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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看重你。”
“你也是被耽误的一代,要生活在现在还不知道会多有作为呢?”
“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谈论我的性生活。”他声明,这我倒有点惊讶了。
“现在该你回答了。”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笑意。
“我从来不跟人谈论我的性生活。”我耍了个花招。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放松下来,用不着紧张,我只是这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好好享用他的爱情吧。
我决定就这个问题问问徐晨,看看这新老两代假情圣的差距,“假情圣”是徐晨的说法。
“徐晨,你能告诉我你和多少女人上过床吗?”
“干嘛问这个?”他倒很警惕。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只说良家妇女,鸡不算在内。”
“我从不招鸡!”他声称。
“好吧,”我才不信,“多少?”
“没数过。”
“数一下。”
“数不过来,我都忘了!”
“数不胜数吧,一年有没有十个?”
“我真的忘了,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怀疑我有什么诡计,死活不说。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叫作‘假情圣’,有多少量的积累才能叫作‘假情圣’?”
“那得等我老了以后再告诉你。”
“无耻下流,你想到多大岁数再收山啊?”
“找到完美无缺的情人的时候。”
“到那时候,你的胃口早就吃坏了!”
“不会的,我有着旺盛的热情和永不熄灭的好奇心。”
他得意洋洋地说。
看看我爱过的这些男人吧!
我在一本电影杂志里看到好莱坞男星休·杰克曼的采访,记者问了这个帅哥和我同样的问题,想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我算不清楚,750个左右吧?这真的很难记。我想,只要不超过1000人,应该不算讨人嫌吧?”
上帝保佑这些种马型的男人吧,怪可怜的,他们与我谈论的事情无关。
《邓肯传》里有这样一章:“这一章可以叫做‘为浪漫的爱情辩护’,因为我发现,爱可以是一种悲剧,也可以是一种消遣,而我以一种浪漫的天真无邪投身于爱情。人们似乎如饥似渴地需要美,需要那种无恐惧无责任而使人心灵振奋的爱情。”
天真无邪,当陈天说“不会少于这个数”的时候,我已经把他归入了天真无邪的一类。他的确心地善良,温柔体贴,懂得爱情的美妙之处。爱就爱吧,快乐就快乐吧,我很高兴遇到他,很高兴成为他的情人,成为五十人中的一个。
问题是:为什么我总是爱上这种“假情圣”?
答案是:他们是让你沐浴在爱中的男人,他们有爱的天赋。
我很难分辨那巨大的孤独和伤感来源于什么,爱上陈天这个事实令整日我惶恐不安,心情阴郁得如同失恋一般。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没有,唯一的改变是我自己。一早起来我就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爱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本来一切都很圆满,但是有了爱,只要有了爱,一切就不同了,不再是圆满,而是巨大的缺憾。
我一遍一遍地问自己,终于把自己问绝望了。
活该!你太自信了,现在就给你个苦头尝尝!你总会爱上那些带给你痛苦的人,他肯定会带给你痛苦的,他并没作错什么,他没有改变,但是他以前带来的那些欢乐,只因为感受的不同,轻易就变成了痛苦。没有期待的时候,他的电话总是不停地打来,等你有了期待,铃声便永远不响了......
如此而已。
一些人是否比另一些人更有价值?
