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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森只觉得疲惫到了极点,额角贴了块滑稽的纱布,他说:“他在楼上,妇产科。”
齐思弈再迟钝也发觉出不对劲了,结结巴巴道:“哦,我没事,不找他,李哥你好好休息,你是不是贫血?”
李明森漠然道:“我不贫血。”
齐思弈奇怪地皱起眉毛:“你刚才是抽血了么?有点失血性休克的症状,因为缺氧才昏倒的。”
李明森听得烦,一句话也不想说,正要起身离开,病房外进来三四个身穿警服的男人。
“李明森?你经营的酒吧涉嫌贩卖毒品,诱导顾客吸毒,请和我们走一趟。”
袁茜还没有醒,因为没有通知她的家人,陈青宇只得肩负起照顾的责任,下楼买了洗脸盆牙刷毛巾之类的日常用品,又拜托小美护逃班替他买了几套女人的睡衣。
袁茜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陈青宇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床头,抹了把脸,深深喘气。
凌晨一点,病房里十分安静,关着灯,黑暗中的人如同一座雕像。
“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一男一女警察对视一眼,说道。
审讯室里开着空调,室温18度。照明的灯管发出异常刺眼的光芒,让屋子里的一切无处遁形。李明森面无表情地坐在木椅上,肩伤因为白天的拉扯和屋里的阴冷隐隐作痛,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不需要说什么,也看不到现在的时刻,只要等到二十四小时满,就可以坦然走出这里,但现在还不行。
打饭,擦脸,看挂
水的时间,陈青宇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袁茜捧着汤靠在床头慢慢喝着,陈青宇木然坐在一边,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
袁茜说:“陈青宇,我以前真的很傻。以为想要的都得到了,却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反应厉害吐得虚脱的时候没人在旁边递毛巾,半夜腿抽筋也没有一双手帮我揉,在浴室不小心摔了一跤吓得大哭好久,又得一个人慢慢站起来。我真的错了,我才发现,原来我想要的一切都是虚妄的,但我付出了这么多,不能什么都没有得到。”
陈青宇动了下眼珠,疲惫地哑着嗓子:“听不懂,别说了。”
袁茜没有再说下去,低头一口一口地嘬着汤。
陈青宇看着她,忽然道:“现在也一样,没人喂你喝汤。”
袁茜愣怔地抬头,陈青宇不再看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被拆了电池和卡的手机放在床头:“护工我已经帮你请好了,所有费用我付,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你到你出院,但你不能给家里人打电话。”
袁茜:“你……”
陈青宇道:“麻烦你给我省点心。”他很渴,下意识看向周围,床头放着一个杯子,插着吸管,但那是袁茜的。他起身走向外面,去楼下自己的办公室找水喝。
开水灌进水杯,拧上龙头。陈青宇转过身,发现小美护正倚着墙看他。
陈青宇笑道:“怎么了?”
小美护撇撇嘴:“快别笑了,吓死人。”
陈青宇苦笑一下,却没有收回笑意。
小美护道:“听说你前天晚上在妇产科守了一夜,你结婚了?”
陈青宇闭了闭眼,嘶声道:“没有,我……算了,算结了吧。”
小美护敛容打量他很久,陈青宇道:“看什么?”
小美护摇摇头:“没什么,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陈青宇失笑:“什么面?”
小美护动了动唇,说:“我也说不出来,总之很不一样。”
陈青宇不再深究:“你今天还值夜班?几点了?”
小美护捧着水杯悠悠道:“我刚上班,早上六点。”
陈青宇愕然,竟然已经过去一天了,他拿出手机来确认,却发现手机关机了。他回到妇产区的病房,在门外看到袁茜在发呆,脚步顿了顿,转身离去。
他去地下车库开车,打开车门,血腥味扑鼻,令人作呕。胃里一阵翻涌,他关了车门走出去打车,回到李明森家。
拿钥匙开门的瞬间有些犹豫,踌躇时门锁已经发出一声轻响,陈青宇推开门,屋里没人,不在?
