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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锦杰,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句话,高锦杰一下睁开眼睛,楞了片刻后,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跟在那人身后,走过监狱阴暗的走廊,来到院子里。秋日午后的暖阳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几乎是凭着本能跟着那人走出监狱的大门。
身后的铁门还没有关上,高锦杰就靠在了一个人怀里,那人不顾他脸上多日没刮的胡楂,紧紧搂住他并在他脸颊上不住亲吻着。高锦杰闭了闭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慢慢抬起手环住傅翊君的腰身,久久不愿意松手。
“你们俩,意思一下就行了。”旁边薛明骅小声提醒了一句,这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对方。高锦杰顺着薛明骅暗示的方向看过去,父亲高庭槐坐在轮椅里,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身后是二姨太淑敏。四年没有见父亲了,走的时候,他还精神矍铄,现在成这个样子,高锦杰有些不敢相信,无法接受。呆站了一会,他僵硬地走过去,一下跪倒在地上:“爸,你这是……”
高庭槐还没说什么,淑敏先哭了起来,高庭槐皱着眉头:“哭什么,我还没死呐。现在小杰也没事了,大家都该高兴才对。明骅,你把小杰扶起来,我们先回去。”
薛明骅过来拉起高锦杰,推着高老爷子的轮椅先走了。高锦杰回身牵起傅翊君的手,用力握了握:“别怕,一切有我。”
傅翊君微微一笑:“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你父亲比日本人还难对付?”
高锦杰一想也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们都一起挺过来了,何况现在?
回上海的路上,高锦杰得知父亲是在抗战胜利那天,一高兴突发的脑梗,然后一直在医院里躺着,他大哥那些天也扔下军务一直陪在医院。薛明骅找到医院,他们才知道了高锦杰被抓的事情,军人出身的高晋生当时就火冒三丈,去找戴笠了。谁知那两天戴笠没有在重庆,手下人也不说他去了哪里,高晋生等了三天才见到戴笠本人。
高家这所房子在高锦杰四年前被迫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但有两个跟着他父亲一辈子的佣人一直还留在这里看护。回到自己的家,高锦杰难免有些感慨,他先领着傅翊君回了自己卧室,让他先躺下休息,自己去浴室洗澡刮脸。等从浴室从来,不见了傅翊君人影,问佣人都说不知道,高锦杰不禁皱起了眉头。
晚饭时,高锦杰见到了长大许多的弟弟妹妹,弟弟晋辉已经十四岁,俨然是个翩翩少年的模样,妹妹晋华十一岁,甜美可爱。一家人好几年没有见面,所以这顿饭算是吃得比较融洽。
如高锦杰所料,晚饭后父亲把他叫到书房,开门见山地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住,高锦杰回答得也很直接:“如果你只想我一个人回家,我还是暂时住外面。”
高庭槐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越逼他越适得其反,于是他转移话题:“工厂那边已经解封了,你抓紧时间赶紧恢复生产。”
高锦杰点点头,随后又问了问还留在重庆的大哥的情况,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爸,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厂里,我想早点休息。”
“也好。”高庭槐不再说什么,看着儿子离开。过了一会,他叹了一口气,拿过拐杖,硬撑着想起来,结果没有成功,又试了一次,才颤颤巍巍站起身。这时淑敏正好走进书房,看到他这样,连忙过来扶住:“你不要老命了,刚刚好点。”
高庭槐在淑敏的搀扶下走了几步:“从过去到现在,在这个家,还没有事情是我办不到的。”
淑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本来想劝劝,转念一想,她到现在连个后妈都算不上,又有什么立场去掺和这件事?还是不要夹在他们父子之间的好。
高锦杰回到愚园路的家,看到傅翊君正在家里的书柜里捣腾,过去一看,所有莎士比亚的书都被他翻出来了:“你还真打算当编剧啊?”
“我可没那本事,就是想系统的看看罢了。”
傅翊君说完,拿了两本放在床头。高锦杰跟在他身后,趁机把人扑倒在床上:“都这个时候了还看什么书,这么多天没做,我都憋坏了。”
让对方整个压在身下了,傅翊君也不再挣扎,任凭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结果没有多久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高锦杰,你现在怎么越来越粗鲁了?”
