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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闻落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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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乡亲们是更加着急了,刚刚那个为首的六旬老者正欲开口询问,却看见殷落尘从他身侧走过,面色中一反常态的竟仿佛有一丝凶狠,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一时也忘记了开口。
  人群议论纷纷,更有人猜测到,怕是殷落尘作法也不行,老天是要让这县里的人都饿死才罢。
  殷落尘向外走着,直到走到了人群的外围,寒风瑟瑟地吹来,从宽大的袖口里溜进去,激得他脑中一片清冷。
  “殷先生,你要走了吗?”身边有一个孩子问。
  这时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茫,不禁觉得有些冷了,听得身边孩子童稚的声音,面色也柔和了不少。他低头看着孩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想要点点头。像有什么感应似的,他觉得脑后似有嗖嗖地凉风,这时却听见身后乡亲们议论纷纷的声音骤然间低矮下去了,接着又是那熟悉的,沉重的闷哼似的那一声开门的声音。
  殷落尘回头,穿过人群看见那个双手推开门,穿得有些单薄,眉目也因距离看不太清楚的男人。漫漫飞雪斜斜飞落,拉了一层帷幕在二人之间。
  “殷……”萧越有些艰难的开口,他已忘了那人究竟叫什么。
  殷落尘愣了一下,或许萧越的突然出现真的只是在他的希冀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很快,他唇角扬起了熟悉的弧度。
  
  “殷落尘。”
  
  “你……”萧越开不了口一般,像是冷风堵住了他的喉咙口,或许也是他身体真的抱恙了,声音沙哑地很,“你……还活着?”
  “怎么,不高兴见我没死?”他反问,尖刻得很,只还是笑。
  萧越眉间皱起两条细小的皱褶:“这……并不是的……”他一直站在萧府的门槛之内,穿得也稀少单薄,看样子是没有跨出门槛的打算,与殷落尘便也一直隔着那么一段不长不短不尴不尬的距离。见周围乡亲都以不解与诧异地眼光来回望着自己和殷落尘,于是他抬了抬手,“殷先生进来说吧。”
  
  关于七年前的事情,萧越是记得的,想要刻意地去忘记,偏偏每日几次回忆,便记得越加清晰深刻。
  那还是自己十四五岁笑意弄柳的年纪,被父亲遣到金陵有名的学堂来读书,父亲来送行时还拎着个鸟笼子,里面是只画眉,画眉喜静,所以鸟笼被父亲用深蓝色的布罩子遮了个严严实实。父亲逗弄着鸟儿,看似不经意间说:也莫要学得出人头地,差不多便罢了。
  萧越不解,但仍是只字未问,对着父亲和父亲身后萧府的大门深深一拜,遂转身,登了马车,携着两名童仆,往金陵方向去了。
  金陵风光无限好,街市繁华,淮河长流。那时的萧越不解父亲所说何意,待到了金陵,却又不得不暗自庆幸得了父亲的那句话。学堂先生刻板书本枯燥,平日里便招聚了一帮家境颇为殷实的同学数人,逃了学堂至街市游玩,要不是喝酒作乐,便是乘船赏景,闲来无事再做几篇词赋,呈给先生,倒又得了几句嘉赏。总之,日子过得惬意得很。
  回忆到了这里,萧越走进主府大厅,坐下,左手握着刚刚倒入滚烫茶水的茶杯,又看着殷落尘在自己的右前方坐下。夹着往事,后悔之意在心底涌上来。
  
