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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后并没马上离开,他走到我身边撩起衣摆蹲下,我依然趴在池边,肩膀都凉透了。他拿起旁的木勺从池子里舀了热水往我身上淋,一勺接一勺,不紧不慢。
凉意渐渐被驱散,我无意识的轻轻叹气,上官瑞似笑非笑:“累了?”
我不置可否得看他一眼,累吗?勉强的扯动嘴角,我笑答:“不是累,是窒息。”
窒息,是的,我感到窒息。心里压了太多事,身旁没一个好的倾诉对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再强的男人也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
上官瑞饶有兴趣:“可否说来听听。”
我迟疑地看他,半晌,直起身靠在池边揉揉额角:“只是在烦以后的事。”上官瑞终究不是个好的倾诉对象,不明的来路,过胜的好奇心,以及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都令人感到不安。
上官瑞只笑不言,很普通的笑声,听在我耳里却像是嘲笑,笑我的欲盖弥彰,终究还是我沉不住气:“你笑什么?”问完便很后悔,攥住沉在水底的毛巾往身上狠命地擦,说你蠢你还立马学猪哼哧,无药可救!
上官瑞从容得收起笑声,嘴角的弧度却未改变:“王姑娘倒是很关心在下。”
夹枪带棒的话扎得人耳朵疼,评心而论上官瑞帮了我不少忙,如果不是他小七早去给阎罗王当女婿了,忍下想反咬回去的劲,我问:“我说你真打算跟我们去曜日?”
“不一定,看情况。”他凉凉地丢给我六个字。
我点头“嗯”了声,典型的自由随心主义者,江湖人大抵都是如此吧。
又想起小七,好奇被朝廷召回之前他过得是怎样的日子,记得他说过“年少轻狂时也曾闯荡江湖”,我想不出他是如何的年少轻狂,只看到如今的邱铭远,他稳重,可靠,拘谨,守礼,却也不够自信,略显沉重与压抑。
如今的邱铭远是朝廷栋梁安国将军,是为护我周全而隐瞒身份的侍卫御七,那个上官瑞口中的绝情剑客秋凌风,令我感到陌生。我一直也不明白为何他会被人称为“绝情剑客”,小七在我看来从来都是温柔且笨拙的,如何都与绝情这两字搭不上干系。
“凌风在房中自省。”上官瑞不咸不淡地说。
“自省?”我先是一愣,尔后苦笑,“不如我修书一封予皇兄,让他把小七召回吧。”
上官瑞问:“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长舒一口气:“对我,对他,我想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上官瑞看了我很久:“我不懂。你们明明互相喜欢……”
我打断他:“谁都可以喜欢我,但他不行,且不说他是皇兄派于我的护卫,他家中更是有苦苦守候的妻子,现下他并非孑然一身的剑客秋凌风,他是臣子,更是丈夫,我不能陷他于不义。之前我用自己为他换取解药,他一定非常苦恼,非常矛盾,但这不是我要的,我不想他死,想他活着,……活着回去。”我打定了主意,“等他身上的毒彻底解了,我就修书给皇兄,让他回去。”
上官瑞放下木勺站起来:“你真打算那样做?”
“嗯。”我含糊地回答,走出水池,浑身湿淋淋的,有些冷。
“不与凌风商量?”
我抬头看他一眼,尔后很快将目光移开,心情烦乱地擦干身体和头发,我粗鲁又蛮横地穿上衣服,赤身露体与人谈话是不明智的,似乎整个思想都□在上官瑞面前,不想被人看透,我并不觉得自己反常,没有人喜欢被看透,那感觉糟透了。
然而上官瑞显然是不打算就此结束话题,“我想凌风他并不愿意离开。你失踪这一个月,他……”
“够了。”我打断他,“我知道怎样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你觉得最好的,却不是他想要的。”
“想要的?”我朝他冷笑,“看来你比我更天真。你在期望什么?我与凌风来一场不顾一切轰轰烈烈的旷世绝恋?”
他双手环胸,探究的看我,揣摩着,然后下结论:“你放弃了。”
我不想回答,系上腰带往外走。
他喊住我:“等一下。”
我没有理睬,加快了脚步。
“脖子后面……”上官瑞一阵风似的闪到我面前,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得已停住,摸了摸后颈,“什么?”
