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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过去的情况一样,罗斯柴尔德家族并不只是靠合伙协议和遗嘱来维护家族企业的团结。同族婚配继续发挥着关键的作用。在1848~1877年的这段时间内,我们可以看到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不少于9桩婚事显而易见的目的就是为了加强不同支系之间的联系。在1849年,卡尔的三儿子威廉·卡尔娶了他的堂兄安瑟尔姆的二女儿汉娜·玛蒂尔德;一年后,他的兄弟阿道夫娶了她的妹妹朱莉;在1857年,詹姆斯的长子阿尔方索在加奈斯贝里娶了他的堂兄列昂内尔的女儿莉奥诺拉。在这里把这些例子一一列举出来是一件非常乏味的事情。在1826年詹姆斯的儿子萨洛蒙娶了梅耶·卡尔的女儿阿德蕾。1865年,安瑟尔姆的儿子费迪南德娶了列昂内尔的女儿艾福林娜。1867年,列昂内尔的儿子纳桑尼尔娶了梅耶·卡尔的女儿爱玛。1871年,纳特的儿子詹姆斯艾德华娶了梅耶·卡尔的女儿劳拉·德赫瑟。1876年,安瑟尔姆的小儿子萨洛蒙·阿尔伯特娶了阿尔方索的女儿贝迪娜。最后。在1877年,詹姆斯的小儿子艾德蒙娶了威廉·卡尔的女儿阿德蕾德。在1873年之前仅有一个例外,但就是这些没有在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通婚的,也没有脱离犹太人“表亲关系”的传统太远。例外是安瑟尔姆的女儿萨拉·露易丝,她在1858年嫁给了托斯卡纳贵族拜伦·莱蒙多·富兰奇迪。1850年,梅耶娶了朱利安娜·科恩——击败了竞争对手约塞夫·蒙蒂菲奥里——而他的侄子古斯塔夫在1859年娶了塞西尔·安斯波。要是威廉·卡尔没有娶到姓罗斯柴尔德的妻子,他可能会娶施纳佩尔——他的祖母古特尔家族的成员。
在将近两代人的时间里,为这些联姻牵线搭桥一直是家族女性成员的主要工作。夏洛特对这一点没有任何的怀疑。当她听到她的兄弟威廉·卡尔与汉娜·玛蒂尔德订婚的消息时,表现得非常热情:“我敬爱的双亲当然会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没有选择一个外人。对我们犹太人来说,特别是对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来说,最好不要与其他的家族有什么瓜葛,因为这种事情总是会带来不愉快、而且还要耗费很多金钱。”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全都变成了一派胡言。夏洛特的表姐贝蒂用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眼光看待这种婚姻,她告诉她的儿子说,“可怜的玛蒂尔德只能带着无法释怀的遗憾嫁给威廉”,现在她正“用真正天使般的顺从来说服自己奉献出她年轻心灵里的那些烂漫憧憬。我们不得不说,做威廉的终身伴侣对生长在她这种家庭又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子来说,根本不具有任何吸引力”。现在仍然悬而未决的问题是,贝蒂的儿子阿尔方索和古斯塔夫应该娶谁。当时的情况似乎是汉娜·玛蒂尔德对后者比较倾心,而她的姐姐朱莉则希望嫁给阿尔方索。但在就这件事情对她的儿子做了一番调侃之后,贝蒂这样写道: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三部 动荡的年代 第一章 重新崛起(9)
爸爸是如此直率而实在他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根本没做任何考虑。他把他所有的悔恨一股脑地告诉了这个可怜的母亲他使她从幻想中醒悟过来,认识到对成功的渴望最终可能会适得其反,他要求她按自己的想法,但同时也要考虑到女儿的幸福,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三思而后行。
这对夏洛特来说是个好消息,她也正谋划着在贝蒂的两儿子和她的女儿莉奥诺拉和埃维莉娜之间的一举两得的类似的婚姻安排。在她的日记中,她客观地对她的这两名想象中的女婿各自的优点进行了分析:
古斯塔夫是一名优秀的青年。他有一颗最善良也最热诚的心,并且全身心地奉献给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亲人。他具有强烈的责任感,他的任劳任怨可以作为他那一代人的榜样。但无论他是否是天才,我其实都无法做出完全公正的评价。他享有良好教育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和优势,但他却声称自己很笨,很容易紧张,而且在有陌生人的场合甚至都不能把十个单词说连贯。他们说他在数学方面具备很高的技能,但我对这门学科一无所知,因此也无法做出判断。
