入夜就抱着艰涩难懂的专业书海啃,每每苦读到凌晨两三点。而我上铺的张弛,那阵子情绪也挺低落的,每日只昏天黑地地玩游戏,基本上一步不出楼门。饭菜和日常的必需用品,都是大三的钟离捎给我们的。看我俩那个颓废劲,钟离常“痛心”不已,感叹我和张弛不懂得及时行乐,花一样的年纪都给自己活活糟蹋了。
我在躲什么,只有我自己清楚。菲德的电话我一律不接,他发的短信我看也不看就删掉,有几个晚上,我从窗户里看到菲德站在宿舍楼下,还听见他不住的咳嗽声,他那辆小跑就停在树林边。
堵不到我,菲德打过几次宿舍里的电话,听到是他的声音我就立刻挂掉。
最后,他放弃了。
废寝忘食苦读了半月书,再见我时,林如他们都说我瘦了。
和心情阴暗的我正相反,张弛却high的不得了,原因很简单:他在网上结交了新男友。说起来,这家伙一直半死不活的,有天晚上突然就吹起了口哨,脸上还泛着浅浅的桃花。我问他是不是有相好的了,他不肯承认,但第二天就出去理了个清爽发型,回来光沐浴更衣就花了足足俩钟头,还把一个月没换洗的衣服丢进了脸盆,吭哧吭哧洗到半夜。前天清早,张弛精心打扮一番后出了门,到了晚九点才回来。回来后,他就趴在我床头,给我讲他会见网友的情况,说那男人挺好看、挺个性,说他们一起在肯德基吃饭的事,说他们看电影的事,说他们聊天多么多么地投机,他讲得实在太多,我到最后竟睡死过去,据说在我耳边敲了半天饭盒都没丁点儿反应。
晚上,四人喝酒吃串时,林如跟我说:因为肺炎,菲德住院都好几天了。
去看看他吧,听说病得挺重的。钟离劝着我,表现了他丰富的同情心。
是癌症吗,不至于死吧?我的话挺毒的,听得他们心惊肉跳,好象不认识我了似的。
你们毕竟好过。周扬小心翼翼说。
我冷笑:他好过的多去了,我也就占一时间优势。去看他?不,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张弛那边张张嘴,我马上堵一句:你们谁也别劝我,谁劝我跟谁急。
嘴硬得狠,心却软了。第二天中午,我还是去了医院。
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躺在雪白床单上的菲德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他正阂了目,静静睡着,一脸的倦怠病容。
“你不进去吗?”身后有人开口。
“不进去了。”我转身面对……那人个子和菲德一般高,白白净净,戴了付银边细框眼镜,人看起来满文质彬彬的,镜片后面闪烁的目光却很犀利。
“我是菲德的朋友,李冰。”李冰伸手表示友好时,我却没有回应的意思。
李冰笑笑,也不怎么在意:“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改日吧,我还有事。”我要走了,李冰却拽住我胳膊,强把我往屋里一带,门被撞开时,菲德醒了,看见了我,他就对我笑了。
李冰说要去医院食堂给菲德打饭,走掉了。被留下的我僵直着身体,不情不愿地杵在菲德病床前。
“坐吧。”菲德指指床跟前的椅子。我盯着脚尖,一点也不想去看他:“不用,马上就走了。”
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