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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人一个饭碗,一个汤碗,各自满足。
砂锅煮裂了,就换一个。即使后来他在帮里地位渐高,有专门的阿姨伺候,成国权兴致来了,还是会做这样一顿,照旧三个人稀里哗啦吃得干净。
明亮的灯光下,黄瓜那么青翠,鸡蛋依旧金黄,这么多年都是一个样子;就像地里的葡萄一茬接着一茬,似乎长的都是同一串;只有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换了就是换了,去了就是去了,再不能复制重来。
苏三系着钟点阿姨买的围裙,表情专注,将汤放在桌上的防热垫上。“石头哥,你先喝。我再切点香菜。”他低头的瞬间,右边鬓角新染的两绺银白色长发掉下来,配着他秀净带着学生气的面庞,看上去倒有点像他胸前的卡通人物。
“头发怎么了?”石磊好奇地问。虽然自小就出来混,他从来不热衷搞这些古惑仔的包装。
头发染成奇怪的颜色、纹身、金链条、带骷髅图案的T恤,又不是小朋友装酷扮家家,谁说非得搭配几样。因为他的缘故,连带着苏三也跟着朴素到底。
苏三随意地笑笑。“前几天发现这边头发白了几根,索性叫人染了一撮。好看么?”转身又进了厨房。
白头发?石磊抬抬眉。苏三比他还小两岁,今年不过26。居然就有了白发。
那一个出来后,放下一碟子新切的香菜葱花碎和一碟子粗海盐,拿勺子去舀汤。
石磊眯起眼睛,看着他裹着纱布的左边胳膊。“这又是怎么了?”
苏三盛了一碗汤,递给石磊,一边很不在意地说:“哦,前两天不小心剐到的。”拿些盐粒要洒不洒,“放多少盐啊?”
石磊冷下脸。“剐那么深?”虽然早不过问帮派的事,他也清楚以三爷目前在A城的位置,基本没有需要他亲自动手的场合事件,更别说挂彩了。
但这么多年来,受伤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他要不愿说,也的确没什么必要大惊小怪。
有时候,两个安静地在沙发上坐着,一个看报纸,一个捧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看到很劣质的古装片就停下来津津有味地瞄两眼。这种时候,石磊也会想,如果苏三也跟着他一起,做点小生意,或者像其他同龄人一样,给某个老板打工,闲时抱怨薪水少,抱怨房价高,两个人就这样淡淡地过日子——但他并没有真的开口。这话太缺德了,他说不出口。如果苏三可以有选择,如果任何人可以有选择。
一入江湖深似海。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像他这样幸运,先有成国权照应,再有入狱那么好的机会。苏三是成国权自小收养的孤儿,苏三叫他哥哥,但是他们都知道,能走掉一个已经是极限。摊子做得那么大,枝蔓盘结,除了连根砍,怎么还能回头。
而且石磊也无从估计,一旦尝过权势的滋味,苏三又是否真能放下。
连他都不再是八年前的石磊,苏童又怎么可能还是当年的苏童。所以,何必矫情。
“石头哥,你真的心疼我么?你看看这里,”苏三说着,翘起右手食指,送到他眼皮底下。委屈地噘嘴,“喏,刚才端汤的时候烫的。”
石磊仔细看去,果然指尖有个小水泡。起身去抽屉里翻出一个针线包,又到厨房用火烤了烤针尖,然后回到座位,捏着苏三的手指,轻轻戳破那水泡,涂上薄荷膏,最后对着伤处吹了口气。
“怎么样?”
抬头就看到完全傻掉的苏三,顺手敲敲他脑袋。
“好了,撒娇也有个限度,吃饭!”
苏三慢慢抽回了手指,垂着头仔细查看伤口。
等这个喝完一碗汤,他还是那个姿势。
石磊看他一眼,给自己盛汤的时候,就给他也装了一碗。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苏三看看萤幕,面上有些不耐烦的冷,抓起手机站起就想往外走。
被石磊一把抓住。“就在屋里打吧,别费事。”
苏三“哦”一声,接起电话。那边人声嘈杂,语速很急,他淡淡应着,最后说声知道了就挂了。
石磊夹起一筷鸡蛋。“要是实在麻烦,就跟我说。”嚼了两下,皱眉,“打蛋时放了多少盐?”
