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婚日择定,郑五内心不满意,父命难违,归终考虑那块赖以生存的田产,父亲可有权收回。马马虎虎,郑五成了新郎。然而,父亲的愿望没多久就被他违背啦。趁月黑之夜和秦贵飞马离屯,一走便是五年,家人寻找不见,害得媳妇苦守空房,整日以泪洗面,盼望郑五归来。
那日,郑五悄然进家,家人既喜又疑,游子归来丈夫还家是喜,疑的是他整夜和衣而睡,腰间藏着匣子枪,拱进媳妇热乎乎的怀里也睡不安稳。
当爹的去县上办事,见满街贴着悬拿抢劫要犯的告示,从体貌特征上看,正是自己不孝的老五。警长认得他,便问得突然:“你家修信近日在忙什么?”
“种地!”
“种地就好。”警长冷笑。
回到家里,当爹的说:“修信,咋地你是我儿子,啥也别说啦,你今晚走吧。”
郑五明白爹的话,趁天黑开村,躲进荒原。
是夜,县警察马队包围了郑家,让交出大盗郑修信。当爹的说老五根本没回家。警长一怒之下,捆了当爹的和在家本分种地的三个儿子,实惠地吃了警署的几天面条(皮鞭子蘸凉水抽打)后放回。挨打的几个哥哥异口同声地恨道:“挨千刀的老五!”
爹说:“你们是兄弟。”
郑五再次潜回家时装束变了,穿双高腰马靴,佩戴双枪,没变的是夜里睡觉不安稳。
爹劝:“老实在家种地吧。”
郑五眼瞅爹额头的一道鞭痕,没言语。一条小黄鱼(金条)丢给媳妇,说:“给爹。”
日本兵和警察星夜围住郑家,郑五顺着后墙爬上歪脖榆树才得以逃脱。结果两个哥哥被日本兵杀死,当爹的丢了半条腿。郑五弄清是有人告的密,杀了告密者全家老小。从此,额伦索克村明知郑五藏在家里谁也不敢告发,害怕他腰间的匣子枪。郑五蛇一样地慢慢伸头,后来便大摇大摆地在村中走动,夜里常与秦贵出发,回来时从不空手
忽一夜,郑五刚从媳妇被窝爬出来,乌黑的枪口抵住他赤裸的脊梁:“郑五,你栽啦。”
没反抗,郑五被警察押着出院门时,瞥见爹和警长交谈,他顿悟,走近爹前跪下,只磕了三个响头,什么也没说便和警察走了。
枪毙郑五时,警长觉得应叫他死个明白,就问:“这次谁告你的密?”
“我爹!”郑五平静地说。
与此同时,一位乡绅问身旁衣着整齐的老爷子:“今个儿县里枪毙何人?”
老爷子爽快地回答:“我儿子郑五。”
故事7:马拉子之死
“张口巴!”一次抢劫归来,大柜小白龙喊他。
“大爷!”马拉子张口巴怯生生地走进阴森可怖的胡子大柜卧室。
平素他无权进入这个房间。其实,张口巴用不着多想,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抢劫可谓满载而归,半路却与大杆子(兵)遭遇,激战中小白龙腿部受伤,他拒绝别人给他包扎伤口,夜半就叫来马拉子。
小白龙威严地说:“掩扇子(关门)!”
马拉子张口巴关严门,一丝不苟地照大柜的吩咐去做,不敢怠慢,全绺子在大柜面前都如老鼠见猫,大气不敢出。
“大爷叫我来”马拉子低声问。
嚓嚓嚓,大柜掏出锋利的短刀,突然命令道:“掏出你的软硬梆子。”
“啊!”马拉子惊出一身冷汗。
大柜只有惩罚本绺子睡女人而犯规矩的胡子,才令其掏出软硬梆子(男阳物),然后被大柜用刀残忍地割掉。越想越怕,他急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大爷饶命,我真的没有压裂子(和女人交媾)。”
“妈的,孬种!”大柜小白龙冷笑几声,扯住自己的裤脚,用刀将裤子一直豁到大腿根部,雪白的大腿被鲜血染得骇人,他说:“往我伤口上浇泡尿,比上刀口药还顶用。”
天妈呀,是这么回事啊!马拉子张口巴转忧为喜,掏出阳物对准小白龙的伤口哗哗浇下去。此刻,一片不易被人察觉的红晕爬上小白龙的脸,他双眼直直盯住马拉子的阳物,悄悄咽下涎水,直到尿完他仍然没眨下眼。
“大爷,完事啦。”马拉子张口巴浅声提醒,大柜小白龙从呆怔中猛醒过来,下意识地遮住太裸露的地方,说,“滚吧!”
