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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八阿哥见着其他皇子,的确也是这么一副怯弱的样子,倒是没什么疑点。
四阿哥手上动作未变,“嗯”了一句,心中纳闷,咳咳,这八阿哥此刻是真的怯弱、又或是装得示弱?回忆中……五岁这个年纪,那时候,自己懂事知事了吗?
“胤禛”是真的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此刻表现出怕怕的样子,还不是因为在“胤禩”握着自己的手处理伤口时,自己僵硬了,为了掩饰异样,这才扮弱的。
心中默念:他是爷的四哥、他是爷的四哥、他不是胤禩、他不是胤禩、他是爷的四哥、他不是胤禩……
“痛?”四阿哥觉着八阿哥手下一抖,终于将视线从弟弟的小手转移到了小脸,咳咳,更确切的说,该是小脑袋,因为八阿哥这娃把脑袋低得很低很低。
只见八阿哥闻声,又是轻轻一抖,这才回话,“多、多谢四哥,胤禩……胤禩不痛,无碍。”纠结啊!
四阿哥一听,竟然像是被传染了一半,仍然抓着八阿哥的手,竟也一抖,“咳咳……”诡异,相当诡异。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四阿哥饶命、奴才该死……”一阵讨饶声,终于结束了这该死的纠结诡异。
四阿哥抬眼去看那欺主的奴才,松开握着八阿哥的手,站起身,松了口气。
八阿哥继续低头数蚂蚁,在小多子的搀扶下站起来,觉得蚂蚁还没数够,继续……唯有他自己知道,低头,才能掩饰情绪,松口气了。
“杖毙。”
一声令下,惊吓了众人。
☆、胤禛
“杖毙!”
四阿哥微动嘴唇吐出这两个字,四周立时变为令人窒息的寂静。
“胤禛”依旧低着头,表情也随之一顿,然后不禁感叹,老八这话一出口,倒是有了几分冷然狠厉,而这样的形容,现于人前,总觉得不像是老八的作风。
不得不说,兄弟俩儿曾经斗了那么久,真是彼此熟知习性的。
“……”还没等众人回神,底下那奴才也还没来得及垂死求饶,“胤禩”脸上忽的出现了一丝笑容,独属于他那温文尔雅的招牌微笑,“貌似,杖毙,也还罪不至此……你说呢?八弟?”
哪怕是跟着伺候了四阿哥多年的太监小多子,在这一瞬间,也不由愣神了,这……小祖宗喂,您这么说话大喘气,会吓死人的!
貌似那冒犯了八阿哥的奴才反应最快,“四阿哥,奴才错了,奴才知道错了,奴才认罚,求四阿哥扰了奴才一条贱命……八阿哥,奴才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求八阿哥开恩,求八阿哥开恩饶命……”
这奴才本是宫中最没地位的杂役太监,从来都是被欺负惯了,今日冲撞了八阿哥,也倒不是有意嚣张犯上,不过是,对着向来不得宠的八阿哥,山子显然也确实有恃无恐……却是,第一回犯事儿,就被四阿哥逮着了。
其实,在这山子回神讨饶之前,低着头的“胤禛”已经缓过神了,毕竟,眼角瞥见面前的四阿哥笑容满面的样子,他觉着好生诡异,直想把那神情给抓破了,叫你用爷的脸做那鬼表情……然而,“胤禛”松了口气,暗说,胤禩啊胤禩,你果真还是那性子,笑面狐狸一只。
倒是那奴才的反应,让“胤禛”嘴角显了几分兴味儿,像是下意识地对着四阿哥身边儿靠了靠,张张嘴,“四、四哥……四哥做主就好,胤禩听四哥的。”
稍稍结巴了一下,适可而止,又恢复了正常语气,“胤禛”对阵面前的四阿哥,那是第一时间就早早地打点起了百分之两百的精气神,丝毫不敢懈怠。
如今,羽翼未丰,“胤禛”哪儿敢冒险?
上辈子,两人恩怨难了,现在,人家老八成了名正言顺的皇贵妃养子,听说还是正得了万岁爷宠的,“胤禛”不得不小心应对,若是此刻就让老八发现了端倪,端起四阿哥兄长的身份……“胤禛”只要想到此,便觉着口中苦涩难忍。
忍,再难忍,爷还是得忍!
