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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听到外面女倌传话,说定远侯到的消息。
定远侯?会是云罗吗?
不对,云罗是定远将军,那么这个定远侯是何人?身体绷得很紧,我的手指几乎是颤抖着去抚那琴弦,竟一连走掉了好几个音节。
所幸,外面那些人显然都没有发现。
这折磨人的音乐终于结束了,我听到女帝唤我出去的声音。
一眼,便看见云罗。
她坐在一堆美男儿中间。
她的双手,搂着一名俊逸的男子,那名男子,有着一双最迷人的琥珀色眼眸。
云罗看他的神情,柔情千万。
他的眼睛也打量着我,我们互相打量着,计算彼此在云罗心中所占的位置。
女帝介绍我是她两月前新纳的楚贵妃。
云罗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不敢看她,我害怕面对她责备的眼神。
女帝让我敬酒给云罗,这也是她折磨我的方式之一吧,她就是喜欢看着我痛苦,我的痛苦,便是她的快乐。
我擎了酒,尽量保持平缓的步伐,来到云罗身前。
不要抖,不要看云罗,在这种场合,云罗的个性是那么冲动,我害怕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我不能再给云罗带来什么灾难了。
我恭恭敬敬地擎着那杯酒,双手僵在半空,四周吵吵闹闹的环境也突然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剑拔驽张的味道。
云罗不接,只用一双杏目看着我的眼睛,看得我心虚,她知道,我的眼睛总会泄露我太多的心事与秘密,我想要把眼睛闭上,可是却不能,只能与她对视,她的眼神似乎在质问我,为何不等她?
云罗身边的那名男子紧张了,一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暗里施力,示意她接下我手中的这杯苦酒。
她站了起来,接过我手中的酒,一仰脖尽数饮下,然后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多谢皇上,贵妃赐酒。
我松了一口气,四周又恢复了原来的活络。
可是云罗却趁着将酒杯递还给我的时候,暗地里捏了我的手腕,我的身体一震,陈年旧伤疼痛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失态了,因为,我不由自主地皱眉了,而她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异状。
我狼狈地转身,走向女帝,女帝一把便将我扯进她怀里,任意亵玩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个晚上,云罗没有再看我。
她的手握着那名俊逸男子的手,将他搂在怀里,饮下他递过的酒,又俯头用唇将酒渡进那名男子薄薄的却坚毅的唇瓣中,那名男子温柔地笑着,眼里的深情,看得我的心一阵酸涩,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
云罗的怀抱,云罗的亲吻,原本也应该是属于我的。
她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襟,做着女帝此刻对我做的同样的事情。
我听见,心碎的声音。
折磨人的晚宴终于结束,云罗拥着那名男子离去了,没有再回头。
我也被女倌送回了自己的寝宫,女帝却来了。
她已经有多日未来了。
我知道她来的目的无非是讥讽我,嘲笑我,折磨我,但是,今晚的我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力量去与她对抗。
我坐在梳妆台卸妆,女帝嘲笑我苍白似鬼。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糟透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云罗心爱的那个漂亮的倾城了。
我只能无力地笑着回应女帝的讥讽,今晚是我最放肆的一次,我的心好乱,看到她还活着的时候,难以掩饰我的狂喜,看到她的怀里拥着别人,对别人柔情蜜意,我的心又仿佛每一下都跳动在刀尖,被那锋利的刀锋一刀一刀地凌迟,却又不能立刻死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殷红的血一滴滴地滚落。
又是难堪的沉默,女帝突然问我,“你说今夜你的老情人会不会冒险来看你呢?”
