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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敲门声。
“那个。。。您好。。。”小心翼翼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被无端打断思绪也仍然面无表情的贺苏静静注视虚掩的门扉,并不要通过这门看清楚外面的人。无关紧要。
“我是来打扫卫生的,不介意我进来提个垃圾吧?”声音依旧是小心翼翼,却带着难以置信的天真无邪。贺苏觉得有一刻自己被逗乐了,这个人的礼貌未免过剩,转瞬三秒,耳边依稀又听到曾经那道清亮的嗓音。那个人。。。切断思绪,不再多想,快速截断烟头,重新戴上口罩,伸手去推开那扇未知的门扉,迎面而来的是什么?
贺苏一直清醒着,结局不过两种,顺其自然,命中注定。
那现在呢?也许那张苍白的脸大半被口罩掩盖,可是那双清澈得扎眼的宝石瞳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不高矮不胖不瘦,柔软的发丝带着一层金黄,白色的身影像极了那三月的小白花,平凡得美丽。
“那个。。。”有点局促不安的望着面前双眼炯毅的男人,手里抓的垃圾袋紧了紧。
他没认出自己吗?贺苏有点闷,但是随即也只能无奈拉扯起嘴角,错身迈出去,让开道。顺其自然吧。这样想着,不曾回头的离开,所以没能看见身后那回身正凝望着自己笔挺背影的人,漂亮双瞳里流露出来的羡慕,以及零星的失落。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凡宁不再留恋,走进吸烟区开始整理垃圾,时间缓缓流逝,自然不会发现那再折回来的身影,以及那难以掩盖的急切。
贺苏也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心里挣扎过,运气的顺其自然,和运气的命中注定,到底那把称更偏向那边?
成为一个独立的男人前,自由一直是被奉行在第一的,决定了便不会改变,成为一个独立的男人后,渐渐被世俗磨去棱角,自由宛若断了线的风筝,辗转着回到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最后还是沉入水底,那余波便成了痕迹,不会再消失了。放弃后终要被不甘心压着,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一点都不。
于是,命运似乎也可以倾斜,不是顺其自然,不是命中注定,只是自己动手划开的一条路。然后,他和他再次四目相视,不免如同第一次时,彼此的羡慕,还有惊讶,再外带的一份惊喜。原来还认得,原来如此。
“那个。。。您好!”乖顺的小白兔,羞涩的点头问候。
“你。。。”想说的话明明应该有,组织的语言在面对面时还是堵塞住了。
“你。。你。。。感冒了?”说出的话白痴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恩。”
“哦哦。现在流感。。。”
“恩。”
“哦哦。带口罩好。。。”
“。。。”
“厄。。。”沉默。
“你认得我?”先恢复镇定的人最终拥有主导权,望着那面红耳赤的脸,贺苏的心情顺畅多了,多日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恩恩。大概。。。觉得。。。那那你。。。”
“我认得你。”肯定的抢答那未出口的问题,连贺苏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拉扯得更明显。
“恩恩。”嘴角的微笑隐藏在口罩下,眼里却更是清澈得发亮。被一个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胸口暖暖,连同过去那些种种的伤也可以暂时缓口气了一样。Funny。
Funny。
清晨的光再次不意外的洒进来,贺苏睁开黑耀石的双眼,许多年不曾再有过的,瞬间失而复得的,对着清晨露出微笑。
从遇见了那个叫Funny的男人开始的,春光明媚。
第2章 第 2 章
凡宁。那个人的名字。
从医院离开,便没有留恋的回家。第二天,照常上班,中午去那家餐厅吃饭,下班,回家。一天可以这样过,两天,三天,习惯成性后,每天都可以重复如此的过,唯一不同的是,贺苏那面无表情的容颜上开始有了波澜。
“我认得你。”一句话,道出两个灵魂。贺苏记得,那天的天特别蓝,若有若无的风像在低诉豁然开朗的情丝,突然沉默的两人间,空白得连同空气也静止了。贺苏道不出是哪一种感情多一点,高兴,却也苦涩,骗不了自己。
“换工作了吗?”挽回似的突然插进这个话题,贺苏觉得自己销售的头脑变得迟钝了。对面的人在恍惚,却也很快点头应答,“哦哦。不是,我。。。我刚来这个城市,还没有找到固定工作。”
“是吗?”
