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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市区里禁放,每到过年,许翰文就叨念着,回忆着儿时放鞭炮的情形。出乎白洋梓预料,许妈妈竟然也对放炮这件事很是怀念。白洋梓这才知道,原来许翰文的这颗童心竟然还是遗传的。
今年政府放宽了政策,大年三十到初七,三环以外允许燃放鞭炮。许翰文盼了好久,早就手痒了。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白洋梓怎么可能让他跑去放鞭炮。
结果许妈妈竟然从晾台提出来一挂鞭,火红火红的,很喜庆。
“洋梓,我们下楼放炮!”许翰文激动地冲上去接老妈手里的鞭炮,兴奋使得他有些苍白的脸颊覆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文文。。。”白洋梓正想阻止,却有人先开了腔。
“老许,跟我下楼放炮去!”许妈妈语出惊人,白洋梓和许翰文都愣了,许爸爸倒是对自己老伴的话没做太大反应,慢悠悠的开口。
“你多大岁数了,和孩子抢什么!回头再闪着腰!”
“切,你这老家伙,一点童心都没有!好不容易能放炮了,我不信你就不手痒!走走走,今年让这两个小的看家,咱俩乐呵乐呵去,听听响呗!”许妈妈走过去拽许爸爸,“谁知道明年你还有没有劲头放炮啊,快起来!”
结果在两个小辈惊奇的目光中,年过半百的许爸许妈提着鞭炮下楼放炮去了。
“呃,我老妈一向这样。。。她总和我讲自己小时候怎么带着一帮小孩子打群架从大孩子那里解救我舅舅。。。还有掏马蜂窝的英勇事迹。。。”许翰文揉着头发和白洋梓解释。
“嗯。。。阿姨这样很好啊,心态很年轻。。。”
“呵呵。。。”
两人突然变得有些没话说了,白洋梓有些尴尬的看着门上贴着的福字,不知说些什么。
“呃。。。我们也别真的就看门啊。。。”倒是许翰文先开了口,“来啊,我们去看烟花~”
白洋梓被许翰文挽着胳膊,和他走到阳台上。
许家住在老式楼房里,楼层不算低,拉开窗户就可以望见被点亮的夜空。
窗子被拉开的瞬间,鞭炮的鸣响伴着孩童的欢呼钻进屋里,硝烟混着尘土被冷风携卷着扑面而来。白洋梓伸手环住双手支在窗台上,把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的许翰文。
烟花射向天空,炸开的瞬间完成它这短暂一生的完美演出,“砰~砰~”的响声是她的出场曲,也是她的谢幕曲。
姹紫嫣红,无数花火将节日的夜空点亮。
许翰文仰起头,靠在白洋梓肩上,十指相扣放在胸前,望向远方的天空。
这么热闹的气氛,许翰文却如此沉默,白洋梓心中很不安。
刚才,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
“好漂亮啊~你有没有许愿?”许翰文偏过头,热热的气息喷在白洋梓脖颈上,“小时候这个样子的烟火很少见到的,只有一次我妈带我去北京看我爸,在那里见过一次。那时候我妈妈告诉我,那个火球是上天给观世音娘娘传话的。如果我对着它许愿,它就能把我的愿望告诉观世音娘娘,她要是觉得我听话呢,说不定就会满足我的~呵呵,很傻吧,可我还真的信了,结果我老爸还头一次把我放在他肩膀上,那时候我觉得我是离天空最近的,娘娘一定先听见我的愿望~”
白洋梓揽着许翰文的腰,大大的手掌覆在他鼓起的小腹上,“你当时许了什么愿望?”
“呵呵,我想要一个能常常陪我玩的爸爸~”
白洋梓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甚至连安慰的立场都没有。他不懂父爱。。。
“可是真的实现了~因为之后我爸就转业回地方了,然后几乎天天陪我满院子‘玩’捉迷藏,呵呵。。。”许翰文半侧过身子,拽了拽白洋梓的衣领,“所以你也许愿啊~很灵的~”
看着许翰文亮晶晶的双眼,白洋梓有些好笑,他怎么这么幼稚,“那是逗小孩子玩的,你多大了,还信啊!”