他比划着,指了指我的脖子和后背,“我建议您把衣领往上提一提,还有……背后的,唔……那些……”他吞吞吐吐的,弄得我更是一头雾水,“痕迹。”
“背后?痕迹?”我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该死的!”我诅咒道,前两天的那次,还有昨天,闻人翼一定是故意的!
“刚才凌风看到这些,脸色很不好。”上官瑞唯恐天下不乱的补充道。
我拉高了衣领,推开他,狼狈地了冲出去。
微凉的风迎面扑来,我深吸口气,对身后的护卫说:“我想出去走走。”
“御五煎药去了,他说您需要休息。”御六恭敬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本想坚持,但御六脸上明显的疲惫与青黑的眼圈令我无法说出任性的话,这些护卫也不容易,应该体谅他们的心情。我回去自己的房间,进门才发现小七也在,他没有看我,只是坐着发愣,面色深沉,我吩咐御六他们去休息,有小七在,我很安全。
我走到床边,发现之前被弄脏了的被褥全都换了新的,脱鞋上床,钻进被子里脱下外衣放在一边,想躺下,才想起头发还湿着,只得靠着。我拎起被子闻了闻,没有阳光的味道,想起来福,他一直把我照顾的很好,给我做的枕头也随着我辗转奔波,终是葬身火海。
我轻轻叹气,不停拉扯头发,扯地头皮微微发疼,心里反而好受许多。
很久之后,我打破宁静祥和的假象,“我们谈谈吧。”
邱铭远站起来,背影僵硬且沉重,他走过来,在我面前跪下,一言不发。
许多话是不用说出口的,但并不表示不会伤人,我感到无力,轻叹道:“起来吧,你跪着让我感到别扭。”轻拍床沿示意,“坐这里,我有好些话想和你说。”
“臣……”他低着头,“臣不知该怎么说。”
“那就别说,听我说便是了。起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拘谨的在床边坐下,游移了许久的眼神终于看向我。
“你不用自责,他并没有真正对我做什么。”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在意,轻松,却似乎达到了反效果,邱铭远眼中是心疼,他缓缓抬手,手指触到我脸颊上,又很快收回,“我不会放过他。”他恨恨道,话语中的坚决令我心惊,这两人要是对上免不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大战。
我极力思考该如何缓和这仇恨,“当初我用自己去换解药,就做好了被……的准备。起先我想与他同归于尽,但没想到他狡猾的只肯给一半解药。其实这一个月他对我挺好。”
邱铭远说:“他想烧死你。”
“是啊,他想烧死我。”我心虚地重复,“但我不也想他死么,而且还放走了魔教的仇人,他要杀我算不上过分,况且他没有真的对我下手,不是吗?我被救了,这说明他也不算太坏。”
邱铭远盯着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把眼珠子撇到一边,下意识地挠头:“我也说不清,只是觉得他并没真的想杀死我。”越说越乱,看来要化解小七对闻人翼的敌意并不容易,我担心的是闻人翼出现的那天,至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以哪张面孔与身份混进我们之中,以闻人翼的性格,想放心实在太难,脑子乱做一团,“算了,刚刚我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在为他开脱。”
“我没有,只是感觉,如果他想杀我,一掌就可以,又何必大费周章。”
“但事实是他把你留在那里,然后点燃了火!”他低吼,压抑着怒气。
我愣了好一会,发怒的邱铭远让我感到陌生,我差点丧命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的伤害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一直知道他压抑着感情,但到底是如何,他从未对我说过。
“我……”他满面歉意,我抬手阻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
“王爷,你对他,是不是……”
我连忙摇头否认:“没有的事,你别多想了。”
“是么。”他轻声说,眼里充满疑虑,我本想再次强调,但又担心说多了反而会坏事,最后我选择转移话题:“你身体里的毒如果不及时解,会有危险吗?”
“性命是无碍了,但上官说也许会……”他的眼神马上变得黯淡,“不提了,我不会有事的。”
我猜测道:“会影响你的武功?”
他露出笑容:“不用担心。”
“我会想办法的。”看来是真的,像他这样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