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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姨娘死缠着不放,惊动了包间里的人。
云菀沁仔细一听,就听出了方姨娘的意思,啧啧,原来是自荐枕席,来推销女儿了。
“沁儿……好像是你家的如夫人和妹妹找你吧,可要她们进来?孤卖你面子。”太子将视线从戏台上收回来一下,瞟了一眼云菀沁,然后又牢牢盯紧了戏台,戏正精彩,不能错过。
哎,这个叫得亲热的称呼,始终改不过来,云菀沁放弃了,端了茶盅,呡一口,跟他说话也宽松了:“人家是来拜会太子,哪里是来找我。太子想见就见,不见拉倒,我可干涉不了。”
正好戏台上一个六郎出征马前翻,太子站起来,喝了一声:“好!”又扭过头去:“啊?沁儿说什么来着?好好,不管了,叫她们进来。”又对着云菀沁摇了下手指:“给你面子哦。”接着,又面朝戏台,沉浸于戏曲的海洋了。
门一开,方姨娘与云菀桐立刻就像是放出笼子的喜鹊儿一样,翘着尾巴,喜形于色地进来了。
方姨娘与云菀桐进去几步,行了礼。
太子看也没看二人,目光仍是直视楼下戏台,手摆了一下:“嗯嗯,你们姐儿有什么话自己去说,用不着管孤。”
还真是够敷衍的,云菀沁一笑。
方氏母女却没有受这点小阻。
方姨娘对着女儿使了个眼色,云菀桐立刻鼓足勇气,倾身两步,福了小礼,柔娇万状,声音直快掐出水儿来了:
“民女云菀桐,侍郎府第三女,今儿楼下险遭醉汉轻薄,幸亏太子爷搭救,现在又打扰太子爷了。”
云菀桐暗中打量,心里一喜,这太子看上去脾气很好,态度也极其的平易近人,想必是个怜香惜玉的,增加不少信心。
太子嗯嗯两声,显然连云菀桐讲什么都没听清。
云菀沁听得出,他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了,戏台子上,演的正是这出戏的*呢,对于戏迷来讲,这个光景,戏子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是舍不得遗漏的,怎么能够丢眼。
云菀桐哪里知道,这太子微服出宫来看戏,就真的是为了看戏,见男子并无拒绝的意思,小脸蛋一喜,莲步一移,竟又大了胆子向前了几步,与太子距离不超过一尺,垂头吐气如兰:“太子爷,民女瞧您茶盅里没水了,可要为您斟满?”
太子继续禁受干扰,对于耳边女人的叽里呱啦,脸色开始有些微微小变了,声音更是僵硬起来:“斟茶有小厮,哪儿需要云三小姐帮手。”
“不妨不妨,”云菀桐大喜过望,太子这次对自己讲的话可真多,合着有十几个字了呢,嗯,再接再励,“民女离茶壶近,这就——”说着捧了茶壶,斟了一杯。
斟满了,云菀桐回头,瞥了一眼方姨娘。
方姨娘会意,走过去,弯下身,暗中拉了云菀沁,细声道:“大姑娘,你来了多时了,要不先过去同夫人说一声吧,夫人刚还问了两句呢,担心您呢,这儿伺候太子爷,姨娘与三妹先替着你。”得清个场子,女儿才好与太子相处呢。
呵,迫不及待了。
云菀沁倒是生了好奇,还真想瞧瞧,这娘儿两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个太子的怪性格……她刚刚见识到了,方氏母女,真的能搞定?
轻笑一声,她起身:“既然姨娘都这么说了,我便去看看母亲。”
说着朝太子一拜,领着妙儿转身离开。
重头好戏,不容错过,太子犹是盯着戏台不放,嚷了句:“走了啊?孤就不送了,你自己快去快回。”
方姨娘见云菀沁一走,没过许久,一拍脑袋:“嗳哟,妾身还有点儿事情,先出去了,太子爷可别见怪,桐儿啊,先伺候着一下。”
太子哪里管得着这妇人上天还是下海,巴不得全都走开,闭着嘴巴,眼睛直勾勾盯着戏台,声都不吭。
室内,清扫一空。
云菀桐提了口气,娇娇一喊:“太子爷——”
屋内安静了许多,这一声,显得格外亮。
太子这才发现身边只余下云家三姑娘,虽然戏正看得激动,仍是不得不扭过头,目色迷茫:“啊?”
云菀桐想起姨娘的教导,吐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心如小鹿撞,太子若不喜欢自己,会不会鄙视自己啊,或者,会不会干脆就将自己赶出去啊!
