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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又不做?还逃课?手伸出来!”烫着大卷发的中年女教师厉喝,教鞭在木纹纵横的旧教桌上一抽,教桌上的一层薄薄白粉笔灰震起一团白烟。
秦岭满不在乎的伸出手。
“啪。”一鞭抽下。
孟小莲与秦岭同班,看见秦岭挨打,她冲讲台上的小男孩做鬼脸。“活该。”
架着眼镜的中年妇女敲敲窗子,“陈老师,有新生分到你带的初中班上,名叫叶天瑾。”
“来了。”陈老师一推秦岭,“下去坐好,班长,带领大家背课文。”
孟小莲站起身,煞有介事的喊,“把书翻到《南京长江大桥》那一篇。清晨,我来到南京长江大桥。今天的天气格外好——预备起!”
教室中响起一片蹙脚的普通话童音:
清晨,我来到南京长江大桥。今天的天气格外好,万里碧空飘着朵朵白云。大桥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十分壮丽。。。。。。
秦岭终于见到了叶天瑾。
那个清冷的男孩仍然穿着白色的衣服,短袖的白色的确凉衬衣。他独自坐在教室窗边的最后一排,神情落寞。
秦岭偷偷的尾随叶天瑾,偷看他念书,偷看他写字,偷看他微微忧郁的眼睛长久的注视着某一点,宛如凝固的水晶般那样一动不动。
被家长叮嘱过,镇上的孩子基本上不和叶天瑾说话,更有甚者,不怀好意的在他面前吐口水。
不过,期中考试之后,他的名字名列榜首,考出惊人的高分。他长得漂亮,但眉眼中总裹着一抹淡淡的寂寞,似乎随时随地都会从空气里消失,
小镇上情窦初开的初中女孩,有人偷偷给他传纸条,也有人跑到他身旁没话找话。但是,这个孩子虽然有问必答,也从没有流露过不耐烦的时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骨子对人总是冷冷淡淡的,似乎隔着远远的距离,
秦岭总是逃课偷看他。时间长了,也不再偷偷摸摸,有时候他直接用脑袋顶开叶天瑾座位旁的烂玻璃窗,扒着石灰脱落的窗台,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他背书,写字。
但偶尔叶天瑾冲他淡淡微笑,他却像受惊的兔子,撒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写到后面,我挺心疼小秦岭的,唉,我为什么要当后妈
3
3、第三章 。。。
老师站在讲台上发试卷。
“孟小莲,88分。”
“陈有金,54,拿回去家长签字。”
“张家和,61。”
。。。。。。
“秦岭,32,不好好读书,整天逃课。”
下午放学的电铃声响了。
深长的狭窄小巷,两旁是起了青苔的砖墙,墙上满了标语,日晒风晒,标语纸也烂朽朽的。
“严禁触摸电线,五万伏高压,一触即死,不死法办。!”
“少生孩子多种树,少生孩子多养猪!”
“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秦岭扒着拐角的墙角,露出半个小脑袋向前偷看。
前面背着书包的少年换了件浅湖蓝色的衣服,穿在柳枝般细长的身体上,仍然是一尘不染的清爽。
秦岭赶紧挎着书包一路小跑追上去。他兴冲冲的拐弯,然后一声大叫。
叶天瑾就站在他面前,脏乎乎的他撞到对方身上,在那件浅湖蓝色的衣服上按出两个黑灰色小手印。
“你天天都跟着我做什么?”叶天瑾冷冷质问。
一向脑筋转得飞快的秦岭此时却吓傻了,呆立当场。
“说,你要干什么!跟踪我,偷看我。”清秀脸孔罩上寒意的叶天瑾向他逼过去,秦岭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背抵到墙壁。
“我,我想帮你提书包。”秦岭眼珠一车,忽然抬头咧着嘴天真的笑,眨巴着无害的大眼睛。小男孩很早就狡黠的懂得,将自己伪装成无害的小动物是最好的保护色。
“什么?”叶天瑾愣了一下,果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冰寒逐渐从脸上褪去。“你这小人精。”他将书包挎在肩上,转身向寂静的巷子走去。
装可怜成功的秦岭追上去,凭着孩子的小狡猾他知道对方并不讨厌自己,于是不放过这个机会纠缠,“行不行嘛。”
连问几次,叶天瑾都不理他,秦岭不死心的跑到叶天瑾面前挡住,“他们说你爸爸是坏人,我都不理。”
叶天瑾俊俏的脸孔忽的罩上寒霜,“滚。”
惊吓委屈的眼泪慢慢的漫过了秦岭的眼眶。
“敢骂我,你有什么了不起!”九岁的秦岭咬着牙,含泪破口大骂,小巷空旷,叶天瑾已经消失很久。
“Hello;my name is hanmeimei;what's your name?”
