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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铮脸色惨白,紧咬着发紫的嘴唇,已经说不出话来。鲁威担忧的说:“铮,要不,你回酒店休息吧,我和崔先生去看看。”
言铮缓缓的摇摇头,强打精神,吐出几个字:“我要去。”
崔敬植看着鲁威和言铮的举止神态,早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不禁感到迷惑:“怎么都喜欢上了男人?”
在车上,三个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刚一走进太平间阴森的通道,言铮就浑身战栗,双腿发软。鲁威只好用手臂紧紧搂住言铮的腰,慢慢往前走去。一个警察带领几人来到一个房间,说:“6号柜。”崔敬植示意手下人去打开冰柜,那个警察伸手拦了一下,又说:“崔先生,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得比较厉害了,还请有个心理准备。”
崔敬植闻言迟疑了一下,转头对鲁威和言铮说:“我还是不看了,你们辨认一下吧。”然后问那个警察:“有什么随身物品吗?”
那个警察点点头,说:“跟我来!”于是带领崔敬植走了出去。
鲁威担忧的看着言铮,说:“铮,你还是不要看了。”言铮满脸是泪,后退着靠在墙上,他听到了警察的话,也明白话里的意思,揪心的痛楚和恐惧像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全身,点点头,言铮顺着墙壁无力的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目光涣散的注视着前方。
鲁威稳定了一下情绪,上前,伸手握着6号柜的把手,缓缓拉开。纵然是见惯了不少场面,纵然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鲁威还是被面目全非的尸体吓得几乎失声叫了出来。不敢再看第二眼,鲁威急忙将柜子关上,紧皱着眉头,强压下胃里翻腾的液体。
好一会儿,鲁威才恢复过来,转过身将精神恍惚的言铮扶起来,说:“铮,你怎么样?”
“是……是……冰吗?”声音颤到不成句。
“看不出来原来的样貌。”鲁威一想起尸体的惨状,又想要呕吐了。
正当鲁威半扶半抱着言铮往外走的时候,崔敬植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见了二人,问道:“怎么样?是韩冰吗?”
“腐烂得太厉害了,根本没办法辨认。”鲁威摇了摇头。
崔敬植把纸递给鲁威,说:“这是尸检的资料。”
鲁威看了一下,上面写着性别、身高、大概年纪、血型及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这些资料倒与韩冰的情况基本吻合,可内心仍不想承认,于是对崔敬植说:“就凭这些资料也不能断定那就是韩冰啊。”
崔敬植看了鲁威和言铮一眼,伸出手,慢慢摊开手掌,里面是一个小塑料袋。鲁威疑惑的拿过来,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小塑料袋里装的正是韩冰一直戴着的那枚戒指。鲁威瞪大着眼睛看着崔敬植,崔敬植点点头,说:“是从那尸体手上摘下来的。”
言铮一直紧紧盯着那枚戒指,听到这句话时,再也支持不住,眼睛一黑,便昏了过去。鲁威慌忙将言铮抱起,崔敬植用车将言铮送进奕勋所住的医院。
鲁威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憔悴虚弱的言铮,又想到死去的韩冰和如今生不如死的崔奕勋,心中难耐悲伤,不由掩面哭泣起来。
夜里,言铮终于苏醒过来,看着伏在床边睡着的鲁威,心脏仿佛被生生割裂的痛又开始提醒着现实的残酷。泪水无声滑落,嘴角却扯起一丝苦笑:冰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失去你的绝望和痛苦?你就这么对待你爱的哥哥吗?你就这么任性来伤我的心吗?冰!冰啊!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办?……
鲁威被言铮轻轻颤抖的身体惊醒了,忙睁开眼睛,就看到绝望悲伤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鲁威将言铮抱在怀里,轻轻吻着言铮的额头,没有安慰的话语,静静的用自己宽厚的怀抱温暖着心爱的人冰冷的身心。
爱,让我们远离孤单!爱,让我们相互温暖!爱,给我们勇气!让我们彼此搀扶着活下去!