那一夜,马拉子张口巴怎么也睡不着觉。毕竟是十六、七岁的男子汉,况且体壮如牛。在大柜小白龙露出大腿时,他感到有些异样,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了。大爷统领百十号人马,威震荒原,他怎么是是不,绝对不是。
一种好奇心理,一种难以遏制的欲望,促使马拉子张口巴偷偷注视大柜,例如他的体型,起居习惯,还唐突地尾随大柜上茅坑,看他撒尿是站是蹲,秘密未发现,反倒挨两马鞭子。教训是深刻的,他再不敢贸然行事,专心为大柜牵马坠镫。特别是今年夏天,他更卖力气,把栗毛马伺候得毛管发亮,深得大柜小白龙的信任、好感和夸赞。
太阳似乎粘在荒原上空,周遭火炭一样烤着,众胡子仍然躲在地窨子之中,唯有马拉子没歇晌儿,牵着大柜的坐骑到甸子来放。
草很深很嫩,栗毛马安静觅食,马拉子张口巴闲着无事,翻垛先生叫他没事背背隐语黑话,熟悉绺规。
“张口巴!”大柜小白龙突然出现在前面,命令他,“把连子(马)縻(拴)住,跟我走。”
谁敢违抗大柜的命令,让跟着走就跟着走,更不敢多嘴多舌。走过一道沙坨,又过一片黄蒿甸子,钻进茂密的柳条毛子里,大柜小白龙站住,转身问:“我瞅你小子老想知道爷爷的秘密?”
“不敢,真的不敢。”马拉子张口巴感到不妙啦,大柜看出自己的心思,闹着玩吗?闯下大祸,非掉脑袋不可。他发了毒誓:“我要是有那心,就叫一枪打死我,一炮轰死我,喝水呛死我,吃饭噎死”
“闭嘴!”大柜小白龙吼道,四处望望,语气和缓地说,“你转过身去,闭上招子(眼睛),我叫你睁开你再睁开。”
马拉子张口巴的心悬到嗓子眼,双腿颤抖,眼前阵阵发黑。猜不出大柜如何惩罚自己,死定了,怕又有何用,干脆心一横,等候死神叩门。
“转过身看我!”
眼前的景象把马拉子惊呆了,昔日横刀立马、杀人如麻的大柜,摇身一变,一个丰满诱人的女性胴体盈盈玉立大柜小白龙说:“来吧,是你的啦!”
惊愕中,马拉子被赤条条的女人撞倒,蛇一样缠得他神魂颠倒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也自然而然地进行和自然而然地结束。
胡子大柜小白龙穿好衣服,别好匣子枪,和先前做爱时的女人判若两人,脸紧绷,双眸透出寒光,什么也没说,走出柳树毛子,走过黄蒿甸子,走过沙坨直奔胡子老巢。
马拉子张口巴牵着栗毛马,默默地跟着大柜后面走,眼盯着小白龙身后突出部分,回味女人老巢近了,大柜铁磨头突然掏出手枪,子弹掀飞马拉子张口巴的天灵盖。
“大爷,怎么啦?”一个胡子匆匆跑来问。
大柜小白龙冷冷地说:“他给跳子(警察)放笼(报信),我点(杀)了他。”
按胡子绺规,给官府或警察、兵通风报信,要被处死。
故事8:压红窑
浑身是血的胡子大元子(姓程)在仲夏一个夜晚,慌慌张张地跑进亮子里镇北街上那个挂着一串箩圈的通达大车店,一下马便扑咚跪在杜掌柜面前,悲伤地说:“岳父大人,我没保护好小姐,她死啦。”
杜家闻此噩耗,老少皆悲伤。
“多暂的事?”杜掌柜安顿完毕姑爷,差人密请医生来家里为大元子包扎伤口,屋里只剩下大元子时,他红着眼圈问:“咋死的?”
“绺子挪窑的路上遇警察马队,她被流弹打中。”
“那尸首呢?”
“警察火力太猛,我派几个弟兄都未接近小姐。”大元子凄然,哽咽地说,“她死得太惨啦,脑袋被炸开花,可再过两个月,她就猫月子(生孩子)啦。”
杜掌柜感到心里堵得慌,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给胡子当岳父并非他心甘情愿,悔就悔在自己贪图那些金银财宝,顺水推舟促成他们成婚,结果把女儿推入火坑。既然到了这步田地,悔又何用,恨又何用,莫不如好好对待未亡人——当胡子的姑爷,免得他不高兴而驴性,那样杜家可就又要遭祸。因此,杜掌柜悉心照料,精心治疗,企盼大元子早日康复,只有他离开才搬走压在心头的石头,不然就压得难受、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然而,车店能和流贼草寇脱离干系割断千丝万缕的联系吗?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胡子特别看中这江湖色彩浓重的大车店。同关东大地上所有的大车店一样,通达大车店也是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