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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停止了挣扎。目光紧紧地盯着我躲藏的地方,眼神捕捉到了我的。
她竟然笑了。
眼眸弯弯的如同月牙一般,她不再挥舞着自己的双臂,也不再惊悚的尖叫。
任凭白大褂把粗粗的针头□了她细瘦的手腕里。放大瞳孔的眼眸,霎时没有了焦距,空白成了一片。
她用嘴唇做出的最后两个字。
快逃。
接着,她的身子软了下来,被拖进了对面的那间黑通通的屋子。
房屋的门没有被关上。老教授说着什么排风出了问题,然后那扇门就一直的开着。我睁着双眼,恐惧的望着里面。
哈哈!今天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测,不,不是猜测,其实自从看到十五床铺下的那两本书,我早就该有了觉悟。只是什么也不想承认罢了。果然,我终于知道了这里的秘密。
十五失了焦距的瞳孔还在面前不断地萦绕,双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我做出形状。
快跑!
要想活下去,只有跑!哪怕只是有一线的生机,也要跑!
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努力地把刚刚看见的画面从脑海中删去,强忍着喉咙中的酸水,屏住气。再睁开自己的双眼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什么理想,什么未来的生活,全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唯一重要的,只是活下去。
我的腿竟然连颤都不打,悄无声息的猫着身子,迅速的在这停尸房般的白色房子里,凭着自己这十多年来的印象,往出口跑着。
竟然,一路无阻。当我跑了出去,躲在了山间的森林里之时,我意识到了,我真的可能自由了。
生的意想已经超越了对这里的恐惧,甚至是自己都认为这辈子逃离不开的地方,我真的逃离出来了。我不能再回那个研究所,不能被他们抓住,在知道了一切的秘密之后,若我在被抓了回去,就会没有一丝生的希望。
我顺着山间的小路跑着,腿竟然毫无知觉,只是本能的向前冲着,甚至是多少个日夜交替,多少顿饭没吃,多长时间没有水喝,似乎这些已经感觉不到了,现在做的,只能是跑,脑子里,只有若是要被抓回去的恐惧。
我不停的迈动着双腿。到底跑了多久?
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经颤抖不堪。胳膊都僵直着抚摸着自己的双腿。
原来,我还是没有变。我还是害怕,害怕的要命。我怕被他们抓回去,我害怕这个所谓的社会,这个所谓的世界。最怕的,还是一种叫人的生物。
人,我在这辈子接触的人,除了我们那二十个人,超不过十个,却完全让我知道了人类的恐怖。
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该休息了,就让恐惧离我再远一些。
“你出什么事了?”
我不断的往后移着自己的身子,他是谁?研究所的人吗?什么都不重要,他是人!是最恐怖的生物!
他停在原地,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望着我。这是什么表情?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在老教授脸上,在冷面阿姨的脸上,那种表情从来没有过。
“别怕。”他轻轻递给我一瓶水,静静地望着我,看着我把它们喝的一干二净。
不知为何,他的眼眸甚至是比那水还要透明,干净,就是那样,坦然的望着我。似乎,没有什么欺骗,没有什么秘密,好像他所有的一切,都能对我展开一般。
我只能让他带我走。因为,我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办法让我自己在生存下去。十五以前跟我说过,若想要活下去,只能利用身边一切的东西,哪怕是争抢的头破血流,能活下去,就是赢家。
他最终还是笑了笑,对我伸出手。
“黎信。”
他的脸庞逆着夕阳的余晖,栩栩生动。
对不起,我只能利用你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黎信以为我是一只单纯的猫一般的孩子。我在他面前表现的是那么的好,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无辜的孩子,但是,要是黎信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会把我留在他的家里吗?
他会不会也一样露出像老教授一样的表情?
