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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2送走一位做光疗美甲的顾客，许好阳看了看时间，9点20分。商场晚上10点结束营业，他们一般会在9点半闭店。今天是星期一，客人并不多，同事们也都开始准备下班，许好阳动手收拾起长台上的工具。
“还没关门吧？”
许好阳抬起头，眼前是一个年轻男人，衬衫西裤，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手里还拎着公文包，长得挺英俊，还似乎有那么一点儿眼熟。
“先生，您做指甲？”许好阳扬起微笑。
叶展明在高凳上坐下，把传单往长台上一放：“我说过，有时间会来光顾的。”
啊，就是当时迷迷糊糊被自己递了传单的那个男人！许好阳一下子想起了那天下午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欢迎光临。”
许好阳看了眼手表，已经是9点26分，一般这个时候还有客人来，如果不是熟客，他们会客气的请对方明天再来。许好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收好的工具展开。
“先生，您想做什么项目？”
叶展明笑着摇摇头：“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我猜也是。许好阳边心里默默念叨着，边递过来服务项目单。
“一般男士的话，会做一些基本的修护之类的。先生，要不帮您做一下基础护理？”
叶展明随意翻着服务单，并不接话，很有兴致地看那些璀璨的美甲图片。
许好阳心里“咯噔”一下。这男人看着挺正常的，不会有这方面的特殊爱好吧？许好阳一下子觉得有点怪怪，可这毕竟是顾客，无论对方的爱好是什么，跟他都没什么关系，能让对方撒钱是最重要的。
所以，许好阳还是挂着笑脸，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的说：“额，如果想做贴片，也不是不可以……或者，您试一下法式？比较低调，不会显得，太……突兀……”
叶展明低声笑了起来。他一直都在留意着这男孩儿的变化，看着挺腼腆的孩子，倒还挺机灵油滑，只是毕竟稚嫩，每一个反应都摆在了脸上，掩饰不住。
“我做个护理就好。”叶展明把服务单合上。
许好阳明显松了口气：“好好，您稍等。”还好，这人还是正常的。
许好阳打来一小盆温水，小心的把叶展明的手放进盆里：“水温还可以吗？”叶展明点点头。
已经9点半了，美甲师们陆陆续续离开，许好阳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店长又唠唠叨叨的嘱咐许好阳要记得把东西收好，离开时要多检查一遍是不是锁了门，许好阳都一一答应了。
洗好手，许好阳挤了些护手霜给叶展明抹上。边涂抹着边轻轻按摩。
“平时大家总会擦干了手再涂抹护手霜，其实趁着手还湿着的时候涂上会更好，这样可以把水分锁住。”
“我从来不涂这些东西，黏糊糊的不舒服。”
许好阳笑着点头：“很多人都这样，涂护手霜也需要耐性的。像这样，轻轻的按摩，就能够促进吸收，保证不会觉得黏。”
许好阳的手嫩嫩的，温热的手温通过不轻不重的力道传达到叶展明的手上，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必须要承认，这让人感觉很舒服。只是，这种体验，对于一个纯爷们儿来说，还是有些怪异。
“大男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叶展明还是表示不以为然。
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了，叶展明不明所以的抬头，正好对上这小美甲师认真无比的表情。
“男人的手也要保养。以后您有了宝宝，他绝对不会喜欢您用粗糙的手摸他的脸。”
叶展明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你想得倒够长远。”
许好阳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不由得红了脸，连忙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许好阳的想法是发自内心的。他小时候白白胖胖的，村子里的叔叔伯伯都喜欢他。大人们表达喜欢之情的动作，千篇一律的是摸摸小脸儿，掐掐巴掌。你想想，那一双双都是地地道道的淳朴农民的手，粗糙得如树皮一样的质感让小好阳苦不堪言。长期的蹂躏让小好阳到后来一看到那伸过来的粗粗黑黑的大手，就条件反射的大哭。
或许，冥冥之中，就是这种儿时的心理阴影，使他成为了一个美甲师。
许好阳这一脸红，让叶展明心里一动。这小美甲师面容清淡，皮肤很好，细眉顺眼的典型是南方人的长相，并不是特别好看，最多算是清秀。此时这两颊上这抹淡红，倒是平添几分动人。叶展明是纯gay，平时喜欢那些长得妖娆的妖精样男孩儿，这美甲师的长相并不算对他的胃口，只是看着让人觉得舒服，就好像他按摩手指时的动作，徐徐缓缓的，柔和绵长。
这边正出神时，护手霜已经完全吸收了。许好阳拿出指甲刀消毒后，托起叶展明的手，准备修剪。
许好阳仔细观察了一下叶展明的手，轻声问：“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也有讲究？”
“是啊，有些工作，像是医生啊，理发师啊，指甲就要剪得很短。如果是经常用电脑的，那还是稍微留一点指甲为好。”
小美甲师很认真的观察着指甲，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一动的，叶展明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身子：“你看我是做什么的？”
感觉到有气息逼近，许好阳下意识的向后倾了倾身体，才抬头起头来。此时，叶展明已经回复了端坐的姿态。
许好阳并没有察觉到这顾客的小小意图，看着对方，想了想才说：“具体的我猜不出，大概是坐在办公室里，经常要用电脑的工作。”
“何以见得？”
许好阳指了指叶展明的手背：“您手上没有茧子，应该不是做体力工作的。皮肤挺白，估计老是在室内。手背上皮肤比较干燥，大概经常用电脑，辐射比较厉害。”说完，许好阳立刻看向叶展明，一副等待答案的小学生的模样。
叶展明笑着点点头：“你猜的都对！”
许好阳立刻变成小得意的表情，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埋下头去开始修剪。
“都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果然是没错儿。这一分析，一点秘密都没了。”
许好阳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很多人只注重脸部保养，却从来不管自己的手，其实，它更加值得好好呵护！”说完，他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叶展明没有什么变化的脸，又连忙解释道，“额，先生，我说的绝对不是你。”说完，他立刻麻利的修剪起来。许好阳觉得自己有点反常，平时并不是很多话的人，今天却不知道为何，嘴巴动的比脑子快。言多必失，还是赶紧闭嘴比较好。这般想着，他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
接下来，许好阳就专心投入到修剪工作里，没有再主动跟顾客搭话。指甲修剪成自然的圆形，并不剪得太短，留一点白色的边。再细细的打磨光滑，用死皮剪修掉指甲边缘上的死皮，点上一些护理油轻轻按摩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
叶展明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和做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心里却清爽不少，便满意的点点头：“你做的很不错。”
听到夸奖，许好阳的双眼笑成了月牙儿。虽然已经做了三年多，但每次得到称赞时，他还是会由衷的觉得高兴，所有的劳作都变得值得。
叶展明取出15块钱零钱递过去，刚才看价目单时他记得价格。
许好阳恭恭敬敬的接过，又煞有其事的找出一个一块，两个一毛钱的纸币递回，面对顾客疑问的眼神，笑道：“凭宣传单来做任何项目，都可以享受8。8折优惠。”
叶展明愣了一下，才接过找钱：“你们这里倒是实惠。”
许好阳听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立刻跑进里间把已经收起来的宣传板抬出来摆到顾客面前，热情的介绍：“如果办理充值卡，可以享受更多实惠！充值1000元可以打8折，2000元可以打7折，5000元可以得到5折的优惠！先生，您可以考虑一下！”
看他热情激动的样子，叶展明失笑。一晚上都沉浸在这小孩儿温柔和煦的服务里了，却忘记这原本就是他的职业。服务行业，一切行为的目的都是让顾客多掏钱，这一点，他自己该是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