不管了,姨娘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前朝好几个宠妃,都是一只舞下来,一曲歌下来,便进了帝王的眼!
她又有何不可!而且这太子看起来脾气极温和。
下定决心,云菀桐先斩后奏,将面朝着戏台的大窗轻手一扒,关上了,小襦衣的衣领子娇慵一拢,双手交叉,护在胸胛前,楚楚可怜:
“民女畏寒,这窗户正对着风口,吹得民女浑身汗毛竖,不知道可不可以先关了?”
××
包间外。
云菀沁在拐角处,见方姨娘意料之中地找借口走了,拉了妙儿的手,返回。
随扈见云家大小姐回来,正要出声,她“嘘”了一声,贴住那门板。
随扈见她是许少表妹,十分的放心,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疑惑:“大姑娘这是干嘛?”
还不等云菀沁转过头,屋内传出一声女子尖叫!
紧接着,摔板凳声音传出来。
随扈一惊,扭门冲进去:“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云菀沁与妙儿对视一眼,也跟在后面。
室内,云菀桐趴在地上,惊吓地哭着,大抵是摔跤时不小心撞了地,额头竟肿了好大一个包。
太子烧红着俊秀的眼,跟刚才的平易近人,温柔有礼完全判若两人,指着地上的女子,怒了:
“她害孤错过了*最精彩的一段!你们可知道,孤等了多久啊!孤出宫看个戏容易吗!”
------题外话------
太子可能会有点逗逼+脱线,不要嫌弃这娃>_
☆、第六十九章 扮狐狸精
云菀沁叹了口气,方姨娘哪里料到,看中的这个太子爷,根本就不是个按理出牌的主儿!
对女子,他确实能够温文尔雅,前提是,别打扰他的看戏时间!
云菀桐哭得声音越发大。
太子更加的义愤填膺,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捶胸顿足:“要不是瞧你是个女子,孤一准儿灭了你!”
哭声惊动了隔壁包间的云家女眷。
方姨娘最先一个跑出来,过来一看,朱门大敞,女儿坐在地上嘤嘤恸哭,太子则脸红耳赤,顿时喜不自禁,只当事成了,上前抱起女儿,佯装惊慌:“怎么,桐姐儿,你跟太子这是怎么了——”
妙儿嗤笑,将方才的情形简单转述了一遍,等着方姨娘变脸。
果然,方姨娘听毕,神情就像吞了屎一样,又紫又青,还带着满满的遗憾,脑门儿一清,忙拉了女儿的手跪下来,絮絮叨叨:“太子爷,三姑娘不懂事,恕罪啊,太子爷!”
白雪惠看在这里,明白了,冷笑一声,当这方月蓉带着女儿出去干什么,原来是搞这种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东西,仙人跳玩到了当朝太子头上,还真是不想活了,可这关头,方姨娘冒犯太子,云家也脱不了干系,白雪惠仍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敛衽:“妾身家教不严,三姑娘冒犯了太子,还请太子恕罪,回家后,妾一定亲执家法,好生收拾!”
黄四姑牵着一双儿女,后面探头缩颈,只当看好戏。
太子瞥一眼哭得哼哼唧唧的云菀桐,将目光落在云菀沁身上,眸里的焦躁总算像是风抚过的湖水,平静一些,揉揉胸,又还是有点儿不顺气,小孩子似的,纤薄的唇敲得老高,快能挂个油壶了:“云小姐怎么看?孤倒是想给慕甄和云小姐一个人情,可错过了那场戏,孤心里不痛快!”
您倒是诚实啊太子爷。云菀沁嘴一抽。
不过,幸亏他还有些眼力劲儿,当了外人没叫自己沁儿,否则还真是一百张嘴巴解释不清。云菀沁眼珠子骨碌一转,扫了一眼云菀桐,浅笑:“三姑娘叫太子错过了戏,就让三姑娘为太子表演一出戏,不知这样,太子的心情可会好一些?”
“噢?你说来听听。”太子一听,兴趣来了,黑脸也红润回来需许多,示意她继续。
“呜呜……民女,民女不会演戏。”云菀桐趴在方姨娘怀里,像个受了惊吓还未恢复过来的小兔。
“云三小姐,给你将功折罪、弥补太子的机会,你还挑三拣四?”许慕甄在一旁悠悠道。
白雪惠一瞪,云菀桐这才消音。
云菀沁指指楼下戏台子:“小女子之前看节目单,下一场似是斩狐记,不如就叫三姑娘去戏里插个角色吧。”
“斩狐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