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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任穷政委命令前卫连连长率部先渡。连长令第三排在江边掩护,率第一、二排分乘两只船首批过江,消灭了厘金局30多个保安队人员,控制了渡口。刘伯承和宋任穷过江后,察看了渡口,水深江宽,无法架桥。在当地船民的帮助下,又找到了4只船。刘伯承喜出望外,在江边一山洞里,设渡河司令部,制定了《渡河守则》,昼夜不停地组织人马渡江。同时,向朱总司令发报:“皎平有船6只,每日夜能渡1万人。军委纵队5日可渡完。”这时第一军团在龙街,因江面太宽,又有敌机低飞骚扰,架桥、漕渡均不成;第三军团在洪门渡,先头第十三团渡过江后,浮桥被激流冲垮。朱德于是下令全军都从皎平渡过江,要求第三军团“必须6号拂晓前赶到河边开始渡河,限6号夜渡完”,“7、8两日为第一、五军团赶来渡河时间”。刘伯承获悉全军都从皎平渡江,立即命令宋任穷,留下工兵连守渡口,带第三营翻山20公里抢占通安镇。第二营连夜出发,翻过山头,在通安北面与敌人遭遇。来敌是川康边防第一旅长刘元塘,闻江防有失,带了两个营赶来增援。宋任穷命令吹冲锋号,第三营以锐不可挡的气势,一个冲锋就把敌人冲垮了,溃兵满山遍野都是,刘元塘急得大哭,收容残部逃回会理去了。打完仗,指战员们纷纷议论:“刘总参谋长指挥真是英明,昨晚要在江边宿营,让敌人翻过山,居高临下压下来,我们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呢!”
后卫部队第五军团第三十七团最后一批渡江。指战员们见到了一度曾直接指挥他们作战的刘伯承,格外亲热,纷纷打着招呼。刘伯承也很高兴,大声回答:“同志们辛苦了!你们仗打得好,打退了孤军来追的万耀煌部,掩护全军安全渡过金沙江,这是个很大的胜利。你们看,金沙江的惊涛骇浪,也挡不住我们红军,我们全军都安全过来了!”
从5月4日至9日,军委纵队及第一、三、五军团,除第三军团第十三团从洪门渡过江,第一军团1个野战医院在鲁车渡过江外,都从皎平渡渡过了金沙江。第九军团在完成了迷惑敌人,掩护主力部队行动的任务后,也于云南东川渡过金沙江,在沪沽与主力部队会合。巧渡金沙江的胜利,使中央红军摆脱了几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赢得了战略转移中的主动权。当薛岳的“追剿军”从余庆、石阡赶到金沙江边时,已经是5月16日了,只好望江兴叹,徒唤奈何!
5月12日,在会理城郊的铁厂召开了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讨论了渡江后的行动计划,决定继续北上,越过大渡河,夺取西昌,实现在川西北与第四方面军会合的目的。会议并决定刘伯承任先遣司令,运用他在川军中的声望和熟悉地理民情等有利条件,为全军开路。
会议期间,红军攻会理城不克,绕城而过,5月16日抵德昌。守德昌的是川康边防军第十六旅旅长许剑霜,所辖3个团扼守丰站营、八斗冰一带隘口,阻截红军前进。许剑霜是顺沪起义时刘伯承部下的团长,还曾加入过共产党。刘怕承写一亲笔信派人送进德昌,追述旧谊,晓以大义,促其勿与红军为敌,使蒋介石坐收渔人之利。许剑霜见信后,派亲信副官将原信送往西昌川康边防司令刘元璋处,主张给红军让路。刘元璋未置可否,许剑霜认为是默许,于16日黄昏,在丰站营、八斗冲一带隘口略示抵抗。即下令撤退。
红一军团第一师第一团于17日3时占领德昌。
刘元璋为加强西昌的防守力量,调彝务指挥官邓秀廷率部由冕宁来援。
