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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晨天的眼里流露出担忧:“蜀黍,你怎么了?”
黎凡知道和他说也说不清楚,只好拉着医生发问:“赵医生,他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他没事吗?”
无良医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面无表情道:“他的身体的确没什么问题,至于精神上的问题,楼上就是精神科。”他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不过问也没有用,像这种情况,你最好把他带回去养着,然后祈祷他某一天突然恢复。”
如果不是医生的表情很认真,黎凡几乎要以为他是在骗自己。他噔噔噔的跑上楼,去咨询了一下精神科的医生,听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最后总结出两个字:没治!
黎凡彻底没辙了,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公司的同事见段晨天没什么大碍都回去了,只留了他一人在医院,以至于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在走廊站了一会,黎凡决定再问问段晨天,看看他还记得些什么。
“蜀黍。”段晨天一看到黎凡走进来便笑了,“蜀黍,我想吃糖葫芦。”
黎凡走到段晨天面前,死死盯着他的脸,想找出哪怕一点点的玩味:“段晨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吧?如果你现在就承认的话我是不会生你的气的,包括你拿我去打赌的事,我都不计较了。”
听着这话,段晨天眼里露出些许迷惘,随即又委屈起来:“蜀黍,我想吃糖葫芦。”
黎凡沉默了,他静了好久,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的父母是谁吗?”
“爸爸妈妈?”段晨天的眼神黯了下去,“爸爸妈妈抛弃了小天,小天只有蜀黍了。”
“那小赵呢?你还记得吗?赵友堂,平时和你关系最好的那个。”
段晨天摇摇头,突然一头扑进黎凡怀里,情绪激动:“蜀黍是不是又想把小天送走了?小天不要走,小天要和蜀黍在一起。小天以后都会很听话很听话,蜀黍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黎凡没法了,段晨天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而且,他也没理由装傻也骗自己。
安抚好哭闹着的段晨天,黎凡以买糖葫芦为名走出了病房,这件事太棘手,他要好好想想。
一路上,黎凡一直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别人。说起来,这件事最有知情权的就是段晨天的父母,可是段晨天出事时黎凡就试图联系过他们,根本联系不上。段晨天幸存下来的手机里没有他父母的电话,公司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父母的联系方式。想到刚刚段晨天说的那句“爸爸妈妈抛弃了小天”,黎凡的心沉了一下。难道段晨天真的是被父母抛弃了?亏他还一直以为他的父母是公司哪个大股东呢!
黎凡想到的第二个人就是赵友堂,平时在公司,就他和段晨天走得最近。可是赵友堂也不可靠,凭着一张嘴混到小组长的位置,说不定和段晨天交好也只是表面。
黎凡不知道还能找谁了,虽然段晨天和公司的人关系都不错,但真正交心的却没几个。而且,据黎凡所知,有好些人虽然表面和段晨天交好,背地里却对他眼红着,随时窥觑着他经理的位置。
想到这儿,黎凡顿了顿脚。不能让段晨天失忆的事被公司的人知道,不然,他肯定会被挤下来的。如果段晨天真的没有靠关系的话,那么他经理的位置就应该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就失去一切。
可是,又要怎么瞒下去?如果段晨天只是离职十天半个月还好,离职太久的话该怎么给公司交代?
黎凡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决定先把段晨天接回自己家去,然后给他请一个月的病假。如果这一个月他能恢复过来自然很好,恢复不过来的,那也就没办法了。实在不行自己养他一辈子也成!
