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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加多少?”卢作孚迫不及待地问道。
“30%!”
“340多万加元?这个数目太大了。”
卢作孚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先礼后兵。
卢作孚开始与两个生产厂家进行洽谈。卢作孚经过论证,认为加价约28万加元。
加拿大两个厂家不同意,坚持从总造价的30%降到25%加价。
相差10倍!双方争执不下。
加拿大老板下了最后通牒:“如贵公司不满足这个条件,我们就濒临破产,只好停工了。”
卢作孚感到这是在仗势欺人。他决定与加拿大两家公司打官司!他请来了非万金请不动的著名律师伊尔斯莱,这位原任加拿大政府的财政部长,在拿到10000多加元后,微笑着开始了工作。
两家造船公司的老板也不甘示弱,不惜重金,请时任加拿大总理圣劳伦的儿子为律师出马。
据双方律师的意见,这场官司最好是私了。双方私下谈判,加拿大政府派出观察员。
但谁也不能说服谁!
谈判破裂。
卢作孚决定亲自一试。他同童少生、皮尔士等人最后去找了一次加拿大商务部长。
“部长先生,贵国造船公司口口声声说困难重重,濒临破产,那么,今天贵国造船公司的情况,就是明天民生公司的处境!”
卢作孚的意思很明白,如果逼我们民生公司走投无路时,你们1000多万加元就算扔到太平洋去了!
商务部长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于是,加拿大政府只好直接出面干涉。
1947年8月20日,一个为各方所接受的妥协方案产生了。
民生公司、造船厂、加拿大政府三方各负担加价总额的三分之一,约计80多万加元。
民生公司被迫拿出80多万加元,尽管比原先的三四百万元少得多,但卢作孚是感到自己在这场角斗中成了大输家。客观地说,这场官司双方打了个平手,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纵横海洋功成名就,风云再起,汽笛一声千滴泪
1948年,是民生公司发展的顶峰:拥有江海轮117艘,驳船31艘,总吨位达51682吨,长江沿岸设立了20多个办事处,人员多达8000余人。此外,民生公司在其它行业里还有大量的投资或独资企业,成为中国最大的一家民营轮船公司!
民生公司庞大的机构令人惊叹。总公司下设4室3处23课。总公司以下,又有若干层次的机构,如上海区公司辖船务部、业务部、供应部、财务部,部下设课,而设了分公司的就有万县、宜昌、汉口、青岛、天津、基隆、广州等地。
民生公司的这些机构,从总的来看,设置还是比较合理的。但是,在其位,不谋其政;人浮于事,人牵制事,官多于兵的现象已表露无遗。
整个民生公司患了一种企业的中年病。有人撰文评论道:
“公司内部派系林立,互相牵制。按地域分,卢作孚出生在合川,创业初期多是合川人,自然与不自然合川人占优势,被人称为合川帮;稽核长是长寿人,手下人马非长寿不用,又有长寿帮之称;其它还有某氏祠堂、某县同乡会之类的叫法。按年龄和在公司的资历分,有以郑东琴、郑壁成为代表的元老派;以童少生、杨成质为代表的少壮派。按经营范围分,有以主要力量经营长江航业的总公司,被人称作渝帮;有着眼于沿海航业的上海区公司,被人称作沪帮;甚至还有从政府部门转到民生公司,专司与政府打交道的张梁任、李永懋等人,被称作官僚派。各种派别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既得利益,内耗的精力有时超过对外的精力。逍遥派坐收渔翁之利,乐得在缝隙中逍遥度日。卢作孚不属于哪一帮,哪一派,但问题在于他统辖的是这样一支队伍,齐心协力干事已成当年陈迹。