邓秀廷系彝族,有正规军两个团,并能调动附近彝民武装近万人。他率部前出到两昌南面的黄水塘时,收到刘伯承派人送来的亲笔信。他通汉文,在川军中混事多年,知道刘伯承是川中名将。信的内容是:红军路经贵防,不以彝民为敌,彝民打枪我不还击,但路是一定要过的。邓秀廷在打与不打的问题上犹豫不决。打吧,对手是刘伯承,威名久著巴蜀,连刘湘、杨森也当过他的手下败将,何况自己这样的能耐,自知绝不是对手;不打,又怕对刘元璋不好交待。最后办法是:摆开打的架势,应付刘元璋;但不开枪,免得折了老本。他把彝族军官召集起来训话说:“今天的事情不比往常,要当心些,非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邓秀廷把部队摆在大道两边山上,眼看着红军通过。有一个彝兵走火开了一枪,引起其他人也打了几枪,邓秀廷急忙用彝话制止。红一军团前锋也未还击,大呼“汉彝一家”、“汉彝是弟兄”,照样前进。其时有两架蒋介石的飞机来轰炸,邓秀廷部未摆出指示目标的标志,飞机盲目投弹,炸死邓秀廷部官兵几十人。邓秀廷随即把部队由黄水塘高地,撤往冕宁地区。
第三节彝海结盟
1935年5月20日上午,中央红军先遣司令刘伯承、政治委员聂荣臻到达沪沽。第一团在团长杨得志、政治委员黎林率领下已先期到达待命,并派出侦察组到前面侦察。
由沪沽到大渡河有两条路:一条经登相营、越西到大树堡,由此渡河对岸就是富林,这是通往雅安的大道;另一是经冕宁、大桥、拖乌到安顺场,是崎岖难行的山路,尤其是要通过一向被汉人视为畏途的彝族聚居区。
当日下午,刘伯承、聂荣臻接朱德来电:“据报泸沽、越西均无敌,冕宁有少数敌人”,“一军团之第一团随刘、聂明日向登相营、越西前进,无敌情要走20里左右。第五团由左(权)刘(亚楼)指挥,为第二先遣团,亦带电台暂随第一团后跟进。”
晚上,刘伯承、聂荣臻听取了侦察组关于两条行军道路的里程、敌情、居民情况和给养情形的详细汇报,又接见了中共冕宁地下组织派来的人员,基本上把敌情搞清楚了。当面在大渡河布防阻截红军的是刘文辉的第二十四军,其第四旅在左,守沪定桥一带,第五旅在右,守安顺场至富林一带。另据传闻,刘湘部1个旅正向富林开进中,明日可到。刘伯承说:“敌人显然判定我军将走西昌至富林的大道,把富林作为防守的重点。我军如从富林渡河,正遇敌军主力,不易成功。是否建议军委改变一下行军路线,走冕宁、安顺场这条小路。不过这条路要经过大凉山彝族区。彝族分黑彝白彝,黑彝是纯粹的彝人血统,白彝是彝汉混血儿,他们内部有矛盾,但生产落后,生活水平都很低,主要矛盾是与汉人的矛盾。由于历史上反动统治阶级的民族压迫政策,他们对汉人疑忌很深,得好好做工作才能通过。”聂荣臻说:“不管他黑彝白彝,我们用党的民族政策感动他们,总比刘文辉好说话,我们建议军委改走小路吧。让左权、刘亚楼带第五团往越西方向佯动,迷惑敌人。”
刘伯承立即起草了电报,交电台发出。但因中革军委处于行军状态,联系不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部队已成行军队形,“通司”(翻译)也找好了,电台还在呼叫。刘伯承与聂荣臻商量,决心先遣队第一团先开冕宁,到冕宁后再与中革军委联系。出发前,刘伯承对部队作了动员:“今天我们到冕宁,冕宁过去是彝人的城市,后来彝人被反动统治者赶到山上去了。过了冕宁,就是彝族区了。有一种传说,《三国演义》上诸葛亮七擒孟获,就是在这个地区,至今有孔明寨、孟获城等遗址。彝人对汉人疑忌很深,语言又不通,他们会射箭打枪,但他们不是奉蒋介石的命令,他们和国民党军队不是一回事。我们要严格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广泛宣传朱总司令安定彝民的布告,争取和平通过彝族区。没有聂政委和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说罢,队伍就出发了。20日晚9时,刘伯承和聂荣臻率第一团进入冕宁。中共冕宁地下组织在陈野萍、廖志高的领导下,积极做好了解放冕宁的准备。只见街头贴满花花绿绿的标语,居民门前红灯高悬,洋溢着对红军的一片爱戴和欢迎之情。
刘伯承、聂荣臻入城后,设司令部于天主教堂。聂荣臻亲自召见神职人员,说明共产党和红军保护宗教,并用法语与几位法国修女交谈,劝她们不要惊慌。21日上午,参谋高兴地向刘伯承报告,与军委电台联系上了。刘伯承说:“用我和聂政委的名义立即将‘侦察报告’上报军委。”中革军委接电后,完全同意刘伯承、聂荣臻的建议,红军主力改经冕宁、安顺场北进。5月21日,朱德向各部队发出了改道的命令,并指示刘伯承、聂荣臻于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