主意一打定,黎凡觉得轻松多了。他去给段晨天买了糖葫芦,然后回到医院,正式开始“私藏”段晨天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黎凡带着段晨天回了家,段晨天一进门就“哇”了一声:“蜀黍,你搬新房子啦?新房子好漂亮。”
黎凡不知道在段晨天的脑海里自己和他到底有什么瓜葛,只能隐约猜到段晨天认为自己被父母抛弃了,然后他收养了他。并且,在段晨天的认知里,他还只有十岁。
而对这次事故,段晨天的记忆是:“蜀黍把我放在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家里,说好三天之后就来接我,却一直没来。我等不到蜀黍,只好主动去找你了。可是路好远,我走啊走啊,走得好累。后来,我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就在一张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蜀黍了。”他说完,不放心的掐了下自己的腿,用力很大,痛得他脸都扭曲了,却笑得很开心:“痛的,不是做梦。”
黎凡看着他的笑,心疼了:“对不起,我太忙了,所以没来得及去接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呀,老虎!”段晨天的惊呼声拉回了黎凡的思绪,只见段晨天扑上去逮住了小猫,一脸惊喜的问道黎凡,“蜀黍,你把老虎也接过来了呀!”
黎凡的脸色在听到“老虎”时有些微变,这只猫是他半个月前在小区门口捡的,那个时候段晨天正缠他缠得紧,一直跟在他身后。
当时正下着雨,小猫冻得瑟瑟发抖。段晨天冲黎凡大喊:“我们快回去给他洗个澡吧,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那是黎凡第一次允许段晨天进自己的家门。
那之后段晨天便经常到黎凡家串门,以看小猫为由。段晨天还给小猫取了个名,叫老虎,因为小猫身上的花纹有点像老虎,段晨天说就让它霸气一次好了。
老虎的名字霸气,长得却一点也不霸气。现在正挥舞着四个瘦小的爪子,“喵喵”直叫,试图从段晨天的手里挣扎出来。
黎凡这才想起已经两天没有喂老虎了,他一直在医院照顾段晨天,连家都没回。黎凡把老虎从段晨天的手里解救出来,弄了些猫粮给他,这才开始解决段晨天的事。
黎凡打了个电话给公司总裁,说段晨天已经出院了,可是因为脑袋还有些痛,所以想回家休息一个月。
公司总裁很痛快的答应了,黎凡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段晨天在客厅看电视,黎凡便开始收拾客房。由于客房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积了很厚的一层灰,他花了好一会才收拾干净。
一切都忙完之后,黎凡一看表,已经六点了。
冬天天黑得早,客厅里没有开灯,在闪烁的电视灯光下,黎凡发现段晨天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像孩子一样无辜的表情,双手半握着抱枕,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液体。黎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段晨天的头发,硬硬的,有些扎手,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黎凡没有叫醒段晨天,从房间拿了一条毯子出来搭在他身上,然后往厨房里走。
由于家里没什么菜,黎凡只好煮了两碗面。
面很快便好了,把段晨天叫起来吃了饭,黎凡收拾好碗筷之后决定去段晨天家里走一趟——段晨天的生活用品还有衣服都需要拿过来。
好在段晨天家里黎凡家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怕碰到熟人,黎凡没让段晨天跟来,自己一个人上楼去收拾东西。
黎凡对段晨天家里的构造还算熟悉,他很快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开车离开了。
再次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黎凡见段晨天困得眼睛一闭一闭的,便让他先去洗澡,洗了就去睡觉。
“蜀黍,我今天可不可以不洗啊?”段晨天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不行!”黎凡把睡衣塞到段晨天手里,“你都两天没洗澡了!”就算是冬天,也让人受不了。
“那蜀黍你帮我洗好不好?”段晨天试图讨价还价。
黎凡黑了脸,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他失忆了他现在只有十岁”,这才忍下把睡衣往对方脸色扔的冲动:“不行,你已经是小男子汉了,自己去洗。”
“哦。”段晨天接过衣服,闷闷不乐的进了浴室。
“蜀黍……”没一会,段晨天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你帮我搓一下背好不好,我搓不到。”
黎凡正坐在客厅查资料,听到这话为难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他只好放下鼠标进了浴室。
黎凡家的浴室没安浴缸,段晨天站在花洒下,水从他头上打下来,划过他的喉结,再划过他结实的胸口。
黎凡收回视线,干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暗哑:“你转过去,我帮你搓背。”
段晨天“哦”了一声背对着黎凡,黎凡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他腰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