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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鑫不敢置信地问,“你就真在破庙住了一晚?”
大娘点了点头,“我怕得一夜没合眼,尤其……”
她的话戛然而止,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白鑫眼尖,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尤其怎么了?”
大娘迟疑一下,不着痕迹往大哥大嫂方向看了眼,她怕说出来被耻笑。
满娘似有所察觉,心中略有沉闷,不自在地想借故离开。
曹氏急得不行,激动得胸脯急促起伏,她没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忙问:“到底怎么了?”
大娘红着脸,喏喏开口,“尤其后来破庙里还来了个叫花子。”
众人心中咯噔一声,脸上无不雪白一片,曹氏呜呜一声,又要哭,大娘赶忙道:“不过他什么都没做,并且还特意离开,在外面过了一宿。”
猛然的转机让众人有些傻眼,白鑫不信地问:“你说一个叫花子不止没进寺庙,反而还退出去了?”
大娘连连点头,心存感激,“我当时都快吓死了,没想到那人一句话不说就出去了,却没走远,而是守在寺庙门口,早上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任何话,就这么走了。”大娘止不住在心里偷偷的想,那人守在门口是不是为了保护她安全?想到这个可能,大娘心中就一阵高兴。
白鑫啧啧称奇,不过他见惯了风月场上一些手段,忍不住往阴谋上想,比如上辈子一个纨绔,为了得到一个女孩真心喜爱,先是制造了那女孩家的事故,逼她家走上绝境,最后再来个雪中送炭,可不就抱得美人归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姐若是穿的绫罗绸缎,那叫花子也许会多个心眼,一是不敢碰,二是为了等着日后对方报答,可大姐穿着朴素,一看就是穷家女,那叫花子还能有什么算计?
他忍不住叹道:“天下竟然还有如此柳下惠?当真要好好感谢一番,此人人品高尚,又怎会沦落成乞丐?”
大娘之所以说出来,也是希望三郎帮她报答一番,听他这么说,连连点头。
白鑫冲大姐安抚地点头,本就觉得欠着大姐,如今又怎会不尽力完成她心愿?
“大姐,你放心,我定会找到那人,好好报答一番,或是送些银钱,他若是愿意,便是让他给咱家卖货也成,起初也并不收他本钱,至少能让他混个温饱。”
大娘听了,十分高兴,顿时神采焕发起来。
“你可还记得那人有什么特点?”
大娘想也没想就说:“他虽穿的破衣烂衫,但一双眼睛却不像叫花子的,目光坦荡,炯炯有神。”
白鑫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姐说的眉飞色舞。‘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出来打个酱油,然后又走了,让我们为他的酱油体质默个哀╮(╯▽╰)╭
我觉得那个叫花子的做法,比英雄救美还要温馨啊
而且想想大姐当时走丢情况,她第一次出门,年纪也不大,难免慌乱
另有打不开作者专栏的亲们,不止你们打不开,我也打不开,*这两天抽的太厉害了
☆、第73章 寻到男人
这次大姐能平安回来;白鑫本就心存感激,且经过大姐描述,他越发对那柳下惠般叫花子在意起来;但是找人这种事却不能托给别人;毕竟大姐走丢这事;有了夏妈妈之前那喇叭似的哭嚎;就是原本不知道的,如今也知道了;若是再大张旗鼓去找人,明明清清白白,也够让人捕风捉影的了,于是思来想去,只得劳烦大哥跑一趟,若是有人来问,一概说大姐在土地庙躲了一宿,大哥这是去烧香还愿。
之前大姐丢的那几天,白家人哪里还有心思制香,生意荒废几天,那些个从他家拿货去卖的,没可奈何,只得从别的作坊随便拿了点东西卖,有的拿了些炊饼,有的挑了些水果,却一致地不曾拿些胭脂水粉去卖,倒不是他们多怕白鑫,而是几人一合计,这白三郎都不让他们卖别家的香品,若是趁着这几天打着“天香堂”招牌胡乱卖东西,日后叫他知道了,再不给货了,未免得不偿失,众人在白鑫这里尝到了甜头,买些小食品赚的钱就不够看了,眼看白家重新供货了,一个个直道阿弥陀佛。
城西那处土地庙,多少也有些名声,虽都是些神神鬼鬼不好的名声,大郎一开始去的时候,还怕自己找不着,后来随便跟车夫一打听,那车夫当下就道出了位置,拉着他悠悠驶去。
驶到了地方,大郎再次踌躇起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人影都没有,往哪里找人?