他的哥哥阿尔方索则将我们叔叔詹姆斯超凡的精力和活力与贝蒂的语言天赋完美结合在一起。他是一个很好的读者、听者和观察者,他能记住他所接触过的所有事情。他可以用一种很简单的方式谈论任何热点话题,不故弄玄虚,并总是以一种直接、深刻而且轻松的氛围,以最舒服的方式处理各种问题。不过,要是需要什么建议的话,对他可别有什么指望,因为他从来没有提出过任何建议,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但听他谈话总是一件乐事,因为他说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而且总是以一种迷人的、生动的语调来讲。
迪斯雷利太太说古斯塔夫英俊,我不知道我是否同意她的说法。他是雅各宾一系中唯一能以其炯炯有神的、柔和的、湛蓝色的大眼睛来夸这个口的人。在他幼年的时候,他的眼睛长得并不特别漂亮,与罗斯柴尔德家族中其他人的眼睛没有什么不同,而现在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儿时的任何痕迹,除了一种人们或许可能会叫做忧郁的气质外。他的眉毛长得很精致,眉形很好,淡淡的很清爽;他有一头深棕色的缎子般的头发;他的鼻子不是鹰钩鼻;他的嘴巴很大,然而并不能以能言善辩来赞誉它,最多只能说它温和敦厚,而且它既不暴露对感情的理解,也不显示感情的深度。古斯塔夫人显得精瘦,他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透着高贵的气息。我希望能在神龛上看到他的画像暗指结婚。——译者注。
她的愿望只实现了一半:9年后,她看到立在神龛上的是阿尔方索的画像,摆在了她女儿莉奥诺拉画像的旁边。在那个时候,她早已经改变了她对新郎的看法。现在的阿尔方索似乎是“一个10~15年来操纵着世界运转的男子汉,他已经完全厌倦了那种花天酒地般的生活,他不会尊重,也不会爱他的妻子,而是要求妻子全身心地去服侍他,像奴仆一样地去服侍他”。然而,她的结论是,这样可能“更好——一个已经没有了激情的男人,感觉上已经没有任何好奇,也没有任何深沉,应该更会是一位安全的丈夫,而妻子更有可能在履行她做妻子责任的过程中感受到幸福。她醒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会很痛苦,但这种痛苦不会持久”。无论如何,她的女儿“攀上了世界上的某个重要的位置,应该不会想要从自己梦寐以求的罗氏朝廷走下来,而去当一个卑微的普通人的妻子”。她的这种担心从这对小夫妻草草了事的蜜月中得到了证明,这个事情还引起了媒体的负面评论。这番感慨毫无疑问基于夏洛特自己的经历,它向我们揭示了这样婚姻安排的根本特质。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三部 动荡的年代 第一章 重新崛起(10)
以“父母之命”作为决定性因素这样一种原则当然还是不应该太过分。夏洛特没有能为她的另一个女儿留住阿尔方索的兄弟一事表明,父母在孩子们的配偶选择方面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安瑟尔姆的女儿朱莉也拒绝了她的堂兄威廉·卡尔的求婚,以及那些亲缘关系更远一点的亲戚,比如纳撒尼尔·蒙蒂菲奥里的求婚。另一方面,她最终“选择”的阿道夫又完全是由他的父亲以及未来岳父所主导,他们花费了数月来起草这份婚姻契约;尽管这其中的谈判主要涉及单列给新娘的资产数目,以便给她某种方式的财务独立,但这不应该被错误地看成是某种形式的女权至上倾向。因此,纳特和他的妻子希望在安瑟尔姆的女儿汉娜·玛蒂尔德与威廉·卡尔结婚的时候,为汉娜·玛尔德购买1万英镑的公债。罗斯柴尔德家族对自己女儿的这种折磨也不是没有节制,当老阿姆斯洛在妻子去世后不久即宣布他想与自己的孙侄女、人见人爱的朱莉(当时还不到20岁)再婚时,这种情况就显而易见了。家族里的其他人在医生们的支持下团结一致,反对他的这个图谋。不过我们现在无法弄清楚的是,他们的这种反对态度到底有多少是由于担心他的健康,又有多少是考虑到这件事中这位年轻女士的幸福,比如詹姆斯所担心的就是,如果对阿姆斯洛所提要求的拒绝太生硬,他有可能会从公司里退出他的资金,并娶一个外人。
守旧与改良
正如夏洛特所强调的,近亲婚配仍然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犹太生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