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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还克了秦王府呢。这可真是……”一脸欠揍的不好意思,又夹杂着几分得意。
初夏听得火大,念起那日华安寺悟德大师的解签,实在忍不住,轻笑:“克?先顾好你肚子里的那个福星有没人克吧!”
云菀沁懒得多说,拉了初夏,扬长而去。
云菀桐听了初夏一番反诘,却正好戳中了心事,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那天在华安寺解过签后,后来她又携带着厚礼去找过悟德,却听里面的和尚说,那该死的老和尚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叫魏王府的家丁在郊区附近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人,这事儿成了个心结,一直让她不舒坦,每次想起悟德提过根据签相有与胎儿相克之人,就惴惴不安。
今天被初夏一提起“克”这个字,云菀桐又勾起那桩心事,这么一想,只觉肚子里还没成型的胎儿都恨不得有些躁动了,不觉得紧紧捏着绣帕,大冷的冬天额头渗出了汗珠,秀美的五官短短片刻,扭曲成一团。
鸳鸯在旁边看着主子,侧妃自从有了身孕,腰板子挺直了,整个王府没人敢跟她大声说话,连魏王都要礼让三分,更不提原本那个一天到晚争宠的公妖精,每次见着侧妃,别说与侧妃闹别扭了,便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全是因为得过王爷的嘱咐,再不能与侧妃对着干,每次见着侧妃,都只能委屈行礼。
可即便如此,侧妃反倒不如昔日活得那么自在了,成日左思右想,茶不思饭不想,怀揣着心事,尤其华安寺那日之后,这侧妃更是没笑过,每天疑神疑鬼,生怕身边的人是克胎的人,那日竟还将王府所有下人的生辰八字拿去叫道士与自己掐算合对,看有没有什么相冲的,简直都快走火入魔了。
这会儿见云菀桐这副样子,鸳鸯知道她八成又想起悟德大师的签文事,劝道:“昨儿贵妃娘娘派来的太医不是才上门瞧过么,说主子喜脉不弱,胎儿龙精虎猛的,好得很呢,那解签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主子也别太挂在心上了。”
能不挂在心上么?这是一点儿闪失不能有的。云菀桐蹙紧眉,摸摸肚子:“这才怀了多久啊,今儿好又不代表明儿好,还有七八个月的日子熬呢,一天没生下来,我这心能落下么。”又问:“那老秃驴,还没找着?”
鸳鸯忙答道:“奴婢特意去找了守城门的官员,那悟德大师并没出京的记录,大有可能还在京城,奴婢已经加派了人手在各个民宅和客栈打听和搜罗了,娘娘放心。”
云菀桐勉强舒了口气,语气未免又带点儿愤意:“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挖出来,我还就不信找不出。这老秃驴倒是好,放了个半截儿话就把我甩开,叫人一口心悬在半空……早知道就听姨娘的,当天便是撬,也要撬开他那张嘴!”
两人边说边朝常宁宫走去,给韦贵妃请了安,韦贵妃盯着云菀桐的肚子,跟往常一样千般万般的嘱咐了几番。
时辰不早,魏王与皇上禀报完,叫人过来喊了,云菀桐柔柔起身,乖巧地告辞,跟着魏王回了王府。
魏王跟宁熙帝汇报了前往长川郡晏阳城的准备工作,领了令牌,一路乐滋滋。
魏王府内,因为主子刚刚得了皇命,上下全都欢腾着,此刻见主子回府,在王府长史的带领下,全站在门口的阶上迎接。
夜南风也正站在人堆儿里,见着魏王车驾一挺,男子的身影下来,一个媚眼抛了过去,再一看后面下紧跟着的女人,脸色又垮了,暗中呸一声,说不出的嫉妒,这些日子受够了委屈,不全是因为她那肚子?还有几次被她气哭了,要不是魏王私下安慰,说让她这十个月,他哪里受得了这气。
这些都统统不算什么,这女人,竟连瑞雪楼都不让魏王去了!
今儿天光甫亮,皇上来了旨意,派魏王去长川郡赈灾,夜南风总算心头大喜,魏王现在忌惮云侧妃,卖她面子,不就是因为这会儿失势,得靠着她肚子讨皇上欢心么,这一趟回来,魏王重新还朝,哪里又还用在意那个侧妃?