  那日,若老实待在学堂,也不会惹上这事儿了。
  
  在金陵待了有三年之久,那一天,冬末夏初,天气虽是料峭的寒,但阳光却晴好的很。加之萧越畏寒,手捧个小火炉在学堂里窝了半月左右,此时便心痒难耐,带着同学觉之和斯言逃课出来玩。
  听斯言说,临着秦淮河的锦月阁请了位胡族的厨子,专做羊肉,萧越平日少吃羊肉,但又听斯言说羊肉吃了暖和,于是三个人便一头兴子地锦月阁去了。
  临到河边,眼见着锦月阁就在不远处,身后却听见觉之一声:“且等我一等。”
  闻言,萧越回头,只见觉之的袖摆被一个小乞丐扯着。那小乞丐大冷天穿着粗布麻衣,可以看见两条瘦弱的腿在空荡的,满是泥土的裤管里瑟瑟地抖着。小乞丐不敢抬头,声音细若游丝:
  “公子,可否……可否赏落尘和弟弟一口饭吃?”
  觉之见自己青色的袖摆被小乞丐攥成一团,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脏脏的手印,心下一恼,大臂一挥,便让小乞丐脱了手,向后踉跄几步跌倒。
  “滚开!”
  小乞丐鼻子一皱,又很快爬起来扑着抓住觉之的裤腿,仰起面来,声音中夹着隐忍的哭腔:“公子,求求您了,落尘什么都不要了,只求公子给弟弟一口饭吃,他得了重病,快饿死了,求求您了,公子,求求您了!”
  觉之刚想踢开小乞丐,可在低头一瞬间,不禁愣了愣。
  与此同时,站在一边的萧越和斯言也略有诧异之感。
  那时的殷落尘,虽一身粗布破袄,看上去污秽不堪,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是把他衬了个山清水秀,何况那双眼睛里现在盛满了欲滴未滴的泪珠,使他越发地有楚楚动人之感。
  好像起了点风,春寒的风割在脸上有些疼,萧越两鬓的长发被风掀起,随即又根根分明地落下来。
  觉之在回神后,轻轻地笑了,俯□轻点着殷落尘的下巴,赞道:
  “好漂亮的小子。”
  殷落尘仰着面,竟吓得只剩抽噎声了。
  萧越轻眯眼缝,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殷落尘的脸上移开,随即挥袖转身:“觉之,快走吧。”
  觉之从袖中掏出一锭碎银,放在殷落尘的小手中,又指了指萧越,对殷落尘说:“看见那位大爷了吗,他比我有钱的多,若能跟了那位大爷,你与你弟弟这辈子便是吃穿不愁,用度不尽了。”
  那锭碎银在手中紧紧握着,硌得殷落尘的手心有些痛,可是小小的喜悦在他的脸上扩散开来,他双手握在胸前,一脸希冀地望着萧越,问:
  “公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否我跟了你,我与弟弟此生便能吃穿不愁,用度不尽?”
  萧越背对着殷落尘,话却是对着觉之说的:“觉之,我不嗜男风。”
  或许殷落尘尚不知“跟了”的含义,只见他急急地说:“公子,我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肯做,识字,身上也没有什么病……”
  似乎是刻意的,萧越戏谑般的笑了几声,打断了殷落尘想要说的话,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弯身拾起一根树枝,朝松软的泥土里一插,又扯下一片树叶朝河水中扔去,说:
  “那么若是这断枝发芽,浮草开花,你便再来找我。”
  也不知是天气寒冷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殷落尘粗粗地喘着气,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氤氲成一片。他望着那插在泥土中的半截树枝,竟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抬高了些声音,说:“落尘知道了。”
  萧越的眉毛向上扬了扬,不由失笑。
  断枝发芽,浮草开花。
  无疑于是痴人说梦吧。
  
  后来……后来,萧越握着茶杯的手心被烫的一片通红,这疼痛竟叫人有些依恋之感。七年过去了,想到这里,他不愿再回忆下去了。
  
  “萧少爷怕是好奇在下是如何活下来的吧?”
  萧越勉强稳了稳心神,低头用茶盖拨了拨杯中茶叶,浅饮一口:“无论如何,活下来总是好的。”
  殷落尘早已不复当年落魄的模样,反而出落得愈加好看了,眉清目秀,仍是叫人不敢直视。他把手伸到脖子的后面,撩开随意束起的长发,露出了脖颈上那朵清晰的五色梅。
  萧越起初并不太在意,可抬眼看清那朵五色梅时,才不由的一惊,“咚”地一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九指!”
  殷落尘偏着头,五指一松,头发又松松落落地散下来,遮住了那朵五色梅,道:“那年被大水冲走后,幸得九指师傅所救,又习了些武艺作强身健体所用,才活至今日。”
  九指名扬江湖之时,萧越还尚未出生,只是在年少的时候听父亲讲过他的奇闻异事。听说他只有九根手指,代表他的暗杀生涯只失手过那么一次,那根手指也是他为了铭记耻辱,自己砍下的。又听说他英俊无比,脖间刺有一朵五色梅,其实世人对他的容貌揣测纷纷,真正见过的,怕是没有几个,长发飘忽,只有脖间那朵五色梅最为明艳。
  世间有关他的流言太多,一时也难以道尽,只知他早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也再不行暗杀之事。
  萧越缓缓坐下,想自己刚才的确是有些失态了,他的手放在身旁的案几上,说:“当年的事,在下的确是很愧疚。”
  “你其实也不必愧疚。”殷落尘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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