Hello;my name is li lei。”
。。。。。。
Where is John's pen pal from? He's from Japan。
Whre does he live? He lives in paris。”
教室里的黑色录音机沙沙转动着,从喇叭里放出的英语课文朗读噪音极大。
静悄悄的教室,所有学生都注意的听着,从那沙沙的电流声分辨其中的磁带原声。
窗户悄悄的打开一条缝,缝隙里露出一只圆溜溜的黑眼睛。
叶天瑾低头凝眉,乡镇的教学条件太差,他听得很艰难,他必须凝聚全身注意力才能明白那台老掉牙的录音机都读了些什么。
“叶天瑾。”女老师敲了下坑坑洼洼的黑板,“上来听写。”
叶天瑾拉开条凳,这张两人坐的桌子,没人愿和他同桌,是教室靠走廊的最末一排的最差位置。
“阿婆(apple}。。。。。。黑漏(hello)。。。。。。人利(relly)。。。”女老师捧着书走来走去,从她嘴里吐出发音不准的单词,叶天瑾半听半猜,抓着粉笔在凹凸不平的黑板上写。
窗户推开了一点,脏乎乎的胳膊悄悄的伸进去,接着飞快的抓起他桌上的钢笔,然后缩回胳膊。
秦岭破天荒的老老实实趴在教室里听课,他课桌的抽屉里摆了不少从叶天瑾那里顺手牵羊‘拿’走的东西。谁骂他,他就要十倍的报复,他才不肯吃亏。
孟小莲眼尖的看见那支银色的钢笔,仗着班长身份趾高气昂的向他讨要。
秦岭没理她,“叶天瑾送的,你一边去。”
孟小莲扑上去抢,秦岭不给,争夺中那支钢笔‘啪’的甩到墙壁上,溅出一大片墨水,笔尖折断。
孟小莲叉着腰蛮横的瞟他,“叶天瑾算什么,那个挨枪子——呜,呜,老——师——他抢我东西还打我。。。。。。”
秦岭挨了父亲一顿饱揍,小腿被扫把抽得肿起老高,像个透着青紫的馒头。
伤刚好,秦岭就又从家里溜了出去。反正他的父亲除了打他,从来不管他去哪里,更不管他在学校干什么。就像家里养了只狗,只要会吃会睡会叫,其它就不用理会。
逃课对于秦岭来说是家常便饭,他趴在初中教室后门的门缝往里张望。
作者有话要说:想到了小学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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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叶天瑾打开文具盒,一条胖青虫正躺在里面奋力扭动。他无奈摇头,自从上次自己失控怒骂了他之后,没想到那倔强的小家伙挺记仇,一直恶作剧不断。
在这小镇上许多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惟独那个天真的小男孩楔而不舍的接近他,每次见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射出想要亲近的光芒。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哪一点优秀到足以成为一个小孩的偶像。
他父亲曾是高官,他上学时有轿车全程接送,家里有保姆,无事可做的母亲整天除了化妆就是跳舞。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日的生活。
从地面爬上高处很艰难,而已经习惯了高处却又蓦然跌落泥地,那更难让人接受。
母亲无法接受现实,歇斯底里了一个月后,自己则改嫁给旧情人去了外地。他则回到小镇九丝。
从人人羡慕的高官子弟变成被唾弃的人,家破人亡,声名狼藉,世上有几个人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
他挺住了。
上个月刚刚过完十四岁生日,外婆给他煮了长寿面和鸡蛋。
他明白今后自己不可能再会有蛋糕香槟,在酒店中举办的生日宴会了。这个世界和所有人,他看得很透,也很淡。
叶天瑾挑出胖青虫扔出窗外。
“叶天瑾,把你的作文读一读,给同学们当范文。”他站起来,捧着作业本以标准的普通话朗读作文。
秦岭猫着腰从后门爬进去,伸长脚,用鞋尖勾住叶天瑾身后的条凳凳脚,一点点往后挪。
》。。。。。。梦想是伟大的,然而它又像蝴蝶,绚丽多姿却又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