这会儿一听魏王领了调令牌回来,夜南风控制不住喜悦,跑了出来,站在王府下人背后,踮着脚遥遥看着魏王,就跟个痴痴望郎归的小媳妇儿似的。
魏王一下车就看见宠儿的目光飘过来,心情大爽,想要跟他分享,只是周围都是人,也不好有什么举动,压下激动。
云菀桐虽然后下车,可两人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的眼光却全部都看在了眼里,脸色微微一变,什么也没说,只扶在鸳鸯手臂内,跟在魏王后面,进了王府的正厅。
魏王春风得意马蹄疾,这当口,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夜南风那边,心不在焉地进了厅内,当着府上另两名庶妃和管家、下人的面,交代了出发后的家中事务,满是敷衍地交代鸳鸯和几个嬷嬷好生照顾侧妃的胎,最后,迫不及待地起了身:“本王有点儿公务要办,散了吧。”
云菀桐一看就知道他要去瑞雪楼那边,开声:“五爷。”
“嗯?”魏王被她阻了脚步,有点不耐烦。
云菀桐柔声道:“今儿进宫,母妃送了妾身一副百子千孙图,叫妾身回府后给您看看,沾沾喜气,妾身叫人搬回院子了,五爷先去看看吧。”
魏王拧眉:“看个画而已,什么时候看不得?非要这个时候看,本王等会儿去你那儿吧。”
鸳鸯明白主子的心意,帮腔:“爷,贵妃娘娘说过这画灵性得很,金粉开过光呢,爷明儿早上就要出发了,这会儿去‘办公’,还不知道办到几时呢,怕来不及,要不还是先去看看吧,贵妃娘娘那边也好交代。”
罢罢罢,罗里吧嗦。不就看个画么,也好,看了以后今儿再不过去了,出发前晚上便能一心一意宿在瑞雪楼了。
魏王摆摆手:“好,本王这就先去。”说着拔腿先回了云菀桐的院子。
云菀桐定定见着魏王背影跨出门槛,拐弯不见,袖子一拂,柳眉一竖:“走!”
鸳鸯虽搀着主子朝瑞雪楼疾步走去,可嘴里却担心地碎碎念:“主子……您这会儿去瑞雪楼……要紧么?等会儿王爷可要去的,万一……”
万一?万一什么?自己如今有这肚子,能有什么万一?
打从有孕,夜南风柔顺了一段日子,今儿又在眼皮子底下晃,当她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么?
不就是看着魏王快起来了,那公狐狸就又开始得瑟了?
连临行前一晚,都还要将魏王霸占去,云菀桐鼻子都气歪了!
扶着腰身匆匆到了瑞雪楼,云菀桐二话不说,对着那道芙蓉镂花门,一喝:“踢开!”
瑞雪楼内的小厮不敢不听,吞了口唾,上前一脚蹬上门身,“哐啷”一声,雕花门扇炸开!
夜南风正坐在屋子里的红泥小炉边煨酒,等着魏王过来,此刻听到一声巨响,再见云菀桐冲进来,先是惊慌,又站起身愤愤然:“侧妃这是做什么?”
云菀桐见他穿个银白锦袄,乌发如墨,松松绾着,浑身肌肤娇白如玉,一派的风流妖娇,恨得牙齿痒,走过去扬起手臂就甩了他两耳刮子:“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说我做什么?一天到晚勾引魏王,破坏我与魏王的感情!迟早有一天这魏王府得要败在你这祸水身上!”
夜南风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一时没反应,被掴得连连退后几步,半天才捧住肿胀的脸颊,讽刺:“你跟魏王有什么感情?不过是贪恋富贵,主动爬上魏王的床,刚好又赶上了个好机会!这次怀胎,又是使的污浊手段!要我说,你才是破坏了我跟魏王的第三者!我与魏王才是真感情!”
云菀桐这辈子也没想到自个儿跟个男人争风吃醋到这一步,又气又是好笑,斥道:“来人,将他的手抓住!”
“主子——”鸳鸯怕魏王发脾气,急忙劝道。
云菀桐冷笑:“我这会儿要是不泄泄心头恨,日后还能有机会吗?”
正在这时,两个小厮上前已经拽住夜南风。
夜南风身娇肉嫩,在小倌馆开始便养得一身柳腰春水骨,哪里有力气反抗,一下功夫就被压跪在地上,云菀桐左右开弓,将夜南风打得脸肿唇翻,哭声不止。
直到夜南风终于哀声求饶,云菀桐才顾忌腹中胎儿,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冷冷道:“怎么,还要勾引五爷吗?”
夜南风散架一般软在地上,一张娇容早就鼻青脸肿,眼口不分,趴在地上,胸脯频频起伏着,怕她要继续毒打自己,只能哀哀道:“不……不勾引了。”
云菀桐冷笑:“等会儿五爷过来,你怎么办?”
夜南风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