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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中哪里有见过孬种小儿子会有这种冷凛的神情?震惊中,他不由怯怯地缩回了手,退后一步望着他们。
顾适将母亲搂进怀里,他摸了摸母亲的白发,安慰她道:“妈,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受了这男人的委屈别怕,儿子会替你出头!”
说完,他又狠狠地瞪了顾之中一眼,挺直胸膛,道:“我跟你说顾之中,如果我妈在我离开后有什么差错,我顾适一定不会放过你!”
墨黑色的高级轿车就停在街口,大舅只送他到街中间,就停下脚步,让他自己走过去,远远地,大舅冲他喊着:“小适,要好好保重自己!有事找大舅!”
顾适回头,寒风中开始夹杂着细碎雪花,他眼前一片迷茫,大舅的身影在白茫中只能看到一截深灰的影子,顾适笑了笑,对着大舅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决然转身,向着风雪中的黑色轿车走去。
荣思城,我来了。
高级轿车内没有那个人,顾适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亲自来接货,上一世演过的情节他还是记得很牢,黑色轿车里只有一个司机和一个秘书,秘书叫菲力,是个混血儿,眼下,他正礼节周到的拉开车门,对顾适绽露微笑,“你好,我叫菲力,是荣少的私人秘书,以后多多指教。”
顾适坐舒服了后,才回他个同样彬彬有礼的微笑,“不客气,我叫顾适,以后还请菲秘书多指教才是。”
他回答的从容不迫,笑容里带着云淡风轻的沉静,菲力稍微一怔,便很快调整笑容,回道:“顾先生真会说话,菲力受教了。”
顾适抿唇笑而不语,这个菲力他是了解的,跟着荣少身边多年,年纪不大,约二十七岁左右,但却可以一直打理着荣思城的日常起居和外出公务事宜,说话极有分寸,很多话语看似客气商榷,实则没给任何转圈的机会。
上一世里,顾适小心冀冀的不敢与此人多打交道,总觉得菲力像带着面具的人偶,英俊有礼,却对谁都毫无感情,在顾适最受宠的那会,荣家上下人人恨不得巴结他时,菲力也只是礼数周全地与他保持距离,不近也不远,除了淡然的笑意外,再无其它更深的交集。
也许在菲力眼里,自己受宠那会的小得意没少让这人背后讽笑吧。
顾适在这时选择了坦然面对,他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移向车窗外缓缓移动的街景,冷讽与痛入心扉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想办法尽早结束这场包养,荣思城,你已不能再从心里拿去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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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荣少(修)
黑色轿车缓慢平稳地穿过整座下着雪的城市,夜色渐暗时,终于抵达目的地——新城区百洲天地别墅区。
深棕色欧式别墅座落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尖尖的屋顶,层层落满雪的树林,门前被积雪堆积的花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恍如隔世。
菲力拉开车门,微微欠着身,道:“顾先生,到了。”
门咋一打开,风雪扑面而来,顾适微微眯起眼,他只花了几秒再次看一眼整座雪景中的别墅,就从容地下了车,缓步走进去。
屋里一切如旧,顾适知道这个时间荣思城不在,他放下行李,菲力正要去开灯,他转头微微一笑,“不必了,菲秘书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会做。”
菲力又是一愣,随即唇角一弯,彬彬有礼地欠欠身,道:“好的,有什么需要再通知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
接过名片,菲力无声地离开,顾适环顾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四周,轻轻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三年了,他住在这个地方三年,这个别墅里的每一处地方,每一件摆设,他都铭记于心,包括哪里是荣思城习惯坐的地方,哪里放着他爱喝的酒,哪里是他倚靠望窗外的角度,他顾适都记得清清楚楚。