“呵呵,这种事嘛,本来就是做着好玩的~那些所谓的神明鬼灵,你若是信,它就有,若是不信,它就无。有时候呢,人真的需要一些这样的小小的相信来寄托心里的愿望。这和生日愿望不是一样么?”
又是一个红色的亮点升到空中,烟花绽开的瞬间,白洋梓不由自主的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话。听到“砰”的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真的傻了一回。
“许了么许了么?”许翰文急切的摇晃着白洋梓,隔着厚厚的衣服,白洋梓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
抬起左手捉住许翰文的两只手,白洋梓浅浅笑了,“许了。”
“你许的什么?”
“不能说吧,不是说了就不灵了么。”
“切,不说就不说!”许翰文故作生气的扭过身子,又探头往楼下看人家放鞭炮去了。
白洋梓也倾过身子,贴上他的后背,两手环抱住他。手掌下是柔软的隆起,鼻间是香甜的气息,白洋梓微微眯起眼睛。
许翰文喜滋滋的讲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你知道么,我小时候总觉得那种挂鞭放着不过瘾,所以都把大的拆成一个一个的小炮,呵呵,这样就可以放好多次了~可是那样捻子就很短了,必须点了就跑开,否则就炸到手了。我还没失过手呢。。。”
把有些发烫的脸颊埋在许翰文软软的发丝间,白洋梓望着远方的夜空,对着不断绽放的烟花,像有了执念一样的默念着。
父子平安。。。
这是白洋梓的愿望,不用考虑,不用斟酌,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
被他揽在怀里的许翰文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漫天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把那个笑容渲染的更加温暖。
过了没多久,在阳台上那两人被冻僵之前,许爸爸和许妈妈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许妈妈脸上红光满面,眉飞色舞的讲着楼下的热闹场景,还激动的准备买二踢脚到市区以外放。连一向严肃的许爸爸面上也染上些喜色,带着浅笑的面庞显得柔和不少。
之后许妈妈烧了水,四个人一人一个大木盆泡了脚。双脚泡在热乎乎的水里,白洋梓握了握许翰文的手,温热的手心让他满意的浅笑了一下。
白洋梓这边帮着许母收拾好了洗脚的木盆,那边就敲了钟。
许翰文打了好几个哈欠,老人看起来也有了疲惫的神色,白洋梓站起身,准备像往年那样和许翰文回家去了。
虽然许家承认白洋梓和许翰文的关系已经有好几年了,可直到现在,白洋梓还没在许家睡过一晚。表面上的理由是许翰文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个人没法睡,可白洋梓心里也承认,自己确实没有想过在许家休息的想法。他在这个家里,只不过是个客人。
许翰文从来都没有勉强过他,许父许母每次都挽留也都被他挡下了。
所以每一个除夕的凌晨,两个人都会离开许家,打不到车就牵着手走回家。
可今年两人一说要离开,许妈妈却极力反对。
“都这么晚了,还走什么!到处都是放炮的,也不安全。家里这沙发可以打开做沙发床,一个人睡这里,大年夜的,别跑了!”
许翰文没同意,进里屋拿了外套就要走。
许妈妈一个劲的给白洋梓使眼色,白洋梓也不是没看到。再想想许翰文今天折腾了一天,要是一会儿打不到车,两人可就得走回去。之前是他身体好,走回家大年初一一觉睡到大中午,立马就又生龙活虎。可是他现在怀着孩子,体力本就下降不少,又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整天,再走这么远怎么受得了。
白洋梓考虑了半天,许翰文都提着外套走出来了,他这才开口,“要不,今天晚上就留下吧。。。”
许翰文愣了一下,许妈妈已经高兴地把他们的外套又拿回了里屋。
白洋梓冲着有些呆楞的许翰文安抚的笑了笑,“你也累了,在这里睡一晚吧,明天回家。”
老人没有精力熬夜,许翰文坐在沙发上也是一个劲的掉脑袋,一家人没等春晚结束就洗洗睡了。直到躺在有些发硬的沙发床上,白洋梓还有些恍惚。
不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床上睡觉,可这次却格外的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