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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才有可能留下来。
“对啊,怎么样?”部长殷切地看着我,他似乎在等待着我惊喜和感激的表情。
“可是,我还是想下基层锻炼锻炼,”我低下头去把每一个字吐得十分清晰。
“什么?”部长很明显被我的回答震了一下,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新问了一遍,我又原原本本把刚说的重复了一遍。
“哼,”他的鼻息骤然粗重起来,片刻之后他又像给自己找台阶一样来了一句,“也好,下去了解了解基层也不错,回来可以更好地适应学校的工作。”
“伯父,没事我就先走了。”我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因为很明显我和他的想法相悖。
“走吧,”他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看着,头也不抬地招呼道,要换平时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他会放下文件笑着骂道:“滚吧臭小子!”或者一瞪眼,“急啥?咱爷儿俩好好唠一会儿。”然后就不厌其烦地重复他的成长史,他的从军史甚至他的恋爱史,完了还不忘神神秘秘交代一句:“注意保密,别跟我闺女说啊。”
我轻轻带上门走了。
第1卷 第十四根 “冯排副”
大三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我们所有04级学员都呼呼啦啦地奔向学校指定的实习单位,广西、吉林、青海、福建??????一夜之间P大学员就遍布大江南北。我也想远远地离开西安,最好是去一个边陲省份,感受一下不一般的生活,遗憾的是我却被分到了河南某基地的一个作战旅——距西安才几个小时车程。
大轿车把我们送到部队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子夜,让我们意外的是一进门就听见铿锵的锣鼓声。我们把头扭向窗外,看见旅里的干部战士整齐地列队在马路两侧,他们后面打着红底黄字的标语:热烈欢迎P大学员来基层实习。这让我们这帮“红牌”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休息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旅长和一些干部为我们举行了“欢迎会”,会后象征性地问我们想去什么样的单位,做什么样的工作。学员们都偷偷笑了,一个旅里能有什么样的单位,一个红牌能做什么样的工作。于是大伙异口同声回答得响亮干脆:坚决服从分配。旅长眯眯笑着不住地夸P大的学员素质就是高、作风就是硬。
接下来十多个营长前来领人。每个营分三个,还有两个旅部机关实习的名额,需要有一定的文字功底和组织协调能力。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我,似乎这位置就是专门为我留的一般。我头低下去迟迟不肯举手,在所有人看来呆在机关简直就是肥差——约束少待遇好还能学到更多东西,但我更情愿呆在班排里正儿八经体验一下基层生活,一步一个脚印把路走踏实。
最后一个会搞黑板报的和一个懂电脑的留了下来,我和另外三名学员让吉普车拉到了离大院十几公里外的郊区。
“前面就到了。”营长坐在驾驶位置上,腾出一只手来指指远处依山而建的几幢红白相间的楼房。因为地势,楼房也是高高低低犹抱琵琶似的躲在绿水青山背后,煞是好看。青色的围墙也如长城一样顺着山势蜿蜒着,像一条慵懒着晒太阳的大蟒蛇。与围墙里面的景致相呼应的是散落在外面的错落的村舍,房子破旧简陋像是专门映衬围墙里面的整洁美观似的。
“环境不错啊,”我低声惊叹。
“妈逼可惜离城里远了一些,”营长把叼在嘴里的烟头弹出窗外,愤愤地来了一句。“妈逼”似乎是他的口头禅,就像蒋委员长的“娘希匹”一样。行伍出身的人都有带粗口的习惯,好像不粗就对不起一身军装似的,这在之前新训时代我就有所领教,戴着眼睛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新训班长陈光平时绅士的像个英伦贵族,但只要往训练场一站武装带一扎,那些诸如“他妈的”“新兵蛋子”“二毬”之类的粗口便像碉堡里的轻重武器一样火力十足。到后来,听到领导在大会小会上咳嗽一般自然地蹦出个“他妈的”就不足为奇了。
营长似乎是个不怎么修边幅的人:胡子拉碴、迷彩服的袖子挽得老高、动不动就喜欢腾出一只手来挠他那头皮屑比芝麻还大的脑袋,制造六月飞雪的浪漫气氛。他一边开车一边吹牛,自己21岁就从桂林陆院毕业,28岁就当上了营长,是全旅甚至是基地最年轻的营长(我一开始以为他都过了四十)。而他带的一营,是全旅的标杆营。
“只是有个遗憾。”营长眉飞色舞的神态一下子黯淡下来,“没机会读个研究生,妈逼将来的部队对干部学历要求更高了,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肯定不够,迟早妈逼要夹着铺盖滚蛋!”