高锦杰一边忙着扩展,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笑:“因为我发现你就好这口,我越粗鲁你越兴奋得快,我们就做得更尽兴。”
傅翊君的脸本来就染上一层绯色,这下更是连耳朵都红了,再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高锦杰一鼓作气,把自己硬得发疼的欲望挺进他身体里。傅翊君的身体一下绷紧了,扬起下颚,脖子拉出一个优美的弧线。高锦杰的下身被对方的甬道猛然一挤压,险些就缴械投降,他连忙把欲望往外抽出一些,调整了一下姿势,扳起傅翊君的一条腿压上去,又在他喉结上啃了啃,便毫不惜力地驰骋起来。
云散雨歇,高锦杰去浴室里放上了水,然后拉着傅翊君一起躺进浴缸,着手给对方清理身体。水越放越多,水温也逐渐升高,傅翊君靠在他身上,有些昏昏欲睡,高锦杰双手轻轻抚摸过他后背上那些凹凸的伤痕:“明天我就要回厂里了,你看是继续给我当助理呢,还是留在家里当编剧……”
高锦杰话没说完,胸口就被对方咬了一口,他夸张地大叫一声:“你果真是壬戌年生的,属狗的。”
傅翊君也不说话,伸出舌头在刚才咬过的地方轻轻舔了舔,高锦杰浑身一激灵,下身又有了起来的势头,他搂住他专门撩拨着那些最碰不得的地方,不一会傅翊君也重新兴奋起来,两人就在浴室里又战了两个回合。
接近年底,高家的工厂招够了工人,原材料也全部到位,李茂堂也回到了工厂,机器总算是全部开齐了。高庭槐的病逐渐好转,已经可以不靠拐杖走路,全家人的生活看似都已走上了正轨。
不知道是父亲的病给了高锦杰很大触动,还是这几年真的历练出来了,这次回到厂里,高锦杰不再像从前那样只天天在办公室里看报表,而是每天早上都先去车间里看看,碰到什么问题立刻处理。傅翊君还是做他的助理,跟着他一起忙前忙后,颇为辛苦,所以他打算过完春节就找一个秘书,分担一些他的工作。
这日中午,高锦杰在车间呆的时间长了些,出来已经是午饭时间。回到办公室不见傅翊君,便以为他去买午饭了,也没有太在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回来,高锦杰方感觉不对劲,连忙问了隔壁的文员,那小伙子说是午饭前傅翊君就让一辆黑色轿车接走了。高锦杰不用想就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早就预料到父亲不可能对这件事听之任之,只是没想到他会去找傅翊君当突破口。
五十三、考虑到父亲的身体状况,傅翊君最大的可能性是被接到了东平路的高宅,高锦杰一路狂飙地开了回去,车还没有停稳就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还在走廊就听到了里面父亲的声音:“傅先生,我的儿子我最了解,别看他现在信誓旦旦,他的兴趣不会维持多久,你还是好自为之。”
高锦杰突然很想知道傅翊君会怎么应答父亲的话,便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谢谢您的提醒,只是您也不用太操心,毕竟我比他更年轻,说不定哪天我先对他没兴趣了,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高锦杰笑了,推开房门,傅翊君一看到他进来就站起了身,高锦杰走过去牵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那张支票,后面的零还真不少:“爸,我们忙了一个上午,先让我带他去吃饭吧。”
高庭槐严厉地看了儿子一眼:“你先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改天行不行?”高锦杰说话间拉起傅翊君就要走,高庭槐墩了一下手里的拐杖:“小杰!”
高锦杰停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还是在鬼混,而翊君不过是为了我的钱。爸,我郑重地告诉你,这次我是认真的,傅翊君就是这辈子我唯一的伴侣了。”
高庭槐扶着拐杖站起来:“我倒宁可你这次还是在鬼混。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将来?你今年都三十岁了,还打算胡闹到几时?”
“现在想起关心我了?你把我一个人留在上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这四年我顶着汉奸的头衔是怎么过来的,我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