“四阿哥、四阿哥,求求您,饶了奴才贱命、求您……”这山子,果然有眼色,瞧着两个小主子之间的互动,风儿往哪儿吹,他就倒向谁求饶讨命,不住地磕头,生生磕出了血珠子,这时候若不出点血,待会儿,说不定就没命了。
虽然命贱,也还是个懂得惜命的。
“胤禛”和“胤禩”两人都算是阅人无数了,对于“惜命”和“怕死”的区别,两人心底自然也能辨别。
好一个奴才……“胤禩”满意地眯眼,而“胤禛”发现这老八有了兴趣,知趣地放弃了,虽然是个不错的奴才,培养培养可堪用,然而这时候,果真还不是和老八相争的时候。
“胤禛”把情绪深深掩藏,可心底里无奈啊,低头瞧着自个儿,五岁的小身板儿,拿什么和人家“尊贵”的四阿哥相争?他,需要的是,时间和耐心。
这小插曲的最后,四阿哥在八阿哥略带依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去,身后还跟着刚才那叫做“山子”的奴才,自然是被一颗仁心的四阿哥收为己用了。
一问之下,才知那小子原就是个没主儿的奴才,甚至还是杂役太监中最杂役的那一种,“胤禩”带回阿哥所之前,先拐去了一趟景仁宫佟佳氏那里报备一下,谁还会为了个不知名的奴才和皇四子计较?
这一晚,“胤禩”在阿哥所自己的院子里,忆起下午八阿哥离别时的眼神,微微有些晃神了,似乎在很遥远的记忆中……也有过这一幕,御花园里,八阿哥受了个奴才的欺负,四阿哥恰巧路过,把奴才教训了一顿,八阿哥第一次仔细打量了所谓的四哥,然后,目送四哥离开的眼神,就是那样的……
兄弟之中,无论是哪一世,第一个向八阿哥伸出手掌的,一直都是四阿哥。
而这一晚,“胤禛”回到了储秀宫一角的小院儿,关起院门,他的神情,已经不像是个怯怯的八阿哥了。
上辈子,他只用一种冰冷麻木的表情,就可以直接从皇子位走上龙椅宝座,可如今,龙行浅滩,该死的要让爷卖笑都不止,还要在老八面前装弱!该死的装弱!
这辈子,摊上这身份,真到了哪天,爷他出去装疯卖傻、他都不奇怪了!哼!
爷他很怨念。
“主子,表情、注意表情呐。”一道女声传来,下一刻,湿冷的毛巾掩面而来,直接抹上了爷的小脸儿。
爷那小小的身板儿,反抗,无效。
“放……放肆……”毛巾下“胤禛”刚还狰狞的面容,顷刻间,支离破碎。
“主子,奴婢是劝您注意表情,您看您,怎的说话还学着结巴?真是……如果习惯了、改不回来了,怎么办?要让人知道八阿哥是个结巴的,还不知道您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女人竟然丝毫不理会“胤禛”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寒气,毫无顾忌地坦然笑言,继续帮着小主子擦脸。
不是没见着小主子手掌的伤口,方茴聪明地选择无视,她知道这个早慧得不像五岁孩子的八阿哥,对于这点磨难,根本不放在眼里,整整五年的相处,她偶尔还会惊诧,惊诧于两年前自己居然放弃了出宫的机会,甘心留在宫中老去,只为了在小主子跟前照顾着点。
堂堂皇子,还需要一个宫女来照顾?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连“胤禛”都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这个女人的存在,他堂堂一个皇子阿哥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样艰难、更艰难?
温僖贵妃这个养母并没有刻意刁难,可是“胤禛”无法装作孩子一般去讨好这个女人,他也不需要卖笑装乖讨好得来的母爱。
曾经,佟额娘的爱护,是不需要讨好便无私的;曾经,生母德妃的一份母爱,他用了一辈子都没法讨到……
于是,在那杨嬷嬷的黑手下,八阿哥的小日子,是真难。
方茴,无疑是个聪明的、顶聪明的,“胤禛”点头,以一个平常宫女的身份,这几年,愣是在杨嬷嬷的魔爪下,把八阿哥照顾得七八分妥当,能不是个聪明的?
虽然,“哎,主子,您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奴婢等得头发都要白了……笨!真笨!奴婢是笨得没法救了!怎么就一不留神,错过出宫的大好机会了呢……”
这女人叽叽咕咕念叨着,却让“胤禛”刚才很是燥乱的心绪,渐渐平缓了。
很可笑,他内里灵魂岁数一大把了,可竟然,在这二十多近三十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君子淡水般的母爱……或许,他,终还是幸运的。
上辈子,养母早逝,生母不疼;这辈子,养母不亲,生母卫氏的爱子之心,“胤禛”能体会,但是,无法否认,真真以一个母亲姿态护着自己这小身子的,是眼前这个越发离谱放肆大胆的宫女。
“闭嘴!”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