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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他不想让自己手上的腥血沾染到林浅含,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毁了他一生。所以,他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保持距离。
他故意用冷淡的口吻和他说话,故意用冰冷的眼神看他,故意装做嫌弃他的样子说要把他送去医院,可是当他看到林浅含用那样失望伤心的目光看著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就像被人刺了一刀,痛得说不出话,於是,他只能避开他的目光,沈默地转身离去。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林浅含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很虚弱,必须要靠人搀扶才能走稳,所以褚默一路抱著他走进了病房。而当他走进这家隶属於青英会的医院大门时,很多人都吃了一惊,在恭敬地退向两边让开一条路的同时,不禁诧异地偷偷瞄一眼,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个被褚默抱在怀中的漂亮小男生究竟是谁,居然有这个本事能让那样冷酷无情的青英会会长如此温柔地对待,实在是很不可思议。当然,大部分人最终都会很讽刺地笑笑,然後得出一个自以为是的肯定结论──看他那张清纯俊美的面孔,一定是猎鹰的男宠。
林浅含也多少感觉到了大家异样的目光,所以在电梯直达顶层三十九楼的时候,他挣扎著坚持要自己走,结果被褚默冷声威胁了句:“你再敢动一下,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林浅含不禁缩了缩脖子,乖乖安静了下来。
褚默把林浅含送进了私人加护病房,在把他放到床上之後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却被林浅含忽然间拉住了衣袂。他回过头,看到林浅含楚楚可怜地低著头,没有说话,却一直死死地拉著他的衣服不放。褚默心下一动,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沈默地看著他。林浅含始终不敢抬头,紧抓著他衣服的手一直在发抖,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後,才鼓足了勇气,用小声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道:“不要走……”褚默突然震了一下,心里的疼痛刹那间弥漫上来,胸口甚至痛得无法呼吸。然而,在勉强镇定下来之後,他还是用力掰开了林浅含不停颤抖的手,冷漠地转身离去。在病房移门被无情地合上的一瞬间,林浅含忍耐已久的泪水终於掉了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白色床单上,他颤动著肩膀,呜咽著哭泣了起来。而在病房外,褚默背靠在移门上,听到了林浅含断断续续的哭声,他忍不住伸手按住了自己疼得有如刀割的心口,然後迅速疾步离开。
在安静空阔的走廊上,褚默遇到了身穿白褂的第十分会会长何非(何非,男,三十二岁,职业,医生)。
褚默已经恢复了一脸淡漠的神情,何非站在他身旁,一边看著手中的诊断信息一边说:“根据初步体检的结果,情况不是很乐观,由於在短时间内被强迫注射了大剂量高纯度的海洛因,并且之前也没有吸毒经历,现在要完全脱离毒瘾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戒断的过程会非常痛苦,如果承受不了,可能会造成心理上和精神上的崩溃,所以,必须要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不一定能治好。”
褚默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後按下电梯门,走了进去。
褚默离开後,从头到脚穿著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的何非看看手中的资料,伸出瘦削的指甲修理得干干净净的手指,理了理一丝不乱整整齐齐的头发,略显苍白的神经质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呵,林浅含?男宠麽?真是肮脏!“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尽管病房恒温在二十五摄氏度,但是我仍然感觉莫名的寒冷,很孤独,在安静得可怕的房间里,每天绝望而无助地躺在床上,愣愣地呆望著没有生气的白色天花板,白色墙壁,白色窗帘,白色床单,还有自己身上的白色病服,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片毫无生命迹象的苍白。而我,则深陷在这片兀自散发著颓败死亡气息的白色中,整日整夜地失眠,精神越来越恍惚,可是仍然带著令人绝望崩溃的执著与坚持,痴痴地看著斜前方的白色移门,我好希望它能在不经意间被拉开,然後看到那个我日夜期盼的熟稔身影。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真的很想他,并且越来越无法自控,尤其是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在那种几乎让我歇斯底里的痛苦之下,我疯狂地思念著他,我甚至觉得,哪怕他并不是来看我,即便只是为了来嘲笑我讽刺我挖苦我,我也不在乎,只要能见到他,什麽都可以。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将我仅有的希望一次又一次无情地击溃,自从那天把我送来医院之後,褚默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自欺欺人地等待,而事实是,他根本就不会来。我痛恨自己的愚昧幼稚,痛恨自己的荒唐可笑,痛恨自己竟然……竟然对曾经羞辱过我的敌人产生了……感情……
我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与煎熬,心灰意冷地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被绳索紧紧绑在病床两端,除了吃饭和固定时间的上厕所,其余时候都无法动弹,就连嘴巴也被布团塞住,说不出话,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呜咽般的哀鸣。因为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我在毒瘾发作期间打坏了房间里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每天发出的嘶吼尖叫几乎响彻好几层楼面,所以主治医师命令护士把我绑了起来。
其实那个主治医师我知道他是谁,他是青英会第十分会会长何非,一个有著严重洁癖的男人,他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就用一种非常鄙夷轻蔑的眼神看我,而在我和他说了第一句话的时候,他竟然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然後拿出一块消毒棉布擦了擦手,嫌恶地说:“打你都嫌弄脏我的手,真不知道会长看上你哪一点,是因为这具下贱淫荡的身体麽?”说完,他顺手拿起一只针筒,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我的下身,我顿时凄声嘶叫起来,当场痛晕了过去。而之後,何非只在我毒瘾发作的时候会来,一看见我便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恶心的表情,然後对我一顿毒打,所以我每次毒瘾上来的时候,为了不让何非发现,都竭尽全力地咬紧牙关,克制著不让自己发出大声哀嚎,可是那种有如万蚁啮骨,万箭穿心的痛苦,实在让我无法忍受。我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在地上抱著身体不停地翻滚,生不如死。而何非仍然用脚踢打著我冷笑著说:“让你这种肮脏不堪的东西住在这麽干净的病房,真是浪费,你觉得你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麽?像你这种污秽之物就应该去死!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亵渎与玷污!”
听了他的话,我只能抱著头浑身缩成一团,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边不停地流泪,一边瑟瑟发抖。同样的话,在我年幼的时候曾经听到过。我的母亲,是个妓女,虽然容貌出众,但是天性浪荡,她每天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不单单以此为生,并且还以此为乐,所以,我和哥哥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後来在我三岁的时候,母亲扔下了我们两兄弟,独自一人和一个答应愿意取她的男人跑了。而从此,我就和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在我的童年生活中,唯一留有的记忆,便是不断地遭人骂被人扔石头,在所有人眼中,这两兄弟只是妓女淫乱之下的污秽产物,是本不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如果,如果不是有哥哥在身边一直保护我鼓励我,我恐怕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可是现在何非的话,再一次揭开了我内心深处的伤疤。
我感到绝望无助,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仔细想想,我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荒诞可笑的闹剧,先是有个妓女的母亲,过著被人耻笑的悲哀童年,然後又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最亲爱的哥哥,现在居然还染上了毒瘾,最最可笑的是,偏偏还……喜欢上了最不该喜欢的人……
我就像在悬崖边一脚踏空,再挣扎也是徒劳,就那样无可阻挡地坠入了万丈深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闭起眼睛,带著深深的悲伤和绝望,在一片无止境的黑暗与寒冷中,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想我,真的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那一晚的月色很美,带著一种醉人的凄迷。
我在护士最後一次进来替我量体温的时候,苦苦哀求她替我解开绳索,最後,年轻的女护士痛心地看看我,偷偷答应了我的请求。
午夜十二点,我挣扎著下床,找到了一只水杯,为了不发出太大动静,我用衣服包住了杯子,然後用力敲碎在床架上。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