正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转身看到李明森握着卧室的门把手望着他。
陈青宇艰难出声:“回来了?”
李明森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右额贴着一块纱布,他今天凌晨刚从派出所回来,睡意被二十四小时的审问消磨去。
还未等到李明森说话,陈青宇蹲□在电视柜里找充电器,快速地自言自语:“抱歉,你给我打电话了么,我手机没电了,正要充电。”李明森微微拧了眉。
陈青宇就像一个病人,嘴里不停,手里也不停,自顾自地找话说,他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后,短信疯狂涌入,手机不停震动,陈青宇拿着手机,一动不动,极度心慌的表现。
等短信终于停下,屋里又静了,陈青宇找不到话来说,瞳孔微微放大,不敢起身抬头,像是极度认真地看短信。
李明森刚要开口,陈青宇的手机却又响了,这次不是短信,而是来电,‘袁茜’两个字在屏幕上闪动跳跃。
陈青宇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袁茜的哭声:“陈青宇,陈青宇——怎么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做那么多坏事,这都是报应,报应!”
哭声渐远,有人接过袁茜的手机:“请问您是产妇的丈夫么?”
陈青宇道:“我是。”
那人说:“很抱歉,您的孩子在今天的全身检查中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陈青宇想说,那不是我的孩子,他的喉咙动了动,说了句“哦”。
那人又道:“您妻子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建议您尽快,或找家人来陪同。”
陈青宇麻木地挂了电话。
“说了什么?”手机的声音很大,但李明森因为一夜没睡,脑袋嗡嗡的,没有听清。
陈青宇站起来,沉默了很久,说:“袁茜的孩子被查出来有先心病。”
李明森这次听到了,没有发表想法,他注意到陈青宇的嘴唇很干,有些起皮:“知道了,你一直没休息过?脸色很难看。”
陈青宇顺势坐倒在沙发里,整个人一点劲都提不起来,胃里有点疼,他想了很久,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李明森,我们分开吧。”
李明森静了片刻,而后道:“什么?”
陈青宇仰头靠在沙发里,唇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他说:“你明明听到了。”
李明森道:“因为袁茜?不可能。”
陈青宇道:“李明森……”
李明森说:“陈青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陈青宇渐渐弯下腰,双臂环着自己,他苦笑一下,说:“你别这样,是我的错,
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自负,结果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分开吧,我摆脱不掉了……”
李明森道:“不可能。”
胃越来越疼,自腹腔往胸腔泛着恶心,陈青宇难受得眼前金星乱冒,把头埋入膝盖不出声,意识渐渐远离……
早上九点,陈青宇一睁眼就看到了挂钟和窗外刺人的阳光,他第一次感到早晨会这样令人绝望。
他只昏迷了两个多小时,顺着右手往上看,输液架上只挂了一瓶水,李明森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没有注意到他醒了。
“陈医生,你醒了?”同在急诊室工作的一个医生推门进来,说他只是没有进食导致的胃部痉挛,挂完这瓶水休息休息就可以走了。
李明森这才睁开眼,与陈青宇的眼神对上。
陈青宇惊了一下,李明森的眼里出现了很久不曾见过的一种狠厉和不耐。
挂完水,他们俩一路沉默地出门打车回到家,李明森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粥饼,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
震动声传来,陈青宇闻声望去,看到是自己在充电的手机,是齐思弈的来电。
“喂?”
“老板,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干嘛去了手机一直关机,我差点去报警。”
陈青宇难得没和他开玩笑:“手机没电了,没发现。怎么了,找我有事?”
齐思弈大喊道:“老板,前天晚上李哥被几个警察带走了,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怎么办?”
陈青宇:“……”
陈青宇道:“他已经回来了,没事。”
齐思弈:“啊?那就好,对了,李哥被带走之前昏倒在医院门口来着,好像是贫血。”
陈青宇这才想起来,顿了一下说:“他做过脾脏摘除……是我忘了。”
齐思弈说了几个补血的方子,唠唠叨叨地挂了电话。
陈青宇发了一会呆,忽然发现浴室里很久没声音了,他试探地去敲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