暮色渐浓,窗外的雪也越下越大,顾适依旧没有开灯,他径自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唰地一下拉开窗帘,窗外微弱的灯光照进来,落在铺着羊毛绒的名贵地毯上,如雪似霜。顾适转身靠在落地窗上,望着整间屋子,微微出神。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荣思城会在凌晨时分归家,而当时的他则是惶恐地俯在客厅圆木茶几上睡着了,当荣思城站在面前,高大威凛的身影让他惊吓万分。
顾适苦笑,现在的他只想替自己先倒一杯酒,既然已经选择了重来,那么,不如先好好享受一下这短暂的安宁。
晃动着杯中酒水,顾适优闲地斜靠在软和的沙发上,继续打量着这间别墅,他如今所处的正是城中最高级的别墅区之一,这里没有公寓楼,只售别墅,大大小小的别墅沿海依山而建,露台可遥望一望无际的南海岸线,风景如画,四季美不胜收。每幢房子不下几千万,够格住在这里的,也只有像荣思城那样的人。
印象中的荣思城是留学归来继承家业的大少爷,他喜欢欧式建筑,但却也同时崇尚简约,就拿这间复式房子的装潢来说,诺大的空间只疏落地摆了几件家具;色调偏暗,带着主人深沉不可测的内心,而所选的家具如细看均是出自名家之手,低调的奢华,内敛的高贵和霸气,与主人何其相似。
顾适轻抿一口酒,缓缓放下酒杯,起身向二楼走去。
推开熟悉的卧室,映入眼帘是那张整洁大气的实木大床,顾适驻足伫立,眼睛有些恍神,这张大床承载着太多两人相缠的身影,荣思城健美的身躯,有力的手臂,带着霸气的亲吻和占有,只是这样望着,那些纠缠的过往全都浮现在眼前。
顾适掩住眼睛,苦苦地笑,荣思城,我又重新回到这里,这一次,还要在这里上演几回春宫戏?呵,放心,我顾适不会再干第二次傻事,我们之间只谈交易不谈交心,再也不会傻到再次爱上你。
片刻的离神,他的视线落在卧室仅有的檀木桌上,那上面放着一封信件,顾适微一怔,上世的他只顾着惶恐不安,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大胆地走向二楼卧室,所以也自然没发现这封信件。
夜色昏暗,顾适眯起眼睛仔细地拿起这封信件,上面的字迹清透中透着刚劲,因为太过暗,有些字句看不太清楚,顾适拧亮台灯,再次看去,原来是一封信,信封已被打开,明显信件的主人已经看过,纸张还展开着,顾适借着灯光细细地阅读了一遍。
里面的内容大概是对方即将回国,希望能两人再相聚,时间和地点都写的很明白,言语中流露出淡淡地情意,从字迹上看,字虽清秀,但力度却是刚劲,应是出自男性之手,而信件后的附件,却粘着一张合同复印件,上边的大概写着某个项目的合作条款。
顾适正慢慢思索着这封信的出处时,楼下大门处传来声响。
他抬头看了看床头时钟,时间与上世有点出入,不是凌晨一点,而是晚间八点,不管怎么说,荣思城还是回来了。
顾适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他自嘲地笑了笑,真没用,已经是第二回包养了,还心惊什么?他定了定神,从容的转身准备走出卧室去迎接那个男人。
借着微暗的卧室灯光,顾适半摸着黑走到二楼门边,他刚想下楼时,黑暗中,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楼梯间仰着头往上望的男人。
只一瞬间,顾适的心又像被什么激起般,加速地跳跃起来。他怔怔地愣在原地,昏暗中,那个仰着头望着自己的男人身形高大,脸色模糊,依稀还能看到大衣上疏落的雪花留在肩头,透过黑暗,一双明亮刺人的眸子灼灼地望向自己。
这个人正是荣思城,三年前第一次见面的荣思城。
时间有误,见面的方式有误,但结局……顾适苦笑着想,不会有那么多的有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属于自己,做替身做了一辈子,到死只落了个与君决绝的下场,顾适啊顾适,你不需要再为这个男人费神了。
在对方还没有说话之前,顾适先开了口,“是荣先生吗?”
楼梯下仰首观望的男人身子微微一动,暗淡光线中,顾适看见了男人薄唇轻轻弧起,露出惯有的似笑非笑。
夜里很静,静的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玩味的依旧保持抬头姿势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情景与前世不同了,顾适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见对方不说话,索性摸着黑下楼,却一时忘记了自己在夜晚有轻微的夜盲症,才下两阶楼梯时,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踏个空向前摔去,慌乱中,顾适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原本气定神闲的等待竟也变成了惶惶然的行大礼?他苦笑着想抓住栏杆,哪知手也不利索了,连抓几次都没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