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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的通讯系统亮起一个小灯,严定尧从容地接起电话。“没事,是我忘了关掉警报系统了,不好意思。”
阙衍之傻傻地看着他,紧紧一皱眉。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严定尧依然笑得好潇洒。他故作痛心状地启口:“小之之,你这样说让我好伤心呀!”
“别装模作样!还有,别叫我小之之!”真的会生气的。
严定尧收起笑脸,直视着他。没有爽朗的笑容,没有揶揄的口吻,就这么专注地看着他,让阙衍之突然不知所措。
“你怕我吗?”
阙衍之一愣。突然这样问,害他脑袋又停顿了。
“你觉得我很奇怪吗?”严定尧慢慢走向他。
阙衍之一怔。他发现,只要严定尧一靠近自己,自己的身体机能仿佛就停止了,连动都不能动。
“你……”
“不喜欢吗?”严定尧终于来到他面前,绽开一抹阙衍之所熟悉的微笑,他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贴在墙上。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疯话!谁会喜欢!”该死,这时他真恨死自己血液循环这么好,他不但满脸通红,差点要脑充血。
严定尧一笑。
“喜欢的人可不少。”
“那你去亲那些喜欢的人啊!”要命,这又是什么语气?简直像在吃醋!丢脸、丢脸死了!
“但是我只想亲你而已耶。”严定尧笑道。
够了!阙衍之背过身去,不想面对那张脸,紧抱着自己的衣服靠在墙上。
他应该要抗拒,却又压抑不了失控的心跳。他明明该逃开,却不能否认心正微微地颤抖着,欢愉又喜悦。
不不不,他不是同性恋,光是接到同性的情书就能让他鸡皮疙瘩掉满地,室友的表白能让他胃抽筋,更何况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吻……
“小之……”
严定尧的呼唤总是让他处于一种奇妙的境地,他又是抗拒、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又是喜欢,其实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对严定尧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聊聊吧,小之。”
不,他不想聊!他觉得很可怕,因为他根本不大认识严定尧,他不想让自己跌入一个暧昧复杂的情况,尤其是在他也不懂自己的时候。
猛地一回身,阙衍之低着头急喊:“衣服我洗好会还给你,我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得这样匆促,阙衍之丢下这句话之后,转头开门仓惶离开。
望着紧闭的大门,严定尧面无表情。他没想到阙衍之会走得这样干脆,也没想到阙衍之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打击。只是他更没有想到……
喜欢小之,原来不只一点点而已……
☆☆☆
蠢不是没有原因的。
阙衍之坐在自己简陋的小房间里,呆望着床上那套过大的运动服和摆置在一旁的全新手机。
如果真有心断了这份关系,就不该傻傻地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不该毫无防备地在他家洗澡,不该换上他的衣服,更不该事后让自己陷入暧昧不清又矛盾的心情中。
那天从他家落荒而逃之后,阙衍之神游了两天,好好的周休二日就这样被他混过去。结果,他还是连开机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就是泼到可乐而已,穿一下会死哟?阙衍之,你真是有够窝囊!
“唉……”这两天已经不知道叹了几声气,阙衍之往旁一倒,仰躺地板瞪着天花板上努力运转的老旧电风扇,看着那破损的叶片摇摇晃晃地转啊转,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严定尧的身影……
“嘎!”猛然从地上起身,豆大的汗珠滑落脸颊,他这才感觉到热。
“唉哟……”阙衍之哀嚎一声,又倒了下去。他到底是哪条神经接错线,怎么会想着一个男人想到没法吃没法睡,连幻觉都出现了!他该怎么解释这种种的异常现象?他又没谈过恋爱……
趴在地上的阙衍之猛然睁开眼,心脏漏跳一拍。
他刚刚想到什么?恋恋恋恋恋……恋爱?!
