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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苏业开始慢慢走出来,不再沉溺在那份悲恸之中,想清楚了自己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
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不再为了任何人压抑自己。
所以,就像是彼此切换了模式,苏式走到了人前,开始承担起他应该承担的东西,这几年,苏式一直承担着苏业后盾这样的角色,放弃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哲学,完全以另外一个状态往下走。
但是,这不等于苏式真的心甘情愿。
很多时候,情绪就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东西,如同沙塔,乍一看不觉得多庞大,却由太多太多的沙粒叠加在一起,最后因为一个导火索彻底崩塌。
对苏式来说,这个导火索就是盛斌。
“这么多年,我没有勉强苏业做过一件他不愿意做的事,基本上让他随心所欲的走着自己的路……你知道为什么么?”苏式靠在边上,喃喃自语的念叨着这些话,盛斌在旁边听着,却不曾开口。
这段路并不好开,一路都是颠颠簸簸。
苏式在盛斌绕过一个水坑之后,看着车窗上留下的污痕:“我故意让苏业欠着我……他的自由,是靠我换来的,我要让他一直记着这件事,就像我把你拽离他身边,也是这么想的……这都是他欠我的。”
——“盛斌,你说,我这到底算什么兄弟……”
苏式第一次,在盛斌面前哽咽着流了眼泪。
☆、第 55 章
盛斌听到了苏式哽咽的声音,却没有转头。
他只是紧紧的抓着方向盘,过了很久才开口:“我也有想扔下所有事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去生活的想法。”
一直阴雨的天开始下雨,盛斌开打雨刷:“但是我也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这么做。你想的事可以有很多,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做的。”
苏式在旁边冷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是个不问原因的人。”
“你可以从结果推出原因,却不能因为原因看到结果。”盛斌的车开的很稳:“在外交上的准则之一就是别用这一刻的结果判断下一刻的得失。出发点是好的未必就会做对事,同样,你心里跟苏业的计较,并没有妨碍你做了做为兄弟你该做的。”
苏家这两个兄弟,他是一直看着过了这么多年。
无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没人可以否认苏式对苏业所做的一切,很多人都做不到。
“你跟苏业之间的事,我没有立场和资格说太多……但针对我的这部分,你最初因为什么原因而接近我,跟我们现在的关系无关……就算你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赌局或者一个玩笑,既定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他能够发自内心的接受苏式,是因为苏式让他相信了一种可能……剩下究竟如何选择,是他的问题。
每个人,都不可能真正活的随心所欲。欲望是一回事,如何选择是另外一回事。有时候压抑是一种必须的代价,过程虽然异常痛苦,可也就是这份痛苦促成了最终新的选择。
盛斌放下一点车窗,让窗外的雨水和冷风灌进车里,打湿了自己也让苏式稍微清醒了一点。
从苏式的角度,盛斌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并没有泄露出太多情绪,一如他平时的冷淡和笃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跟苏业都是最亲的兄弟。”
盛斌的世界,不存在亲人的概念。
不要说兄弟,就连父母的意义,他都接受的很淡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理解擦身而过的那些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是什么,似乎所谓的高兴与烦恼,都只是稍微冷静一下就能够看开的事,用刘希的话来说,他不是太理智,而是太冷漠。
这一点,他承认。
但是,从他认识苏业开始,苏式的存在就一直围绕在他们左右,兄弟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他不清楚,可在某些时候,他曾经真的羡慕过,羡慕过苏业所拥有的。
“苏式……飞机上不是只有苏业……”他转过头:“而你来了。”
现在的情况,可能真的是糟到不能再糟了。
盛斌随着路途越开越长,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心里的烦躁和不安也越加强烈,但很奇怪,他竟然比之前要冷静了很多。
对于他来说,这一趟的目的有
两个。
找到苏业……
把苏式安好的带回去。
苏业所在救援队驻扎的地方,后面车已经开不进去了。
朗多尼亚地区的丛林实在太多,盛斌担心车再往里开会陷入一些目测不出的泥坑里发生意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苏式两个人下车徒步过去。
他让苏式穿好保护衣:“小心手臂和腿不要被任何东西刮伤。”这里真正要人命的植物和动物很多甚至都没有名字,他们也无法预估走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
两个人各自背了一个背包,有一些应急的药品工具,是大使馆的人给他们准备的,称不上完备,只能应急。
雨还在不停的下。
每一步走起来都很艰难,盛斌让苏式走在前面,小心脚下。
冒着雨走了将近四十分钟,他们才看到驻扎的帐篷。明明温度很高雨水冲下来的时候却透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寒意,苏式和盛斌走到帐篷那里的时候两个人都冷得有点哆嗦。
这个救援队只剩下三个人……
飞机上除了苏业之外,还有一个人,具体的身份盛斌和苏式没有多做了解,但是在残骸之中,已经找到了尸体。
看起来像是之前跟盛斌通过话的女人把他们领进帐篷:“你们是苏的家人?”