“还是学生时代好啊,”营长顿了顿无端来了一句,然后油门踩到底把车飙到了营里。“小宋!”他对着跑步上来开车门的文书喊道:“把一连长二连长三连长叫过来!”五分钟后,俩上尉一少校跑步过来,上尉军姿挺拔站得跟白杨树一样挺拔,那少校就有些懈怠,猜都能猜到他有些嫉妒同是“两杠一星”却成为自己领导的营长。不过营长对他倒是挺客气的。
“一连长二连长老张,这四名学员下来实习,分到了咱们营。人家既然来了就是客,咱得盛情待他们,不是说每天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但咱们不能拿他们当外人,要让他们融入组织、体会到组织的温暖。是吧?
“人家既然是来学习的,咱应该给他们多一些学习锻炼的机会,把他们安排在过得去的班排,给他们创造一些条件,一些机会,培养他们、摔打他们。这可是咱们将来的接班人啊!哈哈。老张你说是吧?”营长笑着把头扭向那个少校,老张咧开嘴牙疼一般笑了一下算是给了面子。营长有些愠怒地收起他的“哈哈”,说:“就这些,一连二连,一个;老张你们三连刚好有俩休假的,就把这两个补上。解散。”
连长走到我面前,目光犀利地在我身上来回瞄着。我想接下来这两个月他就是我的头儿了,得好生伺候着,于是赶紧立正“叭”地敬了个礼:“连长好!P大实习学员冯牧云向你报到!”“嗯,好好好!小伙子比较干练。”连长似乎很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姓李,排长们都叫我李连,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老李。”连长说完就向后转,迈着齐步朝他的根据地走去,胳膊摔的跟杠杆似的,每步75公分,每秒两步,标准的队列动作。我愣了好长一会儿,才记得提起背包,一溜小跑地跟着。
李连经直把我送到宿舍。巧的是宿舍门上钉的也是“一排三班“——跟我在学校住的一样。连长对这一个皮肤黑得发亮的二级士官交待两句后转过身来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我粗略打量了这个新的根据地:三个一年兵,两个两年兵,两个一级士官,一个红牌和一个二级士官。正看着二期士官就走过来边接过我手里的背包边招呼着:“给新来的排长倒杯茶,打盆水。”招呼完就给了我一个露出十二颗牙齿的笑容。我伸过手去自我介绍道:“班长好,P大实习学员冯牧云,请多指教。”班长似乎还不习惯跟人握手,愣了一下随即两手攥住,想逮了只鸽子一般,“你好你好,欢迎欢迎,我是本班班长牛天柱,大伙一般叫大黑或黑班长。哈哈——你先洗一洗,歇一歇,吃完午饭开个班务会,相互认识一下。”
饭后的班务会,主要是我和班里其他成员彼此熟悉的过程。
三个一年兵都是云南人,农村兵王铁锤,17岁,是个腼腆的小伙子;城市兵李志高和冯刚,还带着些独生子的娇气和傲气;两个两年兵吴家贵和张勇,看上去都挺积极上进的,但两人似乎再暗暗较劲;三个士官:二级的〃大黑〃班长已经比较熟悉,还有两个一级,副班长老姜长得甚是恐怖,估计扮钟馗都不用化妆,另一个的眉毛间似乎有一团散不开的雾,用看相术话就叫印堂发黑。让我感到亲切的是同样肩上扛“红牌”的周致远周副排长(准确地说是第三副排长,)听说还是鼎鼎有名的武汉大学高材生,让人扼腕的是这帮当兵的似乎不怎么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虽然“排副排副”地叫着,但明显焉不拉叽的还不如叫“班副”来得精神。
总体来说,新的根据地气氛还不错。
下午的科目是体能训练,大黑说:“你刚过来先不急着训练,呆在宿舍好好休息或者在营区内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我假惺惺地喊着“没事没事”推辞一番,便恭敬不如从命地躺在宿舍的床上。
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