我们从小就被灌输这样一些概念——“人生而平等”,“公平竞争”,“天赋人权”等等。所以要接受“一些人必将受到另一些人的粗暴对待”是很难的事。每个人都要争得自己的权力,为自己受到的伤害和不公待遇而呐喊,揭露一些人的真面目,把他们拉下圣人和卓越者的宝座,在爱情关系上同样如此。萨特和波娃共同的情人比安卡·朗布兰写了《被勾引
姑娘的回忆》,塞林格的情人乔伊斯·梅纳德写了《At Home In The World》;讲述她们被天才勾引和被天才残酷伤害的经历。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知道和谈论卓越人物的卑鄙无耻,但这不是我的爱好。比安卡和乔伊斯的指责是基于这样一点,有着卓越才能的人应该是道德的完善者。这真是天真之极的幻想。她们是天才道路上必然的牺牲品,她们肯定要受到伤害,这是因为她们没有相同的精神力量、头脑智力与之匹配,而不是因为天才没有更完善的道德。我知道很多人不会同意这个观点,要承认这一点就必须承认这样一个前提——人和人生而不平等,一些人的价值远远大于另一些人。避免被伤害的唯一办法,就是这另一些人坚持不被那些更有价值的人吸引,而满足于过着他们平凡的生活。
我看到电视里一个优秀青年为了一个同学利用父亲的权力获得他想要的职位而感到不公,可他丝毫没想过他不费吹灰之力,生来就拥有美貌、才能也是一种不公,而他的同学仅仅有一个好父亲。我们在生物学上都知道物竞天择,而对于人类自己却想出一些“公平竞争”之类的花招迷惑弱者,以便名正言顺地把他们淘汰出局。如果你承认这样做的正确性,就必须承认比安卡和乔伊斯理应受到伤害。当然,同情是另一回事,我们当然可以同情她们,就像我们在街边向乞丐施舍一点自己可有可无的零钱。
这足以解释我在街边给乞丐零钱时为什么会感到难堪,因为我认可了世界的不公,我占了别人没有占到的便宜。
徐晨有一次对我说:“你认为这个世界不好,可它自成一体,你甚至想不出一个比现在更好的世界。”
我可不这样想,不公,肯定不是一种好秩序,不公的世界肯定不是一个好世界。真正好的世界,应该人人美貌聪明,健康富有,热情只增不减,爱情永恒不变,连运气也都要毫无二致,这样才谈得上公平
“但这是不成立的,违反了基本的逻辑关系。”他说。
当然,这样的世界不存在,人类齐心协力一起努力也不可能存在。大家常常说:“我们只有一个地球。”
我要说:“我们只有一个坏的世界。”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一整天我都在想着这件事,写稿子的时候,打印的时候,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和编辑交谈的时候,编辑让我一起去吃饭的时候,点菜的时候,和爱眉开玩笑的时候。
我是不是该克制这个念头?也许他昨天梦见了我,他希望这个奇迹出现?如果我们在一
起呆两个小时,还不如等他有更长时间的时候,我不想因为见了他两个小时而失去可能的更长时间。
每一次延误都使我恼火万分,每一种阻碍都使我更加急切。七点钟了,也许我应该打个电话。八点钟,他应该已经吃完饭了,但他走出饭馆了吗?九点钟了,他单独一人了吗?或者他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这时候打正合适。等他到家,也许有人正等着他。
“亚洲基金会的人来了,我在跟他们聊天。”他在电话里说。
“好吧,我挂了。”
他终于把我从那个念头里挽救了,我几乎为此感到高兴。
每天像思考‘生存’还是‘毁灭’一样,考虑要不要去见他这件事真是要把我逼疯!
“每天下班的时候,我都要犹豫很久,打电话还是不打?见你还是不见?”
我们俩坐在日本料理最里面的隔间时,陈天说,说得轻描淡写。
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吃我的乌冬面。我讨厌说“我也是。”
我几乎从来不说“我也是”。“我也是”是个缺乏魅力的句子,绝对不是一个好句子。你有时候回忆起一个人对你说过的话,如果他说了“我也是”,那他就是什么也没说。
“不相信?”
我从乌冬面上抬起头:“看来你也不是永远能看透我。”
他另有一个情人。
这是我一直知道,一直没有谈到的事。
陈天有个绝招,他提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运用许多奇怪的人称代词,例如“人家”“有人”“那人”等等,总之是个含糊不清,不分男女长幼的人称代词。关于“人家”的情况我一
无所知,也从没表示过任何意见。他四十六岁了,难道用得着我说三道四?
有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