但他总是笑眯眯的,生怕把我吓到一般。他甚至是,还给我取了个名字。
他叫我舒。
我不知为何,轻轻地吻上了他的脸庞。他的气味清新的如同春雨后的青草味,微微掺杂了些泥土的味道,有那么一瞬,我竟然不想离开他的脸颊。
我隐瞒了自己所有的秘密,在他的身边。
但是,研究所的人,还是要把我抓回去。
第八章 黎信&十九
黎信
“你在做早饭?”我使劲摁着自己的太阳穴,这几天去山上的研究真的是折腾坏了我,本来自己生活倒是没什么,现在却多了一个,在山上一天回来,还要当起全职老妈子的光荣职务,为那小少爷忙前忙后。
舒,他不像是一般的人,甚至不像在我们这样的社会生存过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定时吃饭,定时看书,定时睡觉,他的生活似乎是太有规律,他的世界似乎是被安排的太过于完美,甚至是,外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去干扰他一样。若不是他脸上偶尔回冒出的生动的一抹微微的笑颜,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一个被人设定好的机器。
所以,看见他会做饭,我的却是吃了一惊。
“恩。”他专心的望着锅里的汤,腼腆的冲我笑了笑,“我也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眼眸里面,竟然满是歉意。
“没什么,一个人是忙,两个人也多不了什么。”我顺手揉了揉他脑顶的头发。细细软软的,如同春风沐浴一般。
“舒。”
“恩?”
“没什么。”我慌乱地抽开了自己的手,离开厨房,侧身拿起遥控器恩开电视,想装作随意一般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但是余光还是紧紧地追随着身后的那个人。他低着头,默默地咬着嘴唇,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咯噔。
我知道,这是自己心里面发出来的一个响声。顿时,突然觉得心里涨的难受,慌乱的要命。他来了之后,一直有这样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
太可笑了,黎信,你真的是太可笑了。生物研究所公认的才子,竟然会开始有着不明白自己的心的时候了。
在你面前的那个人,你都不知道他是谁,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会不会,真的是你自己躲在这山里痴心妄想的用自己的思想虚幻出来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是那么的不真实,不知怎的,就闯进了你的生活,没有任何根据的,就跟你回到了家里,也许真的有一天,你才会发现,一切只是一个虚幻而已了。
你怎么能,对着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人心动了?
我暗自努了努嘴角,点上一颗烟。问着自己已经问了自己千遍的问题,他到底是谁?
电视里无聊的新闻还在播着,主持人毫无生动可言的脸在里面一板一眼的背念着新闻稿,冰冷至极。瞬间,里面的面容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那个人的面孔那么的舒心,五官柔和,没有一丝冰冷的意味,偶尔还会腼腆的笑着。
我使劲甩了甩头,该死!黎信!你都快走火入魔了!
主持人那张死板的脸又重新回到了眼前。
“据报道在一个礼拜之前逃出了神经病院,病人有严重的臆想症,严重发病的话,会误伤到公民,若市民门看到这个人,请务必……”。接着什么法治在线请的专业又在胡侃,说什么全民一定要重视。
这肯定又要引起恐慌。神经错乱的人,杀人不犯法。这就是你们的错乱吧。我不屑的朝着屏幕笑了笑,刚想换台,蓦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电视里的那个照片,那个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白色罩衣,左胸前印着的血红色的十九。一切,如同我刚见到他时的模样一样,像一只纯良无害的猫一样。
我嘴里叼着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桌子下面,亮光跳了两下消失不见了。我回头过去,舒煞白的脸盯着电视屏幕,身子不住的发抖。
我撑起身子,靠近他道,“你……”
他猛地后退一步,双手抱着肩,小声颤抖着嗫嚅道,“我真的没有病,你别……”说完,竟说不出下一句话,只是在原地慢慢的颤抖着,眼神的焦距开始扩散。
我三两步迈了过去,习惯性的摸了摸他柔柔的头发。
现在也好,不是吗?起码,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他的发梢在我手里微微的颤抖着。让我清晰地感触到,他多害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