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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启看似轻松随意提的这个要求,给何其乐的感觉,却决不是即兴而为,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何其乐想都想得到,如果李明启把这幅字装裱好了挂在办公室里,那么所有看到的人,也许都会忍不住猜想李明启跟陆海风到底有何种私人关系。“厚以载德”四个字不是随便说的,人们也许会进一步猜想:陆海风似乎还很器重为之题字者的人品。
这恰恰就是李明启希望的效果。
问题是,对于何其乐来说,这却是一件不能做的事。
都知道陆海风的字写得好,但真正见过他手迹的人没有几个,陆海风从来不拿自己的字轻意示人,也几乎不给企业和下属题字,他练字纯粹是自娱自乐,而且给何其乐定了一个规矩,就是每次务必把他练笔的字处理掉。何其乐胆子再大,也只敢偷偷地用废报纸卷了带回家,并把它们藏到书柜的最底层,要让他再转手送人,他想都不敢想。东西如果真的到了李明启手里,他怎么利用它谁还管得着?这事要是传到了陆海风耳朵里,说不定会从人品方面给何其乐投否决票。何其乐当然不会为了李明启去干这种不成熟的事。
何其乐转过身体,尽可能直视着李明启,然后摇摇头,微叹一声,感慨说:“师兄呀,你又给我出难题了。老板给我是定了纪律的,他的字一律不准出办公室,每次都要用碎纸机碎掉,他说他不想让自己的字去臭大街。老板这样说当然是谦虚,他在书法方面真的很有造诣,唉,怎么说呢?他既然有言在先,我又怎敢抗旨?你的想法我明白,可是,别说弄不到老板的字,就是弄到了并且在你的办公室里挂了出来,是否能对你的升迁直接起作用?也不一定。毕竟,这有点儿拉大旗作虎皮的意思,别人要是故意装傻,不买这个帐又怎么样?”
李明启说:“正因为老板从来不给人提字,如果我能弄到一幅,别人不敢说,起码我们单位的那些头儿,就不敢藐视我,作用是不言而喻的。我想,你是担心我会到外面去炫耀吧?我会那么傻吗?”
何其乐一笑,说:“你要不炫耀,有没有那幅字又有什么区别?
李明启怔了一下,一下子没找到词,只好“嘿嘿” 地笑了两声,边笑边把头低了。
第九章
柳絮很少给贺桐打手机,要有什么事,就往他办公室打电话。贺桐对柳絮的手机号码很熟,她找他也是不难的。
两个人平时的联系却很少,而且往往是贺桐主动给柳絮打电话。柳絮不想把跟贺桐的关系处得太张扬。
在这方面,他们有一种难得的默契,贺桐也只在出差在外的时候,两个人联系才会多起来。他们宁愿舍近求远,决战于千里之外。
星期六上午,柳絮 在家里接到了贺桐的长途,是从北京打过来的。
贺桐说好久没打球了,心里痒得很,就想打打球。柳絮这几天公司的事很多,没法抽身去北京,只好含糊其辞。贺桐很理解的样子,很快主动地转移了话题,好象扯得还很远,他说:“最近挺忙的,查医疗卫生系统的商业贿赂。检察院一下子在医院里抓了一大批蛀虫,那些‘白衣天使’黑得很,几角钱的药敢卖几十块,搞得老百姓有病不敢治。同时也天真得很,根本没想到吃回扣是犯罪。从院长副院长到药剂科、设备科的科长,再到处方医生,一路下来,真的是顺藤摸瓜,一摸一大串,一摸一个准。搞得检察院的同志畅快无比,说办案从来没有这样顺利过,侦察工作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往法院一送,马上就要开庭审理。这次政府反医疗腐败声势浩大,行贿的受贿的一起抓,几乎没有漏网的,除非是恰好在这之前死掉了。你还别说,还真的有这样的人,咱们的熟人,流金世界的法人代表肖光宗,他的死很蹊跷,说句不该说的话,搞不清他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不过,他要不死,涉嫌行贿的罪名恐怕也逃不掉,连他弟弟都这么说,好象他哥哥的死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似的。”贺桐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唉,真是人心不古呀。”
肖光宗是做药品生意的,在内地有个很大的制药厂。
听贺桐说了这段话,柳絮又有点后悔了,她知道,贺桐说话不仅喜欢曲里拐弯,还总是惜墨如金,他说到肖光宗不可能是为了纯粹的闲扯谈。她也许应该上一趟北京。其实,家里的事再大也比不过流金世界的拍卖委托。她有点后悔那么快地婉言谢绝了贺桐,犹豫着要不要改口。
如果改囗,贺桐会不会认为她太现实了,从而看轻了她?可是,这些天她一直在找肖氏兄弟,正苦于没有线索,贺桐这不是把线索主动送上门来了吗?。
贺桐倒是没让她为难多久,告诉他; 执行局的曹局长没有陪他上北京。
柳絮是冰雪聪明的人,马上领悟过来,贺桐这是在暗示她赶紧去找曹洪波。
可是,他干嘛不直接说呢?