“恩。”
“不再上学吗?”
“诶?!”错愕的抬起脑袋,有点笨拙的表情和动作看在贺苏眼里,天然得可爱。这个人不大的样子。。。这样想,却听对方说,“我。。。我二十五岁了额。。。”
“。。。”这回轮到贺苏错愕了,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比自己大一岁?!到底是吃什么长成这样的。
“而且,我没读过书额。。。”有点尴尬有点自卑的低下头,手里的垃圾袋紧了又紧,紧张的企盼着,又不敢做过多的奢望。贺苏没有说话,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文化和文盲有什么差别他不在意,在意的却是此刻明明想拥他入怀却又害怕的心情。不是爱情,告诉自己这确实不是爱情,但还是难免陷下去,想替他抹去那层卑微的阴影。
“在旅行吗?”
“诶?”
“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会很辛苦的。”贺苏忽略他再次错愕的表情,继续说道。一个人的生活早已经习惯,于贺苏,就像是白开水,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拿什么来面对一个人的生活。为什么流离?为什么不靠岸?为什么?
“我知道。。。”没有任何夸张的疲惫,没有任何豪壮的海口,淡如止水,淡得看得见忧伤的声线,深深穿透贺苏的耳窝。长长睫毛遮盖住的眸瞳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叫人不舒服。贺苏不敢想,不敢看,干脆闭上眼睛,关起大脑,慢慢转身离开。
“那个。。。”从背后传来的小心翼翼的声音,怎么也不能忽视。
“那个。。。因为我在这里还没有认识的人,我们,我们能做个朋友吗?”提足了勇气说出口,生怕被回绝,被厌恶,毕竟怎么挣扎,自己也不会是那个世界的人。他会愿意吗?良久的沉默。
“贺苏。”那个背影十分笔挺的男人说。
“啊?”
“名字?”
“。。。哦哦!凡宁!我的名字!凡宁,叫我Funny就可以了。”
“电话?”
“。。。没,没有额。。。”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和便签,潇洒的写下自己的地址和电话,迈步靠近远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人,欺负式的把便签贴在他的额头,满面春风的转身离开。
刚才的戏码,怎么都像是高中时代纯情的约会告白。
再次凝望那个笔挺的背影离去,手里握着的便签就像一件珍贵的宝物,甜蜜的笑容里怎么也隐藏不住的激动喜悦,第一次开放在这个陌生的城市。Funny。
———
十岁可以博览群书,十五岁开始周游世界,十八岁就大学毕业的天才生,之后去美国留学三年,二十一岁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二十二岁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并有了第一个同居人,二十三岁和家里断绝关系独自来到一个陌生城市,至今二十四岁,单身贵族,他的名字叫贺苏。
十五岁的激扬澎湃,伴随着对自己性向了解的愈演愈烈,直直抛往低谷的方向,这是连被称为天才的贺苏自己也掌控不好的抛物线,在二十四岁的今天显得无稽之谈。贺苏第一次梦遗的对象是自己崇拜了很久的某个乐队男明星,那时候人尚在美国,开放式生活没有让他感到任何不安,反而带着点点兴奋第一次尝试走进同吧,第一次和男人滚床单,第一次体会到生命中未曾有过的疯狂。
这么多的第一次,紧接着让贺苏变得忘我且贪婪,甚至在自己的公寓和某个男人颠鸳倒凤被未婚妻发现时还可以十分强猛的翻过那个男人的身体,以最大幅度赤裸的方式做着进进出出的耕耘。三天后,父母飞扬过海,见面当头就是一顿歇斯底里的争执。没有怨恨,最后苍劲带着愤怒的拳掌擦过鼻尖,掌风的力度煽动就近的空气,星星点点中仿佛梦回了一场,脑袋瞬间天旋地转,贺苏记得那时候流出来的不止是鲜血,还有消逝而去的亲情。
为什么?这个问题自己问了一千遍,也自己解释了一千遍,萦绕于耳的是那日父亲唾弃的咒骂,母亲悲痛欲绝的哭泣。
父亲说,野种就是野种。贺苏听,野种就是野种。
一语道破前尘往事,瞬间崩碎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一天。活了二十几载,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过是别人不要的,恰不是谁家的心肝宝贝,金玉少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