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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可以坐其他不靠窗的位置的。
我想挨着你坐。
楚凉看着我说话,语气特别温柔,嘴边凝结许多白雾。
你会冷的。
没关系。
因为人少,公交车里也是凉飕飕的。
我跺着脚,手放在大腿上。
楚凉握着我的手,我想推开。
他说,你别怕,我没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也没说,不再抗拒楚凉。
坐了几站,在商业街下车。
楚凉带我去肯德基。
他不喜欢吃肯德基,我也是。
但我曾经喜欢吃。
我和他站在柜台前,他看我,问,吃哪个?
我指着服务员脑袋上面的广告牌上的套餐,那个。
楚凉欢快的说了声,好嘞。
我找了靠窗的座位,等着楚凉。
楚凉点好两份套餐,端着餐盘走过来。
我俩面对面的坐着,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没有公交车里的凉风,加上空调的作用,肯德基里温暖如春。
阳光透过大窗子打进来,照在楚凉的脸上,光线打亮他的轮廓。
我要是再小几岁该多好。
楚凉啊楚凉,其实你何尝不是那阳光,明媚了我的几载年华。
你可知,正是因为有你。
我的十六岁,十七岁,还有十八岁,
天天天蓝。
我看着楚凉,问,你不是不吃肯德基的么?
楚凉笑笑,没回答。
我见他不说话,喝了一口可乐。
真凉,你让服务员加冰块了?
楚凉说,是啊,你以前不是说,加冰块才好喝,外面两块五的可乐,这里面十来块钱一杯,不加点冰块就觉得亏。
楚凉这么一说我有点不好意思,你还提啊,我那时候多傻,冰块其实还没可乐贵呢,可乐起码还有点成本。
楚凉很复杂的看着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小固比以前聪明了。
我想接着他的话茬和他开玩笑,但楚凉的脸上有点忧伤,我一下子明白,楚凉这话的重点不是“聪明”,而是“比以前”。
以前,以前。
楚凉,你可记得以前,有时候你忙,我就在这家肯德基等你,看你急匆匆的走过来。
那时小固矫情,手里拿着你送的步步高的那款青花瓷手机,插着白色耳机,听着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阳光和煦。
如沐春风,其实不单单存在于那年夏天高中的校门口。
你是一个温暖的人。
世上有四季如春的好地方,那,有没有四季如春的人?
你温暖如初,只有春,何来四季之分。
你是春天,那文信一定是夏天,严成是秋天。
普天之下的人,对四季的喜好本也不同。
那我呢?
人有喜欢与不喜欢,有轻重深浅。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孰轻孰重。
小固什么时候开始心思变得这么重?
想得太多,不是好事。
顺着心意走,就是好事了么?
变了,真的变了。
以前哪去了?
以前,回不来了么?
我们要是是以前的样子,该多好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见若成一生,不经磨难,不历伤悲,好还是不好?
时光不等人,也不留情。
楚凉见我不说话,说了一句,等下再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一会告诉你,你快点吃。
你让我快点吃,为何你那杯可乐喝的那么慢?
你不渴,还是可乐太凉?
你的心思,我懂,我怎么会不懂?
以前的时光,以前的路。
既然回不去,那就再走一回么?
楚凉拿出手机给我照相,让我笑,我笑不出来。
从肯德基出来,他带我去公园。
草坪上的大树还在,只是这个季节,绿色躲起来了。
草是枯的,树是秃的。
草坪如今也被矮木桩圈了起来,立着游人止步的牌子。
我和楚凉坐在草坪外的长椅上,楚凉不说话。
我试图打破尴尬,这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楚凉眉梢下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
你想说的是小固么?
人都说当局者迷,如今我自己都觉得不一样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说。
当局者迷,这话或许没错。
说的是局,不是人。
我俩之间的局,你还迷失在里面么?
该醒了,楚凉。
该出来了,楚凉。
我和楚凉说,变化太多了。
我看着草坪,却希望你明白我说的是我,还有我们之间。
楚凉听我这么一说,带着点赌气,站起身来就迈进草坪。
我来不及阻止,便不去阻止。
楚凉直接躺在草坪上,枯草就在他身下,有些粘在他的衣服上,带着土。
你这是何苦呢?
楚凉眼睛亮亮的看着天空,说,那又怎样,我信人定胜天的。
我想劝他不要如此,却不忍心。
我也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
楚凉头偏过来,看我一眼,又继续看天空,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说,有些东西,始终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
当初小固喜欢和你在一起,被你牵手,被你亲吻,都会心跳不已。
你走后,很多都变了。
小固不再那么大惊小怪,不再那么容易激动。
但是小固经常感到温暖。
是文信,真的是文信,带给我和当初一样心跳的感觉。
小固和以前一样,忘情忘我的跳进万丈深渊。
一样的义无反顾,一样的不得善终。
善终,善终。
楚凉,你是来善终的么?
我不再说话,楚凉也不说。
地上很凉,脸正对着天空,近处荒凉,远处繁华。
时值冬天,公园里少了桃红柳绿,都市里却始终充斥着纸醉金迷。
我忽地明白,原来时光在走,有些东西在变,有些东西不变。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明白地这样晚。
楚凉,你还明白么?
我对楚凉说,走吧。
楚凉反过来问我,去哪里?
我说了声,去以前。然后起身就走。
楚凉整个人换了一种轻松愉快的情绪,起来跟着我。
以前在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个城市变了很多,但始终还是那个城市。
我们不是过去的我们,但我们仍是我们。
街边有卖糖葫芦的,我看着李墨阳,露出渴望的眼神。
楚凉走到小摊前,问老板多少钱一串。
老板说五块,随便挑。
楚凉对我使个眼色,我上前就挑了一串。
他逗我说,就自己吃,不管我了啊。
我白他一眼,自己没长手啊。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又拿了一串。
楚凉付钱,我俩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我随性惯了,难得楚凉和我一起任性。
我和楚凉走到当初租的房子楼下,阳台上挂着的衣服弥漫出新的生活气息。
已经有别人住进去了。
楚凉问我,还进去看看么?
我摇摇头,算了。
回不去就不回去了。
新人笑,旧人未必就要哭。
出来没戴手套和围巾,手和脸冻得发僵。
楚凉和我一样,但是他似乎浑身洋溢着温暖。
他看看我,拉我去商场。
带我挑手套,试围巾。
挑手套时他拿起一副,问我,怎么样?
我摇头,他就换另一副,这个呢?
我指了一副自己喜欢