她的英语很流利,但是看着却比较象南美洲的人。
“我是他哥哥。”苏式攥着暖壶靠在一边,努力的想恢复一点体力。盛斌脱掉最外面的外套:“我是他朋友。”
“你跟苏很像……“女人这句话是对着苏式说的,太过相似的轮廓无疑让她想起了曾经一起共事的苏业:”苏的事……我很遗憾……”
女人带着悲伤的敛了下视线:“我是他的同事,我叫瑞恩。”
苏式显然不太想听到这种道歉,他皱了下眉:“目前是什么人在找他?”
“我们有两个人,在当地也有人跟我们一起,一行有七个人,昨天就出发了,今天晚上之前他们会回来。”丛林中不能待太久,找人的工作也只能分阶段,他们的计划就是先沿着飞机坠落的河流下游找一段,没有结果的话,再试另外一条路。
这里的环境太恶劣天气也太多变,人为可以掌握的情况少的可怜。
苏式烦躁的皱起眉:“那我们还是不等了……你给我一张这里的地图。”
“你们要自己去?”瑞恩诧异的瞪大眼睛:“绝对不行,没有人领路,你们很容易就会迷路。”
“可是你们的进度太慢了。”
现在让他坐在这里等,根本是开玩笑。
盛斌看着苏式坐立难安的样子,上前拦了一下:“苏式,想找到苏业单独靠你是绝对不可能,他们越配合,苏业的机会就越大。”
所以一意孤行在这时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这两句话是用中文说的,瑞
恩因为听不懂所以只是着急的强调这里的环境有多复杂,苏式抬头看了盛斌一眼,嘴唇动了动可最终没有继续坚持。
盛斌让苏式把身上的衣服暂时缓下来用暖气炉烤干,救援队这里有些食品物资,两个人暂时吃了一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就一直在研究地图。
救援队他们是一路往东找的,按照瑞恩的说法,第一阶段的目标是十到十五公里。但是看目前的天气情况,很可能找不了那么远就要折返。
苏式面色难看的盯着地图,上面的等高线分布让他心里那股沉重越压越低:“你们这里有热感的器械么?”
“本来苏他们带着,但是飞机坠毁的时候……”器械也一并摔坏了。
盛斌他们只带了两个热感的望远镜,性能还不是特别好,在丛林中很可能派不上太大的用场。
苏式一拳捶在桌面上:“这该死的地方,连空中搜救都不行!”旁边的瑞恩被吓了一跳,担心的看着他。而盛斌点了根烟,略显心烦的在旁边抽着。
等待真的是要人命的东西……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到了跟前也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等着,时间每过一秒似乎苏业的机会就少一秒,这种仿佛自己在亲手扼杀苏业的感觉,能把人活活逼疯。
等了大概四个小时,苏式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来:“我等不下去了!”
他就是他这句话的话音刚落,瑞恩高兴叫了一声:“他们回来了!”
盛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