那车夫是本地人,听多了这土地庙的故事,虽现下是青天白日,但这么冒出来个人非要说来这找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再加上四周寂静无声,高大树木遮天蔽日,破败墙壁上光秃秃的门洞,望进去黑黝黝似无边无际,看在眼里都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车夫一个劲地瞅着大郎,后来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安静,从车上伸出脖子,道:“这位官人,我先去前头大佛寺转转,咱定个时间,申时我再来接你。”
大郎也是为了妹妹才来寻人,又怕叫人听去眉目,败坏了妹妹名声,这车夫在旁边他本就觉得束手束脚,都不知道一会寻到人后该如何开口,这会听他说要先离开,更是巴不得,憨厚地笑起来,又不忘嘱咐,“说好了申时,可不要忘了。”
车夫松了口气,脆生应道,扬起鞭子,赶着车走了。
大郎慢吞吞走进去,里里外外看了遍,见这处地方破败厉害,屋顶塌了一半,梁上遍结蛛网,一股子腐木土腥味,想起自己妹妹一人在这过了一夜,就阵阵心酸。
他走出来,围着庙转了几圈,仍不见个人影,他又往远处走了走,好不容易碰上几户农家,打听了一下,只得知这附近确实有叫花子,只是很少出现,如鬼魅一般,行踪不定。
这些个农户闲来无事,就爱背后说三道四,如今抓着大郎说个没完,有说那处破庙闹鬼,有说招来了什么狐仙,还有说晚上看见里面亮起绿油油灯火,说的大郎都有些发毛,直在心里嘀咕。
申时左右,车夫来接大郎,大郎一无所获,只得跟着回去。
大娘十分想报答那人,见大哥回来,忙跑到门口迎着,一张口就问,“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大郎不疑有他,摇了摇头,“我在那土地庙守了一天,也没见着个人影,又去附近人家打听了下,有的说确实有个叫花子,有的却说没有。”大郎想把那些鬼怪传言说出来的,又怕吓到她,只得吞回肚里,晚上睡觉都睡不着,辗转反侧想着。
一连找了几天,都一无所获,曹氏并不反对报恩,只是觉得茫茫人海,找个居无定所的叫花子又谈何容易?没准那人换了地方,再加上大郎出去寻找,便耽误了卖货,天天还要搭上许多车费,再加上大娘也回来多日,当初那股恨不得给那人跪地磕头的心思也淡了,她忍不住劝道:“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缘法,许是上辈子他欠了你,今生注定还你一次,如今扯平了,便消失了,你大哥守了这么多天,也没见着人,八成是走了。”
白鑫听了,在一旁并不说话,而是偷偷看着大姐反应。
“娘!”大娘不甘心地皱起眉,总觉得这几日心中空落落的,可她又找不到话反驳,毕竟大哥已经连找了好几日,让家中少赚了许多钱。白大娘头一次内心这么矛盾,她知道家中赚钱该放在第一位,她想报恩,可已经尽力了,找不到人也没可奈何,但她又不想停止寻找,白大娘此时心中如一团乱麻,只得求助地看向三哥。
白鑫接到大姐视线,就知她不死心,心中动摇起来,忽然觉得不知道找到那人后究竟是好是坏,只不过现下不想驳了大姐,于是跟着劝道:“娘,那是个坦荡君子,咱们也该知恩图报。”
曹氏揉着脑袋叹气,“你从哪里学来这么多文绉绉的词?不是娘不想报恩,若是能找到他,你说送多少钱,娘这次绝不阻拦,只不过是咱们找不到人啊?这京城这么大,他又是个叫花子,兴许在城西要不到饭,换了地方也未可知。”
大娘听“叫花子”那三字,心中莫名有些别扭,她见众人都将眼神投过来,咬了咬嘴唇,平生第一次任性,“再找找吧,再找找吧。”
白鑫无声叹气,看向大哥,“大哥,就再劳烦你多跑跑了。”
大郎没这么多弯弯绕绕,并不晓得其中波涛暗涌,只当自己妹妹一心要报恩,他大手摇了摇,憨厚笑道:“这有什么劳烦的?不过是在那守着。”
于是大郎仍一早就去城西土地庙,他也知道自己妹妹对这事上心,于是下午都要多等会,前几天申时就离开,最近几天都要等到酉时。
那车夫如今也已经习惯了,胆子也大了,白天没事时还会去大佛寺拉几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