我的身体僵了,晚宴之上,云罗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热烈,以她的个性,难保不会我不敢再往下想,云罗,你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来自投罗网!我的嘴巴不能放松,“她会不会来,皇上似乎比贱妾还紧张呢。”
此时,我不禁要佩服起自己,伶牙俐齿在面对女帝的时候发挥了它应该有的功用,我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的。
我把女帝当作空气一般,在我的生命里,除了灰暗氤氲的空气,便再也没有剩下些什么,只管脱了衣衫,躺到床上睡觉。
这个身体,女帝要怎么折磨,我都早已习以为常,这个身体,自从交易给女帝的那一天起,便再也不属于我自己。
更何况,今晚的女帝如此的焦躁不安。
一更鼓响了,二更鼓响了,三更鼓响了,一直到四更鼓响,云罗没有来,外面的天空已经透着浅蓝色。
女帝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我,甚至都没有理我。
我想,她终是嫌弃了我变丑的外貌,这样,也好!
上朝的时间到了,女帝走了。
我一下便坐起身来,心里不知是忧是喜。
云罗!
再然后,听说云罗回了她的领地郎勃拉邦,我的心里,失落与喜悦同时交集在一起。
这一生,怕是再不能见到她了,怀里的黑玉戒指总是温热的,我总是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掏出来看,一次次地戴在手指上,又摘下。
天明了,又天黑了,昼与夜,开始由缓慢交替逐渐转为迅速交替起来。
我的身体变化了,已经有二月没来癸水了,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一个小生命,正依附着我这残破的身体,静悄悄地生长着。
于是,我就有了可以放心倾吐秘密的对象,虽然知道他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可是我就是想把对云罗的思念全部都说给他听。
绿痕看我的眼神已由尊敬逐渐转变为同情了,他为我伤痛,为我不值。
这一夜,我一如往常地陪我的宝贝说完话,又摘下手中的黑玉戒指,睡去了。
迷朦中,感觉到有人一把抱起我的身体,又急匆匆地为我披上外衣,怕我冻着,我颤抖着声音轻声问,“何人?”
她小声答,“我。”
云罗!虽然在暗夜里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可是她的声音却在我的梦境里回响了千遍万遍,我怎么会不认得,我贪恋她怀抱的温暖,虽然明知不应该跟她走,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她走了。
她抱着我,日里,不松手,夜里,不松手,我们不分昼夜地赶往她的领地朗勃拉邦,我知道只有到达她的领地,才算是脱离了危险,她此番劫了我,与女帝怕是要正式决裂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日夜兼程,在八日之后赶到了朗勃拉邦的侯爷府。
我终于知道了那名俊逸男子的名字,原来他叫巴颂冰澈,贵为暹罗国的二王子。
他的担心写在脸上,他明明想要责备云罗,可是他张了张嘴,却选择什么也不说,他是一个聪明的男子,把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那么就由我来说吧,“云罗,你不应该来。”
她一步步地逼近我,逼得我无路可退,我似乎听见她眼里毕毕剥剥的怒火燃烧的声音,“什么叫我不应该来?”
冰澈静静地退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云罗。
脸上终于有忍不住的泪往下流,“因为,我的肚子里怀了女帝的骨肉。”
这个理由,成功地堵住了她的质问,也让她漂亮的脸上一片苍白,她问,“倾城,你说什么?”
我闭了双眸,沉声说,“我知道你听得很清楚了,我也不想再说第二遍。”
她激动地喊这不是理由,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我应该是欣喜的吧,可是我的举动却是相反的,我残忍地对我与她之间的感情作了了结,虽然有万分不舍,我把黑玉戒指从怀里掏了出来,让她交给更适合的人,那个人,我认为,应该是守在门外的冰澈。
她不接,冷声说给我的就是给我的,不会再收回去,可以摔了或是扔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竟然真的摔裂了我无比珍视的宝贝。
云罗是难以置信的,又问我是否心甘情愿嫁给女帝。
我只能说没有差别,因为结局已经摆在这里。
云罗还是那么的任性,说绝对不会放我走,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一屋子的光明与黑暗,都留给了我。
我瞪着静静地躺在地上裂成两半的黑玉戒指,又万分不舍地拣了回来,放回怀里,我放不下。
冰澈来了,他真的是一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男子。
他有着宽阔的心胸与远大的见识,他比我更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