他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他哪里了解恋爱的感觉?可是,他看见严定尧的时候,心跳会加快,听见他的声音会不自觉地脸红,一想起他,整个人几乎要失神了。
严定尧对他非常好,这点他无法否定。他老是出错出糗,但是严定尧从来不认为那是他的问题,也不吝于给予他很直接的赞美,让向来缺乏自信的他每每不知所措,却又不住暗自窃喜。
严定尧不会把他发生的衰事当作是他的过错,严定尧会细心注意他的言词举动,严定尧会用婉转的方式体贴地给他台阶下,也只有严定尧才能让向来乐观单纯的他方寸大乱。
一瞬间,他豁然开朗,却又心惊胆跳。因为他想破了头,只有一个答案……原、来、我、真、的、是、同、性、恋!
天啊……
☆☆☆
心情再复杂,思绪再紊乱,还是要面对现实。
决定再回到“疯狗客”工作的悲情少年阙衍之,就像染上了星期一忧郁症候群似的,那份对工作充满希望的斗志已荡然无存。
才刚是上班的时间,头顶的阳光足以将人烤成焦炭。阙衍之停好摩托车,敲敲自己几乎快中暑的昏沉脑袋,打起精神作了一个深呼吸,清清耳朵,准备迎接疯狗客老板对他无故旷职一个星期的责骂。
走到“疯狗客”门口他立刻愣在原地。公司不但大门紧闭,上面还贴了一张诡异的纸条。阙衍之皱着眉头扯下纸条,还没来得及细读纸上歪七扭八的字,身后一道阴影袭来,当场让他感受到一股紧窒的压力。
“少年仔!你是‘疯狗客’的人哦?”一名操着台湾国语的流氓,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让阙衍之冒出一身冷汗。
“我?我只是工读生……”
“工读生也是员工!说,王胖跑哪里去了?”另一位看起来更凶狠的男人瞠着眼朝他怒吼。
阙衍之茫然地瞠眼,一脸状况外。
“他不在里面哦?”
“小子!你老板欠我们地下钱……咳,不是,欠我们高利……不是,欠我们民间银行钱不还,这下又让我们找不到人,你说要怎么办?”
什么?阙衍之睁大眼看着他们。这这这……老板不是说公司未来前途无量,是同业中的超级黑马,而且合法经营颇受客户好评吗?怎么会扯上放高利贷的地下钱庄啊?
阙衍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暑假开始不过才一个多礼拜,他就已经历了无数意外,他到底还剩多少胆量来承受这些惊吓?阙衍之已经呈现僵硬石化的状态,这群人在他面前虚张声势,完全对他产生不了恐吓作用。
“傻小子看来也不知道状况,雄哥,这下怎么办?”
“怎么办?问出王胖子的下落啊,笨蛋!”
“哦是!”小流氓转身,对着发愣的阙衍之咆哮:“小子!”
为什么我这么倒楣?为什么我这么倒楣?这句话这辈子他不知问过自己多少遍,却永远得不到答案……
“喂,耳聋了哦?!”
阙衍之回过神,呆呆地看着他。
“什么?”
“你老板的下落?”
“啊?”阙衍之一脸茫然。
“你不说出你老板人在哪,我们就对你不客气!”
这下阙衍之终于感觉到危险了。他怔怔地退了一步,困扰地回道:“如果老板不在公司,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
“不说实话我扁你哦!”说着,拳头已经高高扬起。
阙衍之紧皱着眉,生气了。
“我真的不知道。”
“臭小子很硬哦!”
“我真的不知道!”当流氓的都这么不讲理吗?
“看来不动粗你是不会说了!”指关节喀啦喀啦响。
“要我说什么?”
“呵啊!忍无可忍!”
“喂喂喂……”
☆☆☆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接连几晚在“天堂”喝闷酒的男人,就是纵横情场的浪子严定尧。
“天堂”是严定尧最爱流连的夜店,也是他真正经营的事业。威泰不过是他伟大的父亲为了拴住他这匹野马,故意放手让他打理的工具,若不是亲情压力,他对从商根本没兴趣。
他一个礼拜最多走进威泰两次,已经是给足了老爸面子。威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