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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无奈又渐渐地觉得有些好笑。
“你生气了是吧?”
“没。”我避开他的眼。
他身体前倾,凑到我耳边,浅浅的呼吸都拂在我耳侧。
“那……你怎么不生气?”
真是觉得他不正常到了一种境界,我避无可避地别开脸不去看他。
没想到他一只手搭上我的肩,把下巴搁到我的另一边肩上,简直像一个投怀送抱的姿势。
“大叔。”他轻轻喊,语气放得很软,温热的气息贴着耳根擦过,“别不理我。”
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心一下子软了。
我以为我再怎么能容忍他,也会有底线,但事实证明,真的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缠绕
陆泯长时间地执拗地注视着我,视线似乎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隐忍的索求。
我忽略不了心底那种奇怪的悸动,瞟了一眼他隐没于黑夜中的模糊面容,突然觉得他与夜色天生相称,又不该溺于黑暗。
我最终屈服于他的任性,并且他知道他能够用怎样的方式来打动我。
我探出一只手去,摸到他光裸在外的皮肤,很凉,我很快收回手来,叹息一声:“睡吧。”
却没想到他仍然不动,嘴唇轻轻相触发出些音节,模糊的声音,似乎是在说:“怎么不会生气?”
我答不上来,为他的孩子心性觉得有点想笑,觉得他顽固不堪,我本来就是偏于温和的人,或者说更寡言一点,却被他纠缠于某个细节不放。
他见我一直沉默,也从我身边退去,我闭上眼睛,却觉得难言的失落。我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像这样患得患失。
但下一秒却觉得一件带着热量的柔软的东西被盖在我身上,我诧异睁眼,看到陆泯裹着一大团被子,整个人都纠结地陷在布料当中,似乎是想要帮我裹上,却把自己绕了进去。
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问:“你在做什么?”
“你会冷。”
那一瞬间我怔怔地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心中如同涨潮般漫起强烈的情绪,整个人都被充满了,就像是渴望了很久很久的东西一下子被得到,那样的恍恍惚惚的飘飘然的感受。
那种感觉,很久都不曾有过,那是难以言喻的满足,甚至无比激动,仿佛荒漠中的旅人渴极遇水,令人难以置信的幸运与受到恩宠。
那样的感怀,让人几乎想要落泪。
我傻傻地连着被子一起抱起他,像安置易碎品搬地将他放在床上,这才惊觉他瘦的有点可怕,只有孩童一样的重量。
总觉得既幸福又酸涩,陷入了他带给我的交缠的无形的网中,无法挣脱,其实自己也欲罢不能。
我征求意见地问:“一起睡吧?”
他点头,又说冷。
我迟疑了一下,抱住他,轻轻抚过他瘦弱硌人的脊背。
他把头枕在我手臂上,像是满意,像我这边侧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又闭上。
很久之后,我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声音,恍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说:“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
我不由得动容,那句话落在心中,掷地而有声,在心中砸出难以磨灭的印记。
心中的苦涩同甜蜜同样浓烈,心潮澎湃,几乎有些承受不起。
我突然觉得,我们再难分离了,如同两株野生的无人在意的藤蔓,莫名地缠在了一起,渐渐地纠缠入骨。
我一直看着他,他看不到我在看他,我们的融在一起的呼吸浅而匀淡。
我只是想把他的轮廓再印得深一点,直到一闭上眼眼前就能浮现出他冷漠的倔强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奇境
如果说人生如同一辆列车,那么我这辆列车已经渐渐习惯了新的客人,并且以他作为动力。
新的客人似乎也并不讨厌,他一直停留在车上不曾离去,于是我们拥有了一段暂时平静的生活。
我和他说好了,白天我出去找工作,他答应我他会好好照顾自己。
虽然第一天的时候不无担忧,但回来的时候见他一个人在看书或者写些什么,便也渐渐地放下心来。
虽然有些习惯这样的生活,然而忙碌奔波一天却一无所获实在不太好受,推开家门的时候忍不住默叹一声。
他趴在书桌上的头抬起来,把转椅转过来面向我:“回来了?”
我应了一声,走过去看他,他在纸上草草画了几笔,见我来,有些局促地想收起来。
“在画画吗?”我问道。
他“嗯”了一声,把草稿很快收好了。
“不可以给我看的吗?”我有些好奇他会画点什么,忍不住探究。
他遮掩了下,最后却还是放弃似地平铺在桌面上。
那是一副速写,白纸上勾勒出一个人形,大概因为还未完成显得有些粗糙,但却很传神。
我讶异道:“这是……?”
“这是你。”他倒也大方承认,末了又匆匆补了一句,“我随便画的。”
我看着画上线条柔和的自己,陌生而熟悉,神情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他低咳一声,表情依然淡定,但开始转移话题:“出去走走吗?”
我点头,心里却觉得直到现在都不太习惯他这样正常地好好地对我说话,就像一切雾霾被隐在淡蓝色的天幕之后,粉饰过的太平。
我还是没有多想,准备着出门,他围了一块棉布围巾,遮住小半张脸,看上去很可爱。
“轮椅还在吗?”他问道。
我有点不解:“要轮椅做什么?”
“懒得走路,你推我。”他漫不经心道,嘴角微勾,慵懒又傲气的模样。
我无奈地推出轮椅来,他坐在上面,歪着头眼睛半睁半闭,对此似乎习以为常。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慢慢走着,一路走到附近的寺庙,寺庙边上的街道两旁是半枯的树,附近的房屋是素色的白墙黑瓦,人工痕迹很重,但还是有几分古色古香的,很适合这样的随性而至的漫步。
我低头去看陆泯,他虽然看上去依旧冷漠的样子,但不知怎么地眉眼显得格外柔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些微的稚气未脱。
我吃惊于我几乎是用着迷的眼神在看他。
好巧不巧,他微微仰头便对上我的眼神,眼角眉梢挂着戏谑,嘲道:“别偷看。”
我大为窘迫,结结巴巴道:“我去买点吃的。”
他在我背后轻笑出声。
我机械地去买了街上的关东煮,眼前却好像总有只陆泯在晃,走回去的时候差点把手里杯子打翻。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人流最为密集,四周景物又很类似,我走了半天没找到他,不由得烦躁起来。
越躁就越莽撞,我想喊他名字又碍于四周行人众多,无意识地小跑起来,视线扫过身边的大量人群,却只看到一张张陌生的脸,到后来都不知道我在看些什么。
时间拖得更长,我还是看不到他,于是又开始习惯性地幻想,想象就这样再也找不到他的景象,不稍多久掌心就出了一层细汗。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时间在寂静中被无限拉长,看了看表,发觉才十分钟不到。心里的不安却逐渐浓厚,连步伐都停滞下来。
却突然听到他独特的清冷嗓音,不响,却似乎就在前方。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在人群中穿梭,朝着声音的来源飞快地跑动。
他又喊了我一声,我终于看到了他。
他其实就在我附近,只是移到了一家店铺的屋檐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中独独漏过了他。
他也歪着头看我:“我看你好久了,你在做什么?”
我有点尴尬地坦白道:“我找不到你。”
他的眼神闪过促狭,接过我手上的杯子,小口地啜饮着热汤。
我莫名觉得,这仿佛像失而复得似的,心里溢满了突如其来的雀跃。
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