“一些人完全丢掉了民生精神,利用职权和手中的交通工具的便利条件,贪污腐化,走私贩运,或者遁入空门,不理世事。主任秘书郑壁成与卢作孚一起创业,干劲、文章、才能都被卢作孚看重,这时已摇身一变成了重庆一个呼风唤雨的地皮大王,他的办公室成了交易所。财务经理彭瑞成利用货轮贩运生铁,结果露了马脚,职工大哗,一时风雨满城。带黄鱼,贩盐运米的事在一些船上屡禁不绝。一度代理过总经理之职的宋师度,颇能洁身自好,只是走入了另一条路。他深信因果报应,轮回再生之说,甚至在公司里参禅打坐,敬神念经。公司一些人也尾随其后。有的人则上班包妓女,吃花酒。
“民生公司业务从江河扩展到海洋,从国内涉足国外,船队在变大,人员在增多,航线在延伸。然而,收入却一落千丈,如果不是沿海航线以丰补欠,长江航线则从1946年到1949年连年亏损,当然,这中间很大一部分是被迫打差搞军运造成的亏损。1947年11月起,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强迫民生公司转运各种军需物资达30000余吨,人员近20000人。打差运费低,加之时常拖欠付款,物价一日数变,常常一趟差打下来,到手的钱如同废纸。社会在剧烈地变革动荡,旧的在土崩瓦解,新的尚未建立,这个腐败的社会已将它所有的暗疮和病毒暴露出来民生公司也不能幸免。民生精神的丧失,既是民生公司的悲剧,又是社会的悲剧。”
卢作孚从加拿大打完官司回来后,立即卷入了这种包围之中。
此时,内战升级,三大战役即将拉开序幕。国民党南京政府已是奄奄一息了。
一天下午,卢作孚突然回到家中。一进门,他就大声地对女儿卢国懿喊道:
“赶快打开收音机,听共产党广播。”
卢作孚聚精会神地听着听着,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神情。
这年冬天,卢作孚在香港与党组织负责人许涤新和张铁生见了面。据一份史料记载,卢作孚的秘书肖林是地下共产党员。
卢作孚与共产党的接触,早点可追溯到恽代英、肖楚女;稍晚些时是郭沫若。1938年在武汉时,卢作孚即通过郭沫若与党组织有了联系。
卢子英经常领着郭沫若到红岩村卢作孚家。郭沫若去苏联参加一个会议,还是卢作孚和卢子英秘密地赠送的差旅费。
卢作孚在1938年时认识了周恩来,从此与周恩来保持着联系。在重庆时,卢作孚经常去曾家岩50号——周恩来办公的地方,聆听周恩来的教诲,直到抗日战争结束。
1946年夏末的一天,周恩来还亲自去上海民生公司招待所看望过卢作孚。由于卢作孚后来将大部精力集中在借款造船一事上,很久没与党组织取得联系了。
1949年春天转眼就来了,时局的急剧变化已越来越明朗。
卢作孚在上海召开了一个区公司主要负责人会议。
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只有七八个人,他们是:副总经理兼上海区公司经理童少生,副经理宗之塘、杨成质,总公司人事室主任何酒仁
大家神情严肃,沉默无语。卢作孚刚刚收到一封电报,一艘油艇在镇江附近的江面上被国民党军队强行截留。
1949年初,长江口被国民党海军牢牢地封锁着;接着,国民党的舰艇又截断了通往华北东北的北部沿海航线。种种迹象表明,国民党将撤退,将退往台湾。
大家心里清楚,民生公司的轮船将会被掠往台湾。
如何保住公司的船只?卢作孚的额头拧成一个“川”字。
这次会议后,根据卢作孚的命令,正在太平洋上行驶的加拿大造“门”字号新轮,掉转船头,驶往香港;长江中下游轮船,除少数必需者外,一律驶往重庆、宜昌等上游地段;正在修理的轮船拆掉主要部件
4月2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强渡长江,国民党长江防线全线崩溃
国民党军队为逃命,抢去了民生公司7只轮船。这批船有5只被抢到了定海。定海离上海吴淞口200余公里。
5月19日,王化行搭承招商局的江宁轮赶到定海,准备要回被强行截留的轮船。他在定海江面找到了被封锁在江面上的民本、民俗、渠江、怒江、龙江5只轮船。
王化行通过电讯,把情况向卢作孚作了汇报,然后根据卢作孚的指示,配合“民本”轮船长何志全和“民俗”轮船长海礼士,一起商量如何解决几百名船员的生活问题。当时的定海,人多如蚁,物价惊人。根据卢作孚电示,由王化行出面,以卢作孚之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