苏三嗤笑。“能有什么麻烦?”跟着夹了一筷子鸡蛋。“这不挺好的,你别瞎挑剔。”
石磊点头。“这么多年只做一个菜,还是这水平,看来还得找个女人。”
苏三的筷子顿住。“钟点阿姨做的菜也不怎么样啊,是要再找一个么?”
石磊摇头。“找什么阿姨,找老婆。”放下筷子,对着苏三说,“你有认识不错的姑娘,介绍给我吧。”
苏三的筷子捏得极紧,瞪眼,过了一会终于笑说:“好啊,石头哥一句话的事。”
低头扒了两口饭。今天的饭水放少了,含在嘴里半天,也不能咽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请叫我呼风唤雨的小朋友~~~
小白乙:其实你是在呼唤读者留言吧。
【系统提示】:您已经使用请神符,若无人响应,将启动均贫卡。
Chapter9 。。。
“其实德彪西的《月光》比贝多芬的更好,有种动画的感觉,贝多芬那个太悲伤了,德彪西的清澈很多……”
付马林看着对面滔滔不绝的男人,嘴角是一丝浅浅的笑。
敷衍地表示着兴趣。
五官不错,皮肤不错,修饰精致,某大学讲师。就是真的太爱装B了。
从对上眼第一句寒暄起,彼此都知道来意,却装模作样先这么有气质地聊天,一聊几个小时,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想把对方扒光捆上床。为什么非搞那么事儿?MD,付马林一边肚里暗骂,一边也觉得自己活该,谁叫他以前哈这一型呢。
“德彪西真是个天才——”那男人受到鼓励,说得更是起劲。修长的手指时而激动地在空中挥舞一下。
手长得也不错,付马林支着脑袋,想象这手指服务自己的时候,会有多舒服。
“弹奏他的曲子,指尖后部这块肉是否丰厚灵活,是关键——”
付马林挑起半边眉毛,笑得很暧昧。
对面的男人被这一笑惑得呆了两秒,半晌才假借擦眼镜的动作,掩饰了刚才的失态。
“德,德彪西——”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又有些找不到头绪。
“你知道德彪西为什么是个天才么?”付马林突然问。
男人愣住。“是天生的乐感吧,特殊的生活经历,让他对音乐有了自己的特殊理解。”
付马林头仍是偏着,慢慢摇着一根手指,懒懒说:“德彪西的耳朵有问题,软骨结构天生与常人不同,能听到的泛音比我们多很多,之所以天才就是因为畸形。”
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他又继续说:“贝多芬的《月光》为什么悲伤?”轻描淡写的口气,“写这乐章的时候他刚聋,而且那时候他还正在泡妞,你说他高兴得起来么?”
那男人张张嘴,没说话。
付马林成功掐断了这个话题,不再发言,心想果然这无聊的约会更无聊了。
这一阵子他恢复了原先的活跃,却不能像以往那样容易满足了。
倒不是对象不好,为了挑动情绪,他比以前更挑剔,然而真的勾搭上了,心里加倍空落。总好像有个东西搞错了,他的确想要什么东西,只是看不清楚。到后来,连身体都很难愉悦。大部分没到上床就被他赶走,难得做到最后的,完事了就只想转身离开。
付马林从来不是一个好情人,即使是逢场作戏。要不是卖相极佳,以他的脾气作风,估计难有人配合。被他吸引的人太多,但有过交集后,却通常不会再回头纠缠。
那么美丽的人,那么销魂的时刻,他留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却是冰冷。
毫不在意的求欢,纯粹的工具体验。
都是找乐来的,多少会彼此配合一下,身体也好,言谈也好,需要的时候还有气氛的营造。可付马林从不掩饰他的无意,事后甚至事中,他根本不记得你的样貌,更别说名字。
没有人会愿意被人如此对待。即使再念念不忘,也不愿意再领略一次。
男人沉默了一会,又再找了个话题继续。
付马林手挡在面前,打了个哈欠。不走吧,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