刺痛 正文 第二十八章中
章节字数:1988 更新时间:08…10…17 19:33
天一亮,鲁威就去警局处理韩冰的后事。因为有了崔敬植的帮助,尸体认领及相关手续非常顺利,当天下午就将尸体火化。鲁威和言铮商量后,决定将韩冰的骨灰带回家乡安葬,那个宁静的北方小城。
鲁威去乌镇整理物品,言铮一人来到崔奕勋的病房,正在低头削水果的崔母看见言铮进来,急忙站起身,冲言铮笑笑就善解人意的走了出去。
崔奕勋看着言铮,轻声打着招呼:“铮哥!怎么两天没来?”
言铮在床边坐下,拉着崔奕勋的手,看着和自己一样憔悴的面容,心里难过不已,狠狠心,还是开口:“奕勋,我必须要告诉你。冰……冰真的死了!……我们在警局见到了他的尸体……昨天已经火化了……”
意外的,崔奕勋并未激动,表情有些木然的望着言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奕勋!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言铮有些担心的问到。
崔奕勋垂下眼睛,声音沙哑:“水那么冷,那么急……还有许多漩涡和暗涌……我来晚了……真该死!……我来晚了……”
崔奕勋仰起头,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太痛了!就快死掉了!铮哥,死了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吧?!”
“奕勋!冰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亲弟弟一样。失去他,我也是生不如死。可是我必须活下去,我还有李旭需要照顾,还有鲁威。你也是,你还有父母,还有亲人。死很容易,活着才需要更大的勇气。”言铮用力握着崔奕勋的手,希望把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微微摇着头,崔奕勋紧咬着下唇,喉结因无声的哭泣而上下抽动着。
“奕勋,冰如此爱着你,他一定不希望你去做傻事,尤其是不能以爱名义,让他背负这么深的罪。人活着总有很多责任,总要学会坚强。”言铮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放在崔奕勋的手里,说:“这是冰的,你收着吧。”
崔奕勋看着手心里的那个小小的圆环,耀眼的银色,刺痛了眼睛,好一会儿,五指聚拢成拳,慢慢俯下身子,终于哭了出来。曾经那么幸福的笑着,曾经那么美好的身影,如今,都已成风。
言铮轻轻拍着崔奕勋的后背,自言自语似的说:“为了冰,我们都要努力的活下去。”
“可是——没有了冰,我要怎么努力才能活下去?铮哥,你告诉我!你教教我啊!”哭泣的声音满是绝望和无助。
言铮咬着牙,沉声说道:“忘记!彻底忘记!”话虽出口,心里却一片悲凉:已经渗入骨髓的爱和痛,要如何才能忘记?
崔奕勋压抑的哭着,想像着韩冰纵身跳下冰冷的河水,单薄的身体在水里沉浮的情景,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忘记?还没忘记,思念就已像荆棘般疯长,抽打着早就伤痕累累的心灵,直至鲜血淋漓。
言铮双手用力握住崔奕勋的肩膀,哽咽着说:“实在忘不掉就锁在记忆里吧。明天我和鲁威就要带着冰回家了,我打算把冰安葬在故乡。”
崔奕勋颤抖着扯下自己脖子上一直戴着的十字架,交给言铮,说:“铮哥,把这个和冰放一起吧,就权当是我陪着他。”低下头,喃喃的说:“冰其实是最怕孤单寂寞的。”
看着悲痛欲绝的崔奕勋,言铮的胃突然急剧的疼了起来,强忍着剧痛,说道:“奕勋,你自己要保重身体,我这就走了。”
崔奕勋点点头,抿着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铮哥,谢谢你!”
“傻孩子!”言铮抬手摸了摸崔奕勋的头发:“你和冰都是我的弟弟啊!还说什么谢谢!”
想起韩冰也总是用这样宠溺的表情看着自己,崔奕勋的眼泪又要掉下来,急忙低下头,嘴里含混的说:“哥,再见!”
言铮逃也似的离开了崔奕勋的病房,来到走廊上,蹲下身子,咬着拳头,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好久,言铮平复着站了起来,准备回酒店。这才发现崔奕勋的母亲正站在旁边,表情悲伤又有些局促的看着自己。
言铮一愣,不知要说些什么。
只听崔母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对奕勋做的一切,现在能够安慰奕勋的也只有你了。”
言铮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奕勋是冰最爱的人,是冰舍弃生命也要保护的人。同样,冰也是奕勋是用生命来守护的爱人。这样的感情,这样的痛苦,我又怎么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