柳絮因此留了一个心眼,不想表现得太机灵。女人可爱不可爱,跟聪明不聪明没有必然联系。相反,很多男人似乎更喜欢跟傻乎乎的女人交往,因为花瓶一样的女人,更能给他们充分展示自己的机会,也会让他们更放心。柳絮明白这一点,便有意无意地装傻,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他?”
贺桐说:“你觉得呢?”
柳絮只好继续装傻下去,说:“如果我去找他,要不要请你给他先打个招呼?”
贺桐说:“不用,你先找他,看他怎么说。另外,刚才我跟你说的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柳絮说:“好。”
柳絮接完电话后呆在原地没有动,把刚才和贺桐的通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还没有三分钟,电话又响了。一接,竟是曹洪波。曹洪波问她在干嘛;柳絮换了一种口气,说我一个家庭妇女能干嘛?在家带呆着呗;曹洪波说在家呆着好;柳絮说好什么好?哪个呆在家里发了财的?曹洪波在电话里笑了,话锋一转,说:“金达来拍卖公司的陈一达总经理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早就不钓鱼了,也早就不唱卡拉OK了,就请我到S市去玩。我当然不会去。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肖耀祖又来了电话,他说,听说曹局在S市出差,晚饭就由他安排行不行?这里有家餐厅,有道菜叫龙虎斗,其实就是干锅牛蛙和五步蛇。味道不错,一定要请我去打牙祭。见鬼,今天是星期六,我到S市出什么差?肖耀祖其实也是想请我去S市,又怕我不给面子,瞧,多狡猾。”
柳絮一向不喜欢曹洪波说话七拐八弯的,不过,这次却没有工夫责怪他。曹洪波提供的信息让她心头一紧:肖耀祖不仅真的已经回来了,而且还跟陈一达搅到了一块儿。
柳絮赶紧说:“你答应肖耀祖,我这就陪你去S市。”
曹洪波说:“去S市干嘛?龙虎斗那道菜很贵的,是你埋单还是陈一达埋单?再说了,我到哪里出差,难道要陈一达或者肖耀祖安排?我干嘛要到S市出差?我难道不能到H市出差吗?”
柳絮一笑,说:“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好猎手,我真是服你了。”
“还不是为了你?我要肖耀祖听我的,还得想办法把陈一达支开。肖耀祖要见我理所当然,陈一达见我算怎么回事?”
“你是局长呀,人家要把你摆平,好让你给他业务呀。”
“你呢?你不想把我摆平?”
“你什么意思?我跟你什么关系,陈一达跟你什么关系?”
“好了好了,跟你开句玩笑。肖耀祖回来的事我跟贺院长汇报过了,他跟你透了信没有?”
柳絮心里一慌,嘴里却说:“他跟我透什么信?他跟我什么关系,你跟我什么关系?”
曹洪波嘻嘻一笑,说:“你说什么关系?好了好了不跟你斗嘴了。我还真的想你了,你说,我们有多久不在一块儿了?要不然,我们这就去H市?”
柳絮说:“你安排吧。”这话一说完,又怕曹洪波认为她太急切了,赶紧补充说:“你在哪儿?躲在家里卫生间打电话吧?你能请动假吗?”
曹洪波说:“我什么时候要请假了?向谁请假?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
曹洪波的老婆几年前发现得了类风湿病,三天两头要住院,也难为他了。他老婆可能觉得他也不容易,对于他外面的事,也是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他那套家里家外的理论哪里玩得下去?
柳絮说:“那行,你定个时间吧。嗐,最近买了条狗,比小孩还难带。我先安排一下吧。”
曹洪波说:“你怎么也养上狗了?不是受咱们贺院长的影响吧?他可是我们院里的狗博士。”
